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陆千月离开了王宫,寒玉收敛了笑脸,疑神问:“千月去了哪里?”
玉姐察言观色,看出寒玉十分紧张陆千月,眼里含着很深的渴求。“寒玉妹妹可受过陛下的宠幸?”玉姐心疑,不禁问。
寒玉有些含羞起来,但眼神却显十分的得意,语气陶醉,“千月是天底下最温柔的男人。”
玉姐一听明白,想必陆千月已与寒玉有所亲近。她不禁又生担心,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陆千月更是难过寒星这一关。
紧接着,寒玉隐晦地问:“千月说寒星已很久没有露面了,不知她人在哪里。我听说她与噬王有些瓜葛,会不会就在噬王那里?”
玉姐擅长与人交际,寒玉的话稍稍一想就能明白,遂笑问:“寒玉妹妹想知道寒星的下落,还是噬王的下落?”
“自然是寒星。”寒玉装出一副悦色,轻松回答,心里且念着,这女人不愧是陆千月身边的心腹,果然精明。
这一番对话后,玉姐对寒玉有了更清楚的认识,感到对方与寒星完全不同,心思阴险,不择手段,若长时间呆在陆千月的身边,陆千月很难不被其迷惑。
于是,玉姐有意说:“我听说,寒星和南殷冰华去了普阴山,随后噬王也去了那里。”而即使透露了寒星的下落,她丝毫不担心寒星的安全,却是要看寒玉会如何。
寒玉心中窃喜,没想到从玉姐的身上意外得知了噬王的下落。而表面上,她作出平静的姿态,淡淡的笑道:“原来是这样。”
“陛下的心只属于寒星,就算天荒地老也不会变。”玉姐笑里挑衅,眼光妩媚而沉没。
寒玉看得出玉姐在向她示威,却不好发作,依然伪笑着说道:“玉姐,失陪了!”说完,她掠过玉姐,匆匆离去。
玉姐未有挽留,她猜得到,寒玉将会做什么,而她也将随时脱下华丽的衣裳,紧跟其踪,那是陆千月交付的使命。
返回寝宫后,寒玉犹豫再三,最终决定在陆千月回来之前去一趟普阴山,见识一下真正的寒星,还有那位让玄王王妃如此在意的男人噬王。
寒玉换上了原来的衣裳,背上了宝剑,随后骑上一匹白马,英姿飒爽地奔出了王宫。她在血殷宫里拥有特权,侍卫均不盘查,也不阻拦,这是陆千月早已颁下的特令。
寒玉前脚离开,玉姐后脚跟上,亦是一身精干的男装,骑着快马追踪而去。这一切,白沼均看在眼里。
不久,陆千月由天国归来,像一片白雪飘回了幽静的宫殿。他在深沉的背景下伫立不动,宛如时间停止,幽冷的目光久久凝固在随风起落的帘幕上,随着那份摇曳而细碎。
陆千月回到了血殷宫,心却还在天国,反复回想与神的对话,反复念着自己的承诺。从前,他可以轻松地占有一个女人,如今,他却强迫自己去占有,到底该如何选择?
对陆千月而言,三天的时间将是异常艰辛的,此时此刻便已是茫然到沉痛。他依然不明白,神为什么逼他成婚,和自己的儿子交换条件,只是为了让他放下寒星吗?
父亲,您到底藏着怎样的天机?您说我可以改变寒星的命运,难道就是这样的改变?这样的被迫?陆千月不甘心,忽然觉得,此前看到的幻境和预言似乎是神故意设下的陷阱。
就算那预言真的是陷阱,陆千月却已向神承诺了,如何不甘心也是枉然,而即将诞生的殷王王妃又会是谁呢?陆千月心间苦涩,一片空白。
殿内如同死一般沉寂,好久后才有一丝声响,那是白沼,踩着谨慎的步子来到了陆千月的身后。
“陛下,寒玉和玉姐已经出宫,她们去了普阴山。”白沼小声禀报。
玉雕一般的陆千月终于有了动静,茫然的眼睛恢复了冷邪的神色,带着嘲笑的口吻说:“果然按捺不住了。”他猜想,寒玉可能受了伽华的召唤,遂才赶去普阴山。
白沼接着又说:“在翊玄宫的时候,那王妃曾找寒玉挑衅,但不知为何。”
“哦?”陆千月疑惑一声,心中却是有数。此前他就看出寒玉向他隐瞒了什么,原来,那份忐忑来自东宫峻的女人银嫣。
突然,陆千月转身朝向白沼,问:“你觉得谁有资格做血殷宫的女主人?”
“陛下……要立王妃?”白沼不可置信地问,他从未看出陆千月有娶王妃的意思,这冷不丁的一问,不免吃惊。
陆千月清眸威冷,若笑非笑,平静地说道:“但说无妨。”
陆千月的心思白沼通常能猜出一二,也深知陆千月所喜,遂不假思索地回答,“臣认为,非寒星莫属。”
陆千月眼睛惊闪,如夜空里刹那一过的星光,恍然之后,他红色的唇角泛起一丝苍凉的笑,说道:“除了寒星。”
白沼有所明白,想了一想,为难地回道:“臣想不到其他人。”
听着白沼的话,陆千月更觉苦涩,的确,他也想不到,已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他该如何实现对神的承诺?如果必须选择一个,会是……
“青婵?”陆千月茫然一声,仿佛在问自己。他思来想去,在三天的时间里所能找到的适合女人唯有青婵公主。
可是,想到与青婵公主结为夫妻,陆千月不禁摇起了头,虽然,他们曾有过结合,他也曾迷恋过她,但****早已消逝,他又如何违心去做一个不爱妻子的丈夫。
“唉!”陆千月仰天长叹一声,双眼迷蒙,恍然发现,选择的时候竟比向神承诺的时候痛苦许多。
“你就这样向神低头了吗?你就这样受他摆布吗?”沉痛的时刻,陆千月的心里响起一种鄙夷的声音,仿佛魔鬼在嘲笑天使。
突然,陆千月大笑起来,邪野狂放。不久,他的身影出现在了青婵公主的寝宫,神采飘逸,笑若春风,如白色的流光感染了整个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