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五代十国——乱世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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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后汉

暂时回北方去探望太后。我会留一个最亲信的人在这里当节度使的。”大臣们说:“何不把太后接到这里来?”耶律德光说:“太后的家族庞大,像千年老树一样,盘根错节,不能移动。”

三月十七日,耶律德光动身北上,带走了后晋官员几千人,禁卫军几千人,宫女太监几百人。国库和宫中的所有金银珠宝也全都装车拉走了。路上,耶律德光说:“我在北国时,常常射箭打猎,真是一件乐事。到中原后,整天闷得很。现在回去了,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但他还未走到家乡,就病死在路上了。他发起高烧来,将冰放在胸口、腹部和四肢,仍是受不了。接着,他又将冰含在嘴里,仍是热得不行。最后,他病重不治。

耶律德光虽然失败了,但他的继任者不忘中原财富,向往中原的先进,屡次南侵,成为北方的严重边患。

后晋历二帝,共十一年。

后汉缔造者刘知远是沙陀人,原是石敬瑭的大将。对于石敬瑭认贼作父,出卖民族利益,割让领土,甘心做儿皇帝,刘知远是不同意的。

石敬瑭做皇帝后,刘知远做了晋阳留守。石晋瑭临死前,要召刘知远到朝中任职。石重贵即位后,对刘知远一直不信任,不肯召他进京。刘知远知道后,便暗暗招兵买马,收罗各方面的力量壮大自己,以求自保。

石重贵即位后,任用景延广为宰相。景延广主张抗辽,不久晋辽战争便爆发了。

开始时,后晋军民同仇敌忾,奋力作战,打退了辽军。石重贵和文武大臣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误以为这是他们的功劳,不但不感激军民,反而更加残暴地压榨百姓。百姓饥寒交迫,对后晋王朝彻底绝望了。

不久,辽主耶律德光率辽兵卷土重来。石重贵任命姑父杜重威为全军统帅,率军抗辽。杜重威是个贪婪无耻的人,他也想像石敬瑭那样借辽国的力量做皇帝。因此,他一到前线就出卖了民族利益,解除武装,投降了辽国。辽军如入无人之境,直捣开封。石重贵出降,后晋灭亡了。

耶律德光在开封穿上了汉族皇帝的龙袍,做了皇帝,杜重威的皇帝梦破灭了。

这时,刘知远听说皇帝蒙难,便在晋阳集合各路兵马,宣布了东征日期。将士们齐声说:“辽兵攻陷京城,俘虏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今日可以为君的,舍大王其谁?请大王登基称帝,然后名正言顺地东征。”

刘知远说:“契丹的势力仍然很大,我们的军威还不足以先声夺人。因此,我们必须先建功立业。你们当兵的懂得什么!”

过了两天,行军司马张彦威一连三次上书,请刘知远称帝,刘知远犹豫不决。大将郭威劝道:“如今不论远近,军心民意都盼望大王称帝,这正是天意啊。如果不趁此机会早登大位,人心一变,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刘知远听了这话,才点头同意。

天福十二年(947年)二月十五日,刘知远在晋阳称帝。第二天,他降诏说:“各地立即停止为辽国搜刮金钱绸缎。汉人被胁迫担任节度使的,要到皇帝所在地报到;辽国人担任节度使的,就地诛杀。”

刘知远称帝后,仍然用后晋的年号,并声称要打败辽兵,接石重贵回来。这样,他很快便赢得了后晋旧臣的好感,受到了地方豪强的支持。

与此同时,刘知远还下令奖励抗辽的人,禁止用搜括百姓的办法来筹集军款。这样,他大得民心,受到了百姓的支持。

接着,他派出使者携带诏书,让躲避战争、逃到高山深谷里的农民回乡种田。

这年三月十七日,耶律德光因受到中原百姓的反对,在开封站不住脚了。于是,他动身北上,留下表哥萧翰坐镇开封。四月二十一日,耶律德光病死在北归的路上。

五月七日,刘知远召集文武大臣讨论进军开封的策略,许多将领建议说:“可以从井陉东进,先扫平河北平原,则黄河以南自然臣服了。”

刘知远说:“不如从石会关经上党直接南下。”

郭威说:“耶律德光虽然死了,但辽军的战斗力还很强,他的部下仍然占据着坚固的城池。如果我们东进,道路遥远,途中没有支援,会陷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前进则辽军挡住去路,后退则辽军切断归途,那是极其危险的。因此,去河北是不行的。至于上党一带,山路崎岖难行,地僻民贫,无法筹集军粮。因此,南下也是不可考虑的。而西路的陕州、晋州新近归降,如果从西路进军,经那里南下,则是绝对安全,万无一失的。用不了二十天,就可以拿下洛阳和开封了。”

刘知远听了,连声叫好。

五月十二日,刘知远率领大军从晋阳出发了。第二天,就接到大将史弘肇的捷报——泽州攻下来了。

泽州攻下后,黄河以南的辽军纷纷北逃。刘知远兵不血刃,从晋阳一直进入开封,这都是史弘肇的功劳。

史弘肇为人沉默寡言,刚强冷静。他治军极严,官兵稍一违纪他就用铁锤打死,行军途中凡是践踏农田和把马拴在树上的立即斩首。他的官兵整日战战兢兢,没人敢于违令,因此能够百战百胜。

萧翰听说刘知远大军快到了,便想逃回北方。但他又怕中原无主,顿时大乱,使他无法脱身。于是,他从洛阳接来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幼子李从益,假传诏书说:“命李从益主持南朝军国事务,调萧翰前往恒州。”就这样立李从益为皇帝,自己则仓皇北逃了。

当文武百官晋见李从益的母亲王淑妃时,王淑妃哭道:“我们母子被推上高位,这是存心害我们!”

六月三日,刘知远到达洛阳,派人到京城开封清宫,将李从益母子诛杀。王淑妃临死时哭道:“我儿被辽国所逼,有什么罪?为什么不留他一条命,每年寒食时盛一碗麦饭祭祀他爹?”听到这话的人无不落泪。

六月十一日,刘知远进入开封,后晋各地节度使相继前来投降。

刘知远下令大赦天下,让文官武将仍任原职,不作变动。只改国号为“汉”,史称他为后汉高祖。

刘知远见北方大乱,土匪遍地,觉得治乱世当用重典,便下令道:“只要是抢劫偷盗,不论多少,一律处以死刑。”

大臣苏逢吉起草诏书说:“所有盗贼本人,以及他前后左右邻居,连同一保居民,全族处死。”同僚说:“盗贼本人尚且无灭族之罪,何况四邻和同保的居民了,哪能也全族处死呢?”

苏逢吉仍然坚持要灭族,最后迫不得已,只涂掉“全族”二字。后来,苏逢吉被提升为宰相,深受信任。

在军事方面,刘知远委托杨邠、郭威去办理。

第二年正月二十七日,刘知远病危,召苏逢吉、杨邠、史弘肇、郭威进宫接受遗诏说:“我力气已尽,呼吸困难,不能多说话了。承祐年纪还小,后事全靠你们了。”接着又说:“要谨防杜重威!”不多时,瞑目而死。

苏逢吉等人封锁消息,不使外人知道。

过了三天,苏逢吉等人用刘知远的名义降诏说:“杜重威等人在我生病之时妖言惑众,动摇军心,应将杜重威以及他的儿子杜弘璋、杜弘琏、杜弘璨一律斩首。后晋公主石氏及其他远近亲族,不加追究。”

杜重威的尸体拖到街上示众时,百姓争着割他的肉吞吃,顷刻割尽,只剩下一堆白骨。

次日,又用刘知远的名义降诏,封皇子刘承祐为周王兼同平章事。不久,宣布刘知远去世的消息,公布遗诏,让刘承祐即位。

后汉高祖刘知远的李皇后是晋阳人,出身贫贱。刘知远年轻时在晋阳牧马,见李氏貌美而又贤淑,便夜入其家,将其掠走为妻。婚后,李氏劝刘知远道:“你有勇有谋,何不投军?为人牧马,岂不埋没终身?”在李氏劝说下,刘知远投到后唐明帝麾下,因作战智勇双全,升至骑将。后来,他帮助石敬瑭建立后晋,被任命为河东节度使、北京留守。李氏被封为魏国夫人。后汉高祖天福十二年(947年),契丹侵入开封,俘获后晋出帝,后晋灭亡了。

刘知远决定驱逐契丹,夺回中原。出征前,为了赏赐将士,高祖想把钱摊派在百姓身上。李氏听说后,忙劝阻道:“国家之兴,全赖土地和百姓。如今国家新立,百姓未受恩惠,反要夺其钱财,这不是新天子爱护百姓的道理啊!现在,应该拿出宫中的积蓄赏赐将士。虽然钱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