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应接不暇,市幼儿园长又来找他,说要在六一节搞一台儿童节孩子的演出。“孩子可是祖国的未来和花朵,谁家没有孩子?谁没有经历过孩子时代?这个忙你得帮。”胖园长喋喋不休。晨星“好好好好”地满口应允。
这天,他一人开车到市幼儿园,因为片中多数镜头构想还要和园长结合,顺便看一下校园,怎么设计舞台场景。前期许多镜头也要在这家幼儿园拍摄,准备在正式演出时插播,晨星想和园长一起看一下教室和采访的幼师。另外,园长信息很灵通,执意向他要一份获奖节目光盘,留做纪念。
晨星进园长办公室时,园长临时出去了,办公室有一丝浓郁的香气,窗前一盆茶花静静绽放,晨星欣喜地走到窗前,品茶花。边散淡地站在窗前看园里的小孩儿追逐嬉戏。
一串高根鞋踩踏地面爽快清脆的响声,让晨星不由转过身来。进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大大的眼睛,深深的酒窝,发丝滑顺,像一根根洗过一样。她冲晨星嫣然一笑,说:“园长有事刚出去,您坐下稍等。”然后便为晨星倒水,晨星愣呆在那里,他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幻觉,眼前这个女孩子每个动作,一颦一笑都是晨星心目中的虹啊。“你是这里的幼师?”“对啊。”晨星边接水杯边忘情地盯着女幼师看,女幼师脸颊浮起一层羞红。
和园长谈得很默契,一切安排妥当,晨星驾车往回走。晨星感觉从杭州回来后,凡事都很顺。就像现在驾车的感觉。
暮色朦胧了小街。
此刻,晨星满脑子都是虹,回到办公室,他迫不及待地换上旧手机号卡,打开手机。他要和虹联系,他要知道虹的消息,此刻,他什么也不想,他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崩溃的边缘,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如痴如狂。
晨星还没有拨出虹的号码,手机显现出一条短信:“晨星,你现在好吗?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每天都在网上等你到天亮。”
又一条:“我知道你不会不辞而别的,我很担心你,我每天都祝福你,每天都给你发信息,等着你的消息。”晨星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双眼潮湿。
“啊,我好不应该。”他痛悔狠力地摇晃着脑袋,大声喊了起来,泪水冲破闸门夺眶而出。十三针隐约作痛。
他迫不及待地拨通虹的手机,很久,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晨星轻声问道:“虹,是你吗?”
很久,电话里传来虹的啜泣声:“你到哪儿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道每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我都在等你,都在拨你的手机,整夜整夜睡不着……”说着,虹已经泣不成声。
“你知道吗?上星期,我给幼儿园的围墙画壁画,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左腿骨头摔裂了,现在躺在床上和你通话……”
晨星手握手机,眼泪再一次缓缓从眼角滑落下来。“别说了,别说了,对不起,对不起……”晨星的声音颤抖哽咽起来,虹的抽泣声令晨星撕心裂肺般疼痛。
梦幻迷离的夜幕。
晨星的思想坚定起来,他决心要去看遥远的南方的虹。
那天,晨星把想法告诉虹。虹情绪欢快,高兴得像小鸟一样,之后,又幽幽地说:“晨星,你别傻了。我躺在床上,妹妹照顾我,你该怎么面对我的的家人呢?我该怎么向家人介绍你呢?”
晨星内心拧紧疙瘩,“她担心我,挂念我,受伤都是因为我。要是不去看虹,不说不够男人,自己良心都说不过。”
“去看虹,去看虹。”晨星心里反复默念着,酸楚的潮水吞噬着他的一个个细胞。与虹相见的决心如一柄油料充足的火把在晨星心头熊熊燃烧着,相见的日子就像摆在他面前一样。
晨星在等待。
虹的信息如潮水激荡着晨星的心胸,“高山有好水,平地有好花,人家有好女,时常想起他。”
“风含情,水含笑,请我吃饭行不行?我被饿得已不行,地球没我肯定停。你要愿意啥都行,不管是雨还是晴,请您求您一定请,算我欠你一人情。”
“遇见你是无意,认识你是天意,想着你是情意,不见你三心二意,见到你便一心一意。”
“我在天空写下你的名字,却被风儿带走了,我在沙滩写下你的名字,却被海浪带走了,我在大街的每个角落写下你的名字,哇!我被警察带走了,救我!”
“都说流星有求必应,如果可以,我愿在星空下等待,等到一颗星星被我感动,为我划破夜空的寂静,然后载着我的祝福,落在你熟睡的枕边。”
下班的路上,工作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时候,晨星翻看着这些信息,就如面对虹俏皮的微笑,远方的虹对于晨星亲切、朦胧、迷离。晨星就在这样无奈的孤寂里徘徊彷徨。
又一个周末的黄昏,晨星百无聊赖,就信手拨通了虹的手机。接通后,晨星忧郁地问道:“你好吗?”话筒里传来虹轻柔的“喂喂”声。晨星刚要开口,手机挂了。晨星又拨,占线,晨星心里有些纳闷,他接连拨着虹的手机号码。终于又通了,晨星迫不及待地问:“虹,你在干吗?我好想去看你。”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子气愤粗壮的声音:“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