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丽又回到了上官府,这一次,她不是府上的丫环,也不是老夫人的义女,而是一个囚犯,并且,未得上官祺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见她。
不久前,上官祺还在皇宫的地牢,被严密监守。而其实,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自由,那僧人设下的结界可阻挡他,却不能阻挡他的仆人风生。当从风生的嘴里听说,雪丽已被神秘女神救出地狱后,他对雪丽的身份到达了最强烈的好奇,便让风生带他离开了地牢,即返上官府,欲探究竟。
一回到府里,上官祺就从老夫人哪里听说,雪丽并没有死,只是受了毒打而昏迷不醒,且已经安然苏醒,并无大碍。
那个女人为什么谎称自己死了?为什么说自己掉进湖里而不是被毒打?上官祺接连疑惑,原本要去见雪丽,却因老夫人的一句话,临时改变了主意,先回房见他的新婚夫人婉婷。
待上官祺再去见雪丽的时候,雪丽已不在老夫人的房间里,他便又唤出风生,风生即刻告诉了他雪丽的行踪,于是,发生了湖边的那一幕。
上官祺的那一掌令雪丽昏睡了一天一夜,她在醒来后很快发现自己被囚禁了,便急得大喊大叫,但嗓子喊哑了,也没有人理会她,即使珍惜她的老夫人也不见出现。
“混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雪丽痛恨不已,记得上官祺在湖边对她所做的事情,“魔鬼!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一边大声发泄,一边摔打房间里的东西。
那房间是一间上好的厢房,里面摆了不少贵重的瓷器,却在雪丽的愤怒下变成碎片,当满地狼籍时,雪丽也乏了,坐在碎片中耷拉着头,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房外一直有一个人在观望,自雪丽叫喊开始就出现了,那个人就是正菊,受老夫人之命来探雪丽的情况,听着房里混乱的响声,她几度想上前,却始终迈不出那一脚。
原来,老夫人得知雪丽被囚后,气得大发脾气,上官祺为了平息母亲的怒火,便谎称,雪丽其实是一个妖孽,并非他的福星,他那么做是为了消除府里的灾难。老夫人半信半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让正菊偷偷打探情况。
房间彻底安静时,天色已暗淡下来,正菊最终迈出了那一脚,壮着胆子走到了门前,隔着门缝叫了一声,“雪丽!”
雪丽仍坐在地上,浑浑噩噩,不知所措,正菊的这一声就好似福音,一下子激活了她的心,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门着央求:“正姐,放我出去吧!”
“房门钥匙在公子的手上,公子说你是妖孽,不让我们见你,要亲自看管你。”正菊为难地说。
“妖孽!”雪丽被这两个字惊呆了,她何时成了妖孽?
有一会儿,雪丽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会不会真的是妖孽?否则,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如何解释?
雪丽天性傲气,转而想,就算是妖孽又怎样?她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上官祺凭什么要剥夺她的自由?
“他才是魔鬼,你们不要相信他!”雪丽隔着门申辩,努力想要逃出去,她害怕,一旦被囚,曾在湖边发生的情形会不断而来,对她而言,比沿街乞讨还要失去尊严。
正菊却没有能力解救雪丽,所能做的只是说一些安慰的话,而那些话也显得很苍白,对雪丽起不到一丝的安慰,最后,雪丽拜托她去向老夫人求救,并让转告,她可以活过来,其实是被女神所救。
正菊也是半信半疑,但还是答应了雪丽,“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老夫人。”
雪丽感到有了希望,她认为,上官祺再凶蛮,也不会不听老夫人的话。
正菊离开不久,上官祺便出现了,当他以一副寒冷的面孔出现时,雪丽一半的愤怒被难抑的恐惧侵占了。
“你还知道搬救兵?”上官祺半嘲半笑,带着冷邪的笑容,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逼近雪丽。
上官祺束着宽松的黑袍,在暗淡的光线下透着一股深渊般的气息,而那一头醒目的银发则在昏色中透着冰棱般的光芒,仅这样的画面就让雪丽吃不消了,心里七上八下。
何时何地,上官祺的仪态都充满了诱惑的味道,周身的气势则充满了压制的力量,令人在迷恋中忐忑不安,这便是雪丽当前的心情,她口口声声说对方是魔鬼,视线却被魔鬼吸引。
“为什么说我是妖孽?”雪丽带着怨怒的语气问。
“难道你不是吗?”上官祺冷笑。
上官祺逼近的冷笑令雪丽打了一个寒颤,又回想起湖边的那一幕,当时所承受的惊恐和愤怒、以及前所未有的痛苦顿时塞满了她的心,又是一种折磨。
“你才是妖孽!你才是魔鬼!”雪丽带着抽搐的表情说道,用怒气遮掩心里的恐惧。
在雪丽面前,上官祺似乎容易激动,只见他一把就钳住她的手臂,如同老鹰擒着一只小鸡,阴狠地说:“你胆敢再放肆,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听到这残忍的声音,雪丽禁不住要哭,就在不远前,她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曾经那么不顾一切,甚至被打入了地狱,可换来的却是这么无情的结果,她感到自己太不值,彻底死心。
心死的时候,雪丽的身体也麻木了,她毫无表情地看着上官祺,再也不想说一句话,不是怕割了舌头,而且没有说话的的欲.望,也没有幸福的希望了。
雪丽的沉默令上官祺有些意外,以为她真的害怕了,便又嘲笑:“以为你有些胆量,原来也是这么怕死。”
雪丽没有回应,奋力甩开了上官祺的手,接着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瓷片,尔后当着上官祺的面,用那块瓷片的棱角在脸上用力划,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她还不罢休,又划向手腕,只听噗嗤一声,白皙的腕处血如泉涌。
“你别想折磨我,我要让你永远后悔,永远不得安宁。”雪丽将流血的手扬在上官祺的面前,带着得意的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