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筷子伸出去,双双同时夹住一处地方的咸菜。一愣,我下意识抬起头。他筷子一转,丢掉咸菜改夹住我的筷子。目光在我面上兜一圈,而后落放在微启的唇上。目光微灼,唇瓣一抿,喉咙紧随上下滚动。
昨天的吻涌入脑海,我倏地捂住嘴,迅速撤回筷子。一时无措,端起粥碗喝2大口,咽的急烫了嗓子,一个劲儿吞唾液、皱眉。
他夹了那处的咸菜放在碗里混着粥吃进肚,我夹起包子咬1口、在嘴里飞快嚼咀,咽下去以缓解被烫的嗓子。包子才吃一半,剩下的被东方夜夹走,疑问,“你拿我包子干什么?”
他不语,直接把半个包子送入口中。见状,脸蛋儿“腾”地羞涨通红,那可是沾了我口水的包子呀,他这么吃下去不就等于间接接吻了吗?二次将嘴捂住,头低下不敢抬起。天呐,他也太不要脸了,羞死人!
今儿个12月9号,明天尹贺就回来了,东方夜在我这儿住14天到此为止。晚上送他出小区,他坐在车里半天不走,反是摇下窗户在车内燃起烟。我在外头,看着那烟头在夜色下一闪一灭。静静地听着香烟吸燃的“吱吱”声,风一吹,与灰白色烟雾一起挥散消逝。
他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前方光秃秃的萧条,一根抽完,又燃一根。地上烟头多了起来,2根、3根。腊月寒风呼呼吹,我出来时披着外衣,现在不得不把衣服穿好。寒风灌入领口,冷!
被风吹的时间越久越冷,我也傻,不知道坐进车里,只知道在外头杵着做电线杆。他不走,我推推他搭放在车窗框上的手臂,低声提醒,“你该走了……”声音,竟是沙哑的。
他抬起头,风吹乱了他的发,使其随性张扬的黑丝狂放不羁。那双掩在乱发下的眼中清晰的写着不想走,我冲动的就想把他拽下车拖回家。冲动,冲动是魔鬼,我忍了。复又提醒,“你该走了……”
他垂下睫毛,用力吸一口烟,吐出长长浓浓的烟雾。两指一掐弹飞烟头,将大敞的车窗摇上去。我退去一旁,看着他发动起车子驶离消失。
转身一步一步往家走,心头一阵惆怅。望着空荡荡的家,惘然上涌,目光不由自主落放在客厅沙发左一角,那是东方夜看电视时最喜欢的位置,他总是懒洋洋的靠在那儿。
推开房门,坐在床边,这张床东方夜睡了14天。指尖轻触床单、棉被,上头还余留着他的体温与味道。沙发空了,床空了,我的心好像也跟着空了一块。抱着棉被犯怔,久久回不过神……
翌日……
尹贺15点的飞机,提前半小时去机场候着。我往机场大厅走,进厅不出5秒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尹笑——”寻声望,在右前方看见一张熟悉的刚毅脸孔。
“雷先生?”惊讶于在这里碰见他,脚步一顿,继而迎了上去。“雷先生,你这是……”他手里空空的没有行李,应该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吧?
“刚送走一个朋友。你呢?”
“我来接阿贺,他去社会实践,今天回来。”
他笑着点点头,目光在我面上兜一圈,而后打量着我的全身。见状,我随着他的目光由上到下看自己,问道,“怎么了?”
他深深地笑了一下,眼底藏着一抹暧昧,忽地近身附唇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胖了,东方也胖了。”
一愣,偏头看着他的侧脸……片刻后会过他这话的意思,脸一红,失口否认,“胡说,我怎么没发现他胖了!”
“胖了,真胖了。前段日子可怜的瘦一圈,昨儿个晚上一见竟然又长了回去。短短的半个月呀,你把他喂的太好了!”调侃嗤笑,促狭的朝我眨眨眼睛,末了还添一句,“你天天见着他,当然感觉不出他胖了。”
我没办法反驳他,回想一下,在过去的14天里我确实给东方夜吃的都是好东西。因为看他很累,又瘦了一圈,心理上就想做好吃的慰劳他。所以就……尴尬难为情的低下头,下意识抬起手儿抚脸颊,颊是烫的。
雷钧霆“咦”了声,眼尖的发现了我掩在外套袖口里的琉璃珠手链,揪着我的袖子拉到面前,确定后点点头,“这是明年才会上市的‘施洛奇’新款。”
他是识货懂行的人,我自然而然从手腕上退下手链递给他。他托在手里打量,每一颗琉璃珠子都看的仔细,打量到最大的珠子时嘴角含着的浅笑瞬间不见,脸色随即急转阴沉而下!
见状,我只觉得手臂上窜起一层鸡皮疙瘩,反射性搓手臂,战战惊惊试问,“怎、怎么了?”
“手链怎么来的?”他一手攥住手链、一手握紧我的手臂,厉声质问,凛冽的目光刀子般在我的脸上割一道口子,疼!
“朋、朋友送的……”心慌,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袭卷!
“哪个朋友?”
迫于他的声厉面阴,舌头好像不是自己的,有问必答,“楚、楚、楚天骐……”
“楚天骐”3个字令他狠狠攥住我手臂,疼的我登时呼了出来,“唔,痛!”
“跟我去见东方!”
“等等,快3点了,阿贺该回来了!”他拖着我快步走,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见东方更重要!”压抑的火气从他的手掌蔓延到我的手臂,烧的左臂一片灼痛。心更慌了,甚至感到恐惧,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天骐送我的手链怎么了?
快步拖拽行走,从机场大厅到停车场,一路上引起众多人的注意。雷钧霆对此根本不理,给车解锁,一把将我推进车里。驶出停车场,油门一踩似只离弦之箭厉飙而起!
从西郊机场直向北郊外,驶至一处双层别墅,雷钧霆将车疾停。别墅前一黑、一酒红,全是“劳斯莱斯”跑车,东方兄妹都在。
锁了车,雷钧霆拉着我直入别墅。1层通往2层的楼梯后有一小门,门内是一条长长呈盘旋状的楼梯。越往下走越暗,过道的墙壁上2排灯相互呼应着照明,将地下照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