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重聚
一周后，小玉果然来了。秀莲问小玉：“怎么这么快那些工人就都走了？”
小玉道：“说是厂子建完了，那些劳工都去了别的地方。现在茂城几乎所有的娱乐餐饮服务场所都萧条了。茂城本来就是个小地方，也就是这几年靠建这么个化工厂子才热闹起来。”
秀莲叹口气，说道：“一个多月前还那么热闹，这么快就萧条了么。”
小玉笑道：“你上次去时就远不如先前热闹了。阿英她们也都琢磨着换地方呢。阿莲姐，你能帮我找个租处吗？”
秀莲道：“你就和我们一块住好了。阿竹打算下月搬出去，到时你正好可以和我做个伴。”
小玉问月竹：“你要搬到哪去？”
月竹不愿小玉等人了解自己背景，并未说出自己是想求职后离开此处，只敷衍了道：“我有个同乡下月要来这里，我打算和她住几天。你只管住这儿好了。”
小玉说道：“我听说这里前些日子严打来着。真烦人。我听说东北挺好做的，还给小姐发从业证，要不去那算了。”
秀莲嗤鼻道：“你又说傻话了。已经被骗了那么多次了，还不够么。就是有发从业证的，你以为你就安全了么。就是这里的严打也不是什么当真的东西，你没看现在各场子照样红红火火么。人家严打不过是想发发威风，捞点外快，外让城里那些穷光蛋和傻老娘们儿看着高兴高兴。你怕那干什么，就是被抓着了，大不了给他们银子就是了。你只管多长点心眼就是了，怕那些干什么。”
小玉道：“镇上花之海娱乐场子的老鸨也打算换地方呢。她打算拉一帮女孩去上海找钱。这些天她总找我，要我跟她走。我没答应。我信不过她，不敢和她走。”
秀莲道：“谢天谢地！你总算学尖了不少。那个女人我见过，又矮又胖，又黑又丑，贪得无厌。你要跟她走，也只等着被卖的份儿了。这女人想做鸡头，也只能在茂城那种小地方，上海哪里有她的立足之地。就是去了，肯定也是些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嫖子也都是些卖苦力的穷光蛋。”说时，忽一阵恶心涌上来，她捂住了胸口。
月竹问：“怎么了？”
秀莲道：“没什么，还是那样，老觉得恶心头痛。”
月竹道：“别不当回事，明天去医院看看吧。”
秀莲道：“你知道我讨厌医院。先不说能不能治好病，凡到那的人，没有不被掏光腰包的。没病的说有病，有病的说大病，不把你折腾的倾家荡产决不罢休。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犯，兜售药品的二道贩子。那才是雁过拔毛，一个不留。我省吃俭用那几个子儿，可不是用来孝敬他们的。”
月竹道：“难不成你一辈子都不看病，都不去医院了。”
秀莲道：“去药房买点药就是了。头痛些倒不算什么，就是这阵子实在想孩子。正好小玉也来了，这几天可以陪你，我打算明天回家看看孩子了。”
月竹道：“邹二皮找你麻烦怎么办？”
秀莲冷笑道：“我可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欺负的杨秀莲了。他要敢对我发疯，我也决不会是省油的灯。”
几人聊至入夜，天色甚晚时分，方洗漱毕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