书城小说让我们相爱否则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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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仅仅是交易

雷已经不打了,但雨还在下,我坐在阳台上,隔着玻璃望着窗外的雨,很大,我点了一根烟。也许樱泽是真的关心我,而我却打了他,心里有些难过,也很寂寞,所以,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一直坐到天边有些微微的亮,脚底下也有些冰冷。我到厨房煮了一碗热汤,然后端出来敲樱泽的房门,“樱泽,樱泽。”

里面没人答应。我轻轻推一下,房门开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我发疯了一般打翻热汤,然后冲出门去。我一边跑一边叫着樱泽的名字,雨很快就淋湿我了。心里有种久违的恐惧感,没想到这种恐惧感会在这个比我小五岁的第一次见面的男孩儿身上出现,为什么呢?只是因为他走了吗?还是因为他真的对我好?

大门没有开,樱泽还应该在院子里。最后我在草坪上看到了他,他只穿了内裤,手和脚蜷缩在一起,冻得身体不住的颤抖。

“樱泽,”我把手伸过去,“跟我走,我们回家。”

他乖得像个孩子,把手伸到我的手里,看着我。我把他带到浴室,然后一起冲了热水,我的手指在他的身体上轻轻的跳舞,而我的手,因为刚刚打翻了热汤被烫到,现在被热水一冲感觉到被灼伤的痛。

“很痛吗?”他轻轻抓起我的手,问我。

“嗯,刚刚发现你不见了,不小心打翻了热汤,被烫到了。”

“你不应该这样,就是谁死了,你也不要这样。”

“我知道,我会的。”

他轻轻吻着我被烫伤的手,慢慢的,我的脚越来越没有力气,感觉站不住了。后来,是他抱我回到房间的,我们相拥而睡,这一次,我们没有做爱。

我对成都的记忆在10年前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就已经没有了,樱泽虽然没有去过那里,但他对我说他对那里的印象就是情色文学的发源地。他说《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成都粉子》。

这些年在北京我白天几乎都是睡觉,只有晚上才活动,享受北京夜色的诱惑,这里的空气和灯光都会让人兴奋。我经常去BLUE喝酒,看着一对对男男女女在酒色里沉迷,都是一时激情的逢场作戏,只是互相利用在对方肉体上得到情欲的满足而已。在这里好聚好散,从不会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Jon就是我在这里认识的。他是混血人,他爸爸是中国人,他妈妈是爱尔兰人,他出生在英国,在香港长大,现在在法国工作。他大我20岁,在北京也有自己的公司,每两个月来一次,他很高大,平头,经常穿一身灰色的西装,他眼睛里有种忧郁的蓝,那是我最喜欢的。

那是7年前,我在这里是一个服务员,他来这喝酒,坐在吧台边上。我不小心打烂了一个杯了,酒都洒在客人的身上,我被那客人打了一巴掌,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还手给他一个巴掌,然后捡起杯子的碎片向那个人猛刺,那个人没有受伤就把我推在一旁,然后骂我疯子就离开了,我的手流了很多血,老板要解雇我,我想求他,但一直没有声音,只是眼神恳请他收留我。

后来Jon拉起我的手带我去医院包扎,他问,“你叫什么?”

“安妮。”

“今年多大了?”

“18岁。”

“我可以给你吃,给你住,给你金钱让你上学读书,满足你所需要全部。”

“什么条件?”

“你怎么知道我有条件?”

“不要问这么傻的问题,我要吃,我要住,我要钱来满足我需要的全部,但我不上学。需要我做什么?”

“做我的女儿。”

“我不愿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想给予我这些,那就让我做你的情人。”

Jon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我直接带到现在我住的这个别墅,后来他把他的车也给了我。那夜他叫保姆做了很多好吃的给我吃,洗完澡后就让我去卧室睡觉,他还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他说他有事要出去,让我早点睡,过几天来看我。

我拦住他,把他拉到房间里,然后撕他的衣服,他阻止我,我不管,他把我推在一边,我又撕他的裤子,他给了我一巴掌,叫着,“你干什么?我帮助你不是为了这个。”

“虚伪,我最讨厌你这种虚伪的人,既然你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的帮助。”我夺门而出,那晚也下雨,也打雷。

他追上我,然后强行把我拉到房间里,开始吻我,和我做爱,当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剧痛无比,但我没有叫,结束后,床单上留有我处女的血。

“你以后就是我的情人。”他说完就走出去。

我望着这么华丽的屋子笑了,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有些满足。但这些,以前我都有过,只是被我当垃圾一样抛弃了,但现在我所拥有的不一样,是我用最宝贵的身体换来的。是真正属于我的。

白色床单上的血迹很快就干了,我把脸贴在上面轻轻的磨擦,闻着那腥涩的味道,似乎清香。18岁那年,又是一个风雨雷电的晚上,一个大我20岁的男人,给我饭吃,给我地方住,给我钱满足我需要的一切,我给了他我唯一有的珍贵的东西,我的处女之身。

后来Jon来过几次,只是看我还需要什么吗?再也没有和我做过爱,甚至都没有在这个别墅里过过夜。在我20岁的时候我要求把保姆辞掉,这个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但我收养了一条流浪狗,是一条很小的长毛狗,也是一个下雨的晚上,没有雷,我从BLUE回来,它就蹲在大门外,在我的车灯下显得那么无助和可怜。我走下车,慢慢的靠近它,然后蹲在它旁边,这时我和它都已经被淋湿了,我用手轻轻抚摸它,感觉它在颤抖。

我把它带回家,和它一起洗澡,给它梳理长毛,我叫它小乖,它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亲切,那是一种需要关怀的眼神。但我并没有把它留在家里,我不想禁锢它,想给它自由,它可以随时回来,回来的时候我就会给它洗澡和一些它喜欢的食物。

Jon后来把别墅和车都转到我的名下,我笑一笑,没有说什么,我只是住在这里,而这里始终都是Jon的,如果他要我离开,我随时都会搬出去。

他对我说,“安妮,这里都是你的,你以后可以带你的朋友来,过夜也可以,你有自由和权利。你只是我的情人,我无权干涉你。”

我说,“好。”

从那以后Jon就再也没有去过别墅,他给我办了一张银行卡,他不停的往里面存钱。我可以尽情的挥霍。那次一连一年都没有他的消息,他只是不断的存钱给我,而我堵气不用他的钱,后来他发现卡里的钱没有少,就从法国坐飞机飞回来,把我带到宾馆开了房,然后和我做爱。

于是,我又开始用他的钱,因为那是我用身体换来的。

BLUE里已经换了老板。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熟悉的,并且喜欢。灯光、音乐、人和酒。我晚上几乎都在这里度过,有时候喝多了就趴在吧台上睡觉。

吧台有5米长,经常有人坐在旁边喝酒,但除了我以外我没有看到还有谁在这里睡觉。但是那天我醒来以后,发现一个女孩儿睡在我旁边,面向我,头发零乱而干枯,略带微笑,没有化妆,但她的年纪依然可以让她很美,后来我知道,她叫乔叶,22岁。

“小帅哥,威士忌。”调酒师就是这里的老板,一个年轻的小帅哥,我们醒来后已经是凌晨,但并没有想回去。

“两杯。”乔叶对我笑了笑,说。

我们就这样开始简单的交谈,语言很少,但酒却喝了很多。她的左手腕上有一个银色的镯子,我知道在那镯子底下掩藏的是什么,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丑陋而又耻辱的伤疤。

“这里的威士忌很烈,入喉以后有种燃烧起来的快感,整个人像要高潮爆发一样。”我说。

“就像一个男人爆发时在你体内喷射精液的那一瞬间,让人欲死欲仙。”她回答。

我们一直喝到天亮,最后两个人彼此搀扶着走出BLUE,在路上,我好像看到了小乖横穿马路,我叫它,它不理我,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然后回到我住的地方,那是我第一次带陌生人来这里。

我们冲了热水澡以后又开始喝酒,喝到一地零乱的酒瓶,喝到两个人在地板上痛苦的打滚,呻吟,她说这感觉很好,就像做爱时的疼痛。

我先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发现她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她蜷缩在一起,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她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空酒瓶,我知道这种姿势睡觉的人,是最没有安全感的。

我把她拖到床上,然后盖好被子,走进浴室,放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