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五皇子明宣。
鲜于淳是因为牵扯上了自己院子里的侍卫,而明宣的想法无人知晓。
北日天幕湖上,一艘精致的画舫瑰丽恢弘的划过平静的湖面,湖水澄澈幽蓝,像是天空的眼睛,苍穹透蓝,湖水明净,相互辉映中,让人分不清,天与地,空气与湖水。
天幕湖是北日皇家人工湖。只有皇家画舫,以及朝中一品大员的画舫才能在湖面观光游赏。
这一次,鲜于府的墨蓝色画舫安静的停靠在湖心,锦缎纱幔被日光晕染,层层叠叠,尽是琉璃光一般的华彩璀璨,湖面上涟漪繁波漾,秋风虽然萧索,却在湖边满坡的红色枫叶映衬下,让微风也多了一分暖意。
画舫上很安静,不见舞姬翩然起舞,也不闻丝竹之音靡靡响起,只有一抹长身玉立带着一分轻狂一分桀骜,慵懒的倚靠在画舫回廊上。
在他身侧,一抹娇小的身影同样是娇慵无所谓的倚靠在回廊上,一双清眸光波潋滟,被湖水蓝映衬的更加灵动优雅。
“既然上了我的船,就是要跟我合作了,往后,都要听我的。”画舫上的男子赫然开口,竟是鲜于淳。
鲜于淳扭头看向身旁光彩夺目的云端,哪怕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她就是当朝六公主明云端,他,鲜于淳,还是不信!
云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暖阳之下,那神情烁出几分烟拢的清冽,她越是轻松无所谓的眼神,越能让鲜于淳心底产生莫可名状的震颤。
“上你的船就代表要听你的吗?我只是想上来感受一下贼船是什么样子的?顺便看看你如何个自圆其说。”
“你还是不信昨天早上的事情与我无关?”鲜于淳挑眉,并不生气,可神情却比先前深沉了一分。
“所以你着急找我上画舫,急于证明你的清白?”云端哂笑,眼底的光波忽明忽暗,让鲜于淳觉得从未有过如此难以抓住别人心思的感觉。
“娘子!娘子,你们俩在说什么?”
正在这时,一身玄紫色锻金长袍的容亭揉着惺忪的眼睛,大步冲了出来,半眯的眼睛涌动一丝薄雾,玉石雕琢一般的面容,哪怕是刚刚醒来,也难掩绝色生姿。
云端视线却不过是淡淡一撇,旋即便看向一边。
这个容亭太粘人了!昨天就吵着要杀了鲜于府所有的人给她讨个公道,今天一大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房间里面,吓了她一跳。
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本来是想单独跟鲜于淳上画舫的,却是被这傻子缠得死死的,没办法,只得带上他。
哪知他一上画舫就呼呼大睡,嘴里还嘟囔着,昨晚想了她一晚上,一睁开眼睛好像就看到云端在他枕头边上冲他笑着,他就一晚上都睁着眼睛不想睡觉,就为了能看到云端。
云端听了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这话说的,好像她是半夜出现的女鬼似的。
容亭见云端转过身去不理他,不觉剁了下脚,狠狠地瞪了鲜于淳一眼,若星眸闪烁的瞳仁察觉鲜于淳跟云端都在回廊边,容亭气哼哼的鼓着腮帮子,却是计上心头。
他快走两步,看似是朝云端冲了过去,却在邻近云端身边的时候,身子一侧,直接朝鲜于淳扑去。
而鲜于淳面对着容亭,在容亭朝云端扑过去的时候,便感觉出不对劲来,他本能的想要将云端扯离开原地,哪知容亭突然改变了方向,鲜于淳措手不及,下一刻,容亭的身子直直的扑向了云端。
云端还没回过神来,一只手就被鲜于淳紧紧抓住,裙摆却偏偏勾在回廊的栏杆上,进不得,退不得!
“鲜于淳!你放手!”云端喊着,想要甩开鲜于淳的手。
“你、不识好歹!”鲜于淳从云端脸上看到厌恶的神情,心脏不觉狠狠地缩了一下。他气愤的甩手,哪知容亭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又用力推了一下。
只听到扑通一声,云端裙摆被栏杆撕裂,娇小的身子若滑溜的鱼儿被容亭撞进了水中。
容亭在推云端落水的时候用了内力,加上鲜于淳突然松手,云端失去重心的身子便重重的坠入湖中。
“娘子!娘子!我来救你……”容亭话音落下,已经飞身跃入水中,朝着水中沉浮的身影游去。
鲜于淳立在船头,手已经握住了栏杆想要翻身下去,却突然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想下水搭救明云端吗?
心,蓦然一慌。还有一股莫名的情愫浮上心头。
“微千,下水。”鲜于淳吩咐身后暗卫,邪肆的容颜上不见任何波动。只那墨色双瞳深处,不知觉的闪过一抹墨绿光彩。
微千下水之后就被容亭踩住了肩膀,狠狠地灌了一口水,刚要抬头,又被容亭踢在脸上一脚,总之,他每次眼看要接近云端,就被容亭踢飞出去。
而云端下水后呛了一口水,人已经迷迷糊糊的,这大冷的天,她内力又薄弱,加上她一直畏寒,落水的那一刻,不知怎的,脑海中一片空白,首先想到的却是她如何从现代穿越而来。
四个月前的记忆占满了大脑,那一日,也是落水,也是被人推下黑浪翻滚的大海,对方知道她的弱点便是不会游泳!那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暗杀。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在黑乎乎的还没竣工的荷花池内,所有人都站在岸上看着她,有幸灾乐祸的,有不屑讥讽的,更多的,却是站在一旁看好戏的表情。
她看着陌生的环境,没有丝毫畏惧,从容的迎上众人视线,眼底璀璨华彩,却冰封骇人。当她目光接触到明宣的时候,下一刻,明宣已经义无反顾的跳进荷花池将她抱了上来。
他的怀抱,便是从那刻开始,让她贪恋。
云端意识迷迷糊糊,她怕水,从小就怕,是明宣让她在水中感受到了第一次温暖,船上抛下绳索,容亭一手抱着云端,一手拉着绳索,蹭蹭两步跃上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