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风大,你我都是吃了鸭蛋。这回可是动真格了,谁若输了,老规矩背着对方从这里走回去,不准用辇子。”燕惊飒说完,扬起好看的眉毛,此时的样子像是一个小孩子。
云端笑笑,赌就赌,她还怕了。
两个人同时弯弓搭箭。只是燕惊飒的弓箭比云端的重了一辈。
云端打开弓弦,只觉得今天这弓弦特别的沉重,似乎有些不对劲。正犹豫间,却见燕惊飒那边蓦然松手,弓箭胡乱的射到了天上去。
“你输定了……”云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却见燕惊飒猛然握住她的手腕。
“别动!弓弦有问题!”燕惊飒的声音沉着冷静,却又带着冷冽的寒气。
云端微怔,手腕平稳的举着,却见燕惊飒目光沉沉吗,“按照我的吩咐,慢慢的收回弓弦,千万不要让弓弦有任何颤动!”
燕惊飒说完,云端按照他的吩咐一步步的进行着。
当弓弦恢复原样的时候,燕惊飒立刻抢过弓箭扔到雪地上。打横抱起了云端。
“大哥,什么事啊?”云端被他抱着,眼见他走在雪地上分外赤磷。两个人都穿着厚重的裘皮,如此被他抱着,不一会,已经看到他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弓弦上有毒。幸亏我发现凝在上面的雪都变成了黑色,否则,你今天小命就没了!”燕惊飒说完,两个人已经进了内室。
他迅速放下云端,给她把脉。
还好,那毒药只是渗透在弓弦里面,只有弓弦弹开的时候,毒液才会趁机发射出来侵入鼻息。
他让下人打来热水,仔细给云端泡手,那紧张的样子,让下人不觉诧异,从未见过城主有如此紧张失神的模样。
过了一会,见云端没有任何异样。燕惊飒才松了口气。
“看来,有人想先对你下手了!”他喃喃低语,声音裹着杀伐寒气。
“不悔,我看这冰天雪地的,你还是不要跟我去北日了,就留在这里帮我整治那些不听话小妾吧。”燕惊飒说话间,已经起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云端双手抱膝,安静的坐在床上,她怎会听不出燕惊飒的心思呢。
此去北日,果真不会太平啊。所以他担心她跟着会遭受连累,所以让她安然的留在燕宫。
可是,她对他,也同样不放心。
今日一事,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燕惊飒众多小妾之中,必定有其他人安插在其中的探子,目的就是不想云端留在他身边,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大哥,别想那么多了,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怎么能一个人留在这里呢。其实大哥心中明白,今年进献贡品,不过是一场鸿门宴,肯定会出大事。就算北日国君不动手,北日朝野之中其他几股势力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有我在你身边,至少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可以弹琴给你听。”
云端一说弹琴,燕惊飒就露出那惊恐的表情。
“不悔,你那是弹琴吗?简直是要人命啊!我听说北日的七公主明翠才是弹得一手好琴,我当日救你的时候,你的打扮也像极了北日女子,你可曾听说这个七公主?”燕惊飒脸上笑意融融,已经没了先前的紧张和杀气。
云端摇摇头,眼神恍惚了一下,“我对过去没有任何记忆。更不会独独认识北日七公主吧。”
“那好,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早晨天气可冷,我让人给你做的那几套衣服都带着,还有,我前天做好的那几个暖炉也带着,还有……”
“大哥,你再啰嗦的话就天亮了!你看你,天天混在女人堆里,越来越婆婆妈妈。”
“你个臭丫头!”燕惊飒气的跳起来想打云端,却被云端躲过了。
他见云端已经有了倦色,立刻起身出了房间。
云端看着关闭的房门,慢慢的躺在床上,轻轻阖上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今夜,注定又是无眠夜。云端起身,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一个人在院子里漫步。
而此时,燕宫的另一间房间内,明宣一身玄青色衣袍矗立在窗前,看着窗前姣白月光,似乎,从朦胧月光的影子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声音,在对着他笑着。
他面上扬起一抹心酸的笑容,伸手去抓,“小端儿,是你吗?我知道你回来了,你一直都没死,是不是?”
他自问自答着,面容悲戚痛苦。
伸手之后,触及的不过是嘶嘶冷风那里有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啊。
“小端儿,你还是埋怨我的吗?连我做梦你都不肯出现在我梦里,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听到了吗?”他喃喃低语着,手心圈起月光,却是再也看不到刚刚幻觉中出现的那一颦一笑。
不知何时,云端来到了别院。
正犹豫着要折回去的时候,冷不丁看到一只野兔从脚边溜了过去,这大冷的天,想来这兔子是迷了路才会慌不择路的跑进来吧。
她顺着小兔子追过去,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厢房亮着灯,一抹身影,长身玉立,伫立在窗前。
她眯着眼睛,正要看个究竟,却发现那小兔子不见了踪影,她连忙拔腿追过去。
那身影蹁跹若蝶,在雪地上划出一道轻灵婉约的身影,明宣眨眼间,似乎看到一抹绯色身影从面前闪过,有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他再看出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刚才那道身影闪过很快,就像月光被廓出了一抹绯色光影,转瞬而去。
他偏偏在那功夫低头想着事情,等他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一抹模糊的光影。
若是错过,便错过了……
北日国,世子别院
鲜于白鹤指着容亭的鼻子气的浑身发抖,他狠狠地开口,“你今天又去哪里了?恩?你去闹了科举的场子了,是不是?你还打伤了三王爷?是不是?”
鲜于白鹤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偏偏容亭对他的嘶吼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不耐烦的掏掏耳朵,那谪仙一般俊逸不凡的面容,比之三个月前,更多了一分顽劣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