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月疼得不住颤抖,心里发恨:告诉他!呵呵!有用吗?他不是更要以折磨自己为乐吗?恐怕他还会拍掌大笑,在那儿叫好吧!
音奴道:“今晚你去柴房睡吧!记住,你只是个奴隶!这里谁都是你的主子。”
简陋的柴房里,四处透风,漆黑一片,赵溪月睡在那一垛柴草里,又痛又冷。她不住地发着抖,心里想着这都是完颜昊带给她的痛苦,要不是完颜昊带兵灭了自己的国家,她就不会成为囚虏;要不是成了囚奴,就不会连个身份卑贱的丫环也敢如此欺辱她。
这一刻的她,真的好恨。
这时,一个人影欺近柴房,只听那人手拿一枝蜡烛,轻声道:“月儿!”
赵溪月迷糊道:“谁?”
“是我,你卓姐姐啊!我拿药来给你了。”原来是日间那丫环阿卓。
阿卓将蜡烛放好,轻轻撩开赵溪月的衣服,把伤药给她抹上,边抹边叹:“这个音奴,下手也太狠了!哎,可惜她是大丫环,我也不能明着和她杠上,帮不了你,我真是没用啊!”
赵溪月吃痛,咬着牙关道:“卓姐姐,你对我已经太好了,别在自责了,这是我的命啊!”
“命?月儿,真的相信命么?我只听说过人定胜天,哪能让命把自己管住。”阿卓道。
赵溪月脑海中思绪飞转,再不言语,只任凭阿卓将伤药给自己敷上。
这时,一阵曲声随风送来,飘入赵溪月耳中。这是她非常熟悉的曲子,因为那是她家乡有名的曲子《当归》。
在这异国他乡,在这金国王爷府中,谁还会吹这首《当归》曲,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吹曲之人正是这王府的主人完颜昊。她在刘家寺时,听他吹过。那夜他突然反常,吹曲后愤怒地将口琴掷于床底。
而今晚,又是同样的曲子,而且比那时更加忧伤,要不是赵溪月此刻反感完颜昊,就要被他的曲子给催下泪来。
阿卓闻声,也朝完颜昊的寝室远远一望,眼神迷离,一叹:“哎!王爷每次不开心,都会吹这首曲子。也不知道他心里藏了多少心事?”
赵溪月此刻自是没有心情顾及别人开不开心,因为她此刻背上的伤口如针扎一般刺痛,额上冷汗滚滚而下,听着这家乡的曲子,更是让她回忆起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活,心中也因此愁怅万分。
那曲声响了一夜,终于在凌晨时分,渐渐淡去,而赵溪月也沉沉地睡了过去。阿卓也早就走了,因为被音奴发现不好,毕竟她在这府中的地位比她高,只因为她是金国人。
赵溪月做了一个甜甜的梦,甜得她都不愿意再醒来,梦中的她又回到了她从小长大的皇宫,那里有宠溺她的父皇,有视她如珠如宝的母妃,有处处让着她的同胞皇姐。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追逐蝴蝶,戏弄金鱼,有吃不完的美味佳肴,有带不尽的各色饰品;有玩不够的珍禽异兽。
梦中好美,可是就连她做梦的权利也被马上剥夺了。音奴一棒击在赵溪月伤痕累累的身上,骂道:“小蹄子,赶快给我起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