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卫子纪起的大早,穿好衣物,在镜子前照了大半天,左看看右瞅瞅的。一身紧袖蓝衣,腰间别着昂贵的佩饰,干练帅气。白净貌美的容颜很是风情。一会整整衣领,一会弄弄头发。
“哥,你这是打算相亲呀?不要我那姐夫了?”一旁的卫一朝趴在桌子上,手托着腮,眼中似神无神。
“...卫一朝,你能给小爷说点好听的不!”卫子纪转身随手拿起旁边的小凳子,举起。
“哎呦喂,哥我错了!那很危险,我可是你亲弟弟阿。快放下,对,放下。”卫一朝看他老哥那架势,吞了吞口水,一步一步后退。
“嘁,看你胆小那样。”卫子纪弯腰放下小凳子,无视掉卫一朝出门。
“哎,哥你要去哪?权叔要我看好你的!不让你上大街闹事。”卫一朝对着离去的背影大喊。
“小爷去挽回旧爱,你就好好看家。”卫子纪未停下,向卫一朝摆摆手。
该死的顾雁忊!小爷不就说了你一句吗!至于闹脾气到现在吗,现在还要小爷反过来哄你!真是太没良心了,还是不是小爷的男人阿!没得救了你。大街上仍旧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卫子纪就这么念叨了一路,边踢着小石子来到小屋。
还是上次他来时的模样,不同的是门上的那张纸不在了,或许是被风刮不在了。门上的灰尘多了,也结了蜘蛛网。原来这么久了顾雁忊他都没回来过。那他现在干巴巴的跑过来算什么?本想借着看大宝的由头,两人和好。大不了小爷先给他道个歉都可以,可结果呢?顾雁忊你当真是舍弃了我?
敛去脸上的神色,推门进去。还是那个院子,还是那颗大树,还是那间屋子,还是那张小床,还是那张桌子。可现在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卫子纪靠在墙上,捂脸缓缓蹲下。大脑里全是他们曾经的过往。
他为他作画他带他赏梅。
那****为他描眉的妆颜。
......
他曾说,我已钟情于你。
他曾说,顾雁忊,用我发泄吧。
他曾说,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他曾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曾说,白雪皑皑匹之殷红,夺目着乃佳丽他也。
他曾说,卿为男儿又何妨。
......
卫子纪在地上蹲了会,然后很是潇洒的站起来,双手合起“顾雁忊,这就想甩掉小爷,做梦!小爷这辈子还就只认定你了!你给小爷等着!哈哈哈!”
这几声吼的,惊的树上栖息的鸟儿扑闪着翅膀飞离。
“呦!这就是殿阁大学士的府邸,真是奢侈。”卫子纪凑近摸摸大门。
碰巧一名小厮回来,看见卫子纪陪着笑“这位公子可有什么事?”
卫子纪转头“小爷来见文华。”
小厮笑“如何禀报?”
“恩..就说卫子纪来访。”卫子纪回以轻笑,一时应着一身行头真是俊俏的不得了。
“好的,公子稍等。”
在小厮传话的这段时间,卫子纪面上不是迷茫不是忧愁不是嬉皮,而是有些淡淡的无奈,漂亮眼里透着遥远孤寂。
打开门,做出请姿“我家主子请。”
文华轻抿着茶水,直到卫子纪进来也曾经抬头,卫子纪也不打招呼,自顾坐下。
文华抬头,看少年随意看着别处没有要去说话的意思,开口“你来作何。”
“各有所需,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个没有丝毫风险的交易。”手支起头,十指如葱煞是漂亮,慵懒的斜靠着淡淡看向文华。
“哦?说。”
“你调查过我。”卫子纪抽出手拿起茶杯擦着边缘,眼里不明意味。
文华轻笑出声“我也只是以保万一,原本还在怀疑,可是...真是没想到,你的刺居然是毒的。”
青玉杯在灵巧的手指间玩耍着,卫子纪好半响眼里的漠视才换成平淡“请你去授教于一朝,我将把他托付于你。”
“那...作为条件。”文华轻呵“你的所有势力要无条件去帮助雁忊。”
“没问题。”卫子纪放在茶杯,手指收回,托着脸看向文华,那张总是有着妖娆风情的脸此刻很是陌生,扬起唇“最终是会归属你们的,不用急。”
文华此时觉得这个少年很危险,很孤单,很老成。而且那个最终是何意?会归属又是何意。
过了许久的谈话,卫子纪轻巧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棱边歪头,指放置唇上眼里生笑“切勿告诉雁忊,否则只会不利于你。”
“还有。”卫子纪的身影又停顿,但这次他没回头“一朝所在自己去查,你的能力我也是很相信。”
卫子纪离开,文华就开始命人调查,结果是很晚的,也让文华大吃一惊,他何时调查一人住所用了这般时间?
来到楚天权门前,文华皱眉,就如此一般的家?用那么久的时间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敲门,没人理会。再敲,还是没有动静。卫华再次皱眉,踢脚狠狠踹上几脚。
门缓缓被打开,露出半个头,一双不是很明亮的眼睛“是你呀,吓死我了,还以为见鬼了,一直踹门。”
“跟我走。”文华双手环抱,一幅高姿态。
卫一朝楞,随即嗤笑“你傻阿。”
“...”文华黑脸“跟我走,给你名利富贵,给你权利高座。”
卫一朝承认他现在想痛骂这个人一顿,他也开口了“名利富贵算得了什么!权利高座他妈又算得了什么!爷最恨那些人了!一个个一幅我最了不起的嘴脸!让爷真的恶心透了,那种地方爷不屑去!...”
文华看面前人眼红骂着,等到眼前人闭嘴,才开口道“跟不跟我走。”
“跟!”卫一朝狠狠说出,再狠狠关上门,过了也不是很久出来。
面无表情,素素青衣,冠好的发有些散落,完全没了方才那如泼妇骂街的模样。
文华轻轻皱眉,真是没个人样。
在路上,卫一朝轻轻抽抽鼻子“你为什么寻我。”
“你不需要知道,放心代价已经有人付过了。”
“你是谁。”
“本国的殿阁大学士。”
“哦,那岂不是很没本事。”
“...这个职位已经今昔非比往昔了,已不是那么无用无实权。”他忍了这小子,反正日子还长。
卫一朝猛然停下脚步,面色惊慌摇头“我不要进宫,我不要进宫,不要去...”
“没出息。”卫华嗤鼻,用劲打昏某人,直接抱着带走了......
回到府,将人扔进邻近着他的屋里,便甩手出府了。
大皇子府
“先生,大皇子有要事在忙,现在不方便会见您。”一奴才急急忙忙开口解释。眼前这位主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哦?殿下不愿见我,我亲自去拜会皇子殿下便可。”文华一笑,伸出手“带路吧。”
“这…这,这小的…做不了主阿!”那奴才擦去脸上的汗,结巴着说。
“怎么,还要我重复一遍?”文华仍旧笑看着他,没有露出半点不满。
“小的…小的知道了,先生请。”
顾苍丰虽不得圣心,但总归是嫡子,乃顾萧扬的原配妻子所生。可惜这夫人命不好,在顾萧扬登基之前便死于难产了,保住了孩子,她自己却撒手人寰了。
所以顾萧扬念在原配妻子的份上对顾苍丰也算得上可以,这皇子府建的也是恢宏无比,奇花异草,南方建筑,处处可见。有些东西还是皇帝赏赐下来的。
文华见到顾苍丰时,后者正在一凉亭里饮酒作乐,笙歌不断,好不享受。
“呦,原来皇子殿下所谓的要事,就是这样了。”文华摆摆手让那个带路的奴才退下,自己进了凉亭。
“你…呵,不亏是殿阁大学生阿,进皇子府也像进自己府邸一样,来去自如阿。”顾苍丰看到本该打发走的人发现在这里忍不住惊讶,但更多的是厌恶。他直觉这个人很危险,所以就算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也不会去巴结,投其所好。
“你们下去,我同殿下聊聊。”文华温和的朝顾苍丰身边的姬妾做出请的姿势。一派君子的模样,虽然他不是君子。
如果说顾雁忊是擅长运筹帷幄,玩人于股掌之中。那文华便是隐藏在黑暗里的狼,趁你不备攻击对方措手不及。
“殿阁大学生,文先生找本殿下有什么要说的。”顾苍丰推开怀里的姬妾,整理衣物,而后双手背后,整个人靠在背椅上。
“今日我说的不过也就几句话,殿下信与不信就看殿下的了。”文华优雅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因为前段时间陛下病重之事,虽说是殿下所为,但我相信殿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抬头看他。
“因为这事,陛下对殿下你的宠爱更是远不及四皇子了。虽然陛下念在你母亲的份上没有关你,只是囚禁在府里,但也因此罢免了殿下的职务。”
“相信殿下此时一定很懊恼吧。”文华起身走到顾苍丰面前,半蹲与他对视。
“呵,你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嘲笑本殿不成?”顾苍丰推开面前的人,大说。
文华微皱眉,怪不得这大皇子不得圣心,不会收敛脾气,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样子。要是他是顾萧扬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并非嘲笑,我是来帮殿下一把的。”文华轻拢袖子。
“若是殿下信我,这三年期间不要有任何动作,安分守己。三年后,自会有人协助你。”
“哈哈,文大学士你是在讲笑话吗?信你?你可是我那四弟的老师,要我信你?痴人说梦!我那四弟甚的父皇喜爱,你怎么不去帮他,反而来帮我这个落魄的人呢?”顾苍丰像是听到好笑的,整个人弯在地上缩成一团。
“我说了,信不信在于殿下你!信,黄袍加身。不信…我相信殿下也很清楚什么结局。”文华并不看躺在地上那狼狈的人“我话已至此,殿下就在此孤独终老吧。”
“等等,我…我信。”顾苍丰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拽着文华的衣袖,用沙哑的声音道。
“那就请殿下安份这三年。”文华背对着他,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