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韵宫
“娘娘,父皇这段时间都没来看瑜儿呢,是不是父皇把瑜儿忘记了?”顾瑜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旁边是他刚练好的字,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显得可爱极了。
“那个,四皇子乖阿,你父皇很忙的,等你父皇忙完了自然就会来看四皇子。你要乖乖的这样你父皇才会更喜欢你阿,是不是。”已经身为贵妃的柠沁起身来到顾瑜面前,柔声说道。其实大婚那天直到今日她也不曾见过皇上,甚至连洞房花烛夜也没有。她宫里有些为她心急的小宫女为她出主意说什么做些点心之类的带给皇上,也被她摇头拒绝了。嫁给皇上是她别无选择,若是皇上不记得有她这个人存在也是挺好的,至少不能考虑怎么面对他。毕竟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蒽,父皇很忙,我会乖乖的。可是瑜儿也想娘亲了,瑜儿好久没见过娘亲了。”顾瑜刚提到文妃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从椅子上蹦下来拽着柠沁的袖子“贵妃娘娘,你陪瑜儿找娘亲吧,瑜儿想娘亲了,可不可以阿?”
“这个...这个。”虽说柠沁也刚入宫不久,但家时他父亲就告诉她在宫里要小心行事,做事切不可让人抓住把柄。她的一言一行关乎着柠家是生是死,是荣华富贵还是株连九族。而那顾瑜的生母是那之前被关入冷宫的文妃。一旦入了冷宫的妃子,那便是罪人。
柠沁现在可真是身在宫中不由己,轻轻叹气,温柔的抚上顾瑜的额头“知道了,有机会的话会帮你问问你额娘所在,好不好?”
“真的吗?娘娘没有骗我?”
柠沁苦笑,捏了捏顾瑜的鼻子“当然了。”
而顾瑜他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娘亲身在何处?小小年纪就如此有城府可真是让人惶恐他的将来。
一个月前皇帝大婚那晚,没人知道顾萧扬去了哪,就连贴身侍候他的小肆也不清楚。
顾萧扬穿过御花园,绕了几个弯然后又直直走去。若是这时有宫女经过看到肯定会讶异,这条路通向的是二皇子的母亲被关押的地方阿。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被关之前又是什么贵人,他们仅知道的也只有这人是二皇子顾雁忊的生母,因为这个女人是宫里忌讳,前几年有个老宫女在无意间提起了被关在荒芜园的女人,结果第二天就再也没在宫里见过那个老宫女了。之后他们便不敢在议论那人了。
直到看到眼前破烂不堪的小楼,顾萧扬这才停下步伐。多少年了,他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只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从他坐上皇位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微抬头,小楼里还有着细微的光。众人眼里一向心狠手辣,做事赶尽杀绝的皇帝第一次脸上出现了怯弱的神色。顾萧扬攥紧双拳,低头隐去眼里的神色,踏步进去。
屋内,桌上放着一支快燃尽的蜡烛,江城儿就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针线,借着光缝制着什么。顾萧扬进来时便看到这幅场景,一下子红了眼眶。若此时他们只是平凡的夫妻该有多好,妻子在家等着晚归的丈夫,然后铺床,休息。顾萧扬颤抖着开口“江城儿。”一滴泪顺着脸庞留下。
江城儿听到声音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随后猛地扫去桌子上的东西。“顾萧扬?你来做什么!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过得不好阿!哈哈,你错了!我过得很好!很好!”江城拍着胸口,大声的笑着,流了满脸的泪“顾萧扬,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你!你会遭报应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会有报应的!”
“你走,你走阿!”
“对阿,看我都忘了,你现在是皇上了,是万人之上的皇上了!呵呵。”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江城儿微微一笑,下跪,作揖。
“臣妾等您好久了。”起身,一副娇羞的样子看着顾萧扬。
江城儿突然神色一变,抓起身边的东西就往顾萧扬身上砸过去“皇上?皇上!不,你不是!顾萧扬你不是!”
“顾萧扬,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啊啊啊啊,走阿!”
“我恨你,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哈哈,我咒你一生不得所爱!”
顾萧扬就这么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面前似发疯的人,任由她骂,任由她扔东西。东西砸过来他也不躲不闪,脸上被扔着一件刚绣好的刺绣。看清上面的绣的何物时,顾萧扬变了神色走上前,抓起她胳膊“闹够了没!”
“江城儿,你够了没!”顾萧扬把她拉进怀里,捏起她的下巴。
“怎么?皇上这是又打算用强的了?”被顾萧扬一吼,江城儿倒是冷静下来了。
“用强?朕本来就是你丈夫!怎算用强?”话音刚落,顾萧扬托起她后颈迫使她抬头,强硬的吻了上去。
江城儿心里那还有什么屈辱?这样的事她真的是免疫了,真的是够了!
顾萧扬知道他是多么粗鲁的扯开她的衣服,也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劲身下人是多么痛,但是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做过的事他就不能原谅她!狠狠的捏死她的下颚,看那干涩唇咬出的血“这是你该得的!”
江城儿闭眼闷声的轻哼,额上一层薄汗,强忍着不出声。
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一走了之。
“告诉朕,你感觉如何呢?”顾萧扬贴近江城儿,唇轻擦过那张娇颜。
“就当被猪拱了,阿!顾萧扬你不是人。”江城儿连忙紧紧闭上唇。
这句话让顾萧扬的手狠狠一紧,那细嫩的大腿印上紫青的痕迹。看着身下的人倔强的咬着唇,不肯发声。顾萧扬猛地酸了眼,转头不再去看她。
明明不想这样的,明明这不是他的本意。本是打算告诉她,他喜欢她,真的很喜欢,这么多年一直没变。那次他中蛊昏睡,梦里是她,全是她。好的坏的都是关于她的,他听水惊鸿说道他梦呓时叫的都是她的名字。他这才懂这些年把她关在这里对她不管不问,对于她的消息避而不谈,还是因为爱,是由爱生恨!他恨她,但更爱她。
“江城儿,重新开始,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顾萧扬怜爱的吻着她嘴角。
“呵,皇上这是又在说笑话吗?可惜不好笑呢!”江城儿微睁眼,双手搭上他肩在他耳旁轻道。
“江城儿,朕求你这一次好吗?重新开始好不好?”顾萧扬与她额头抵着额头,轻抚她的发。
“重新开始?哈哈,顾萧扬你早该知道的我们回不去!从你登上皇位的那时起,从你把我关进这里时你就该懂得!哈哈,你求我,那我该求谁去?求你?”江城儿像是听到好笑的事,大笑起来。
“皇上倒是对妾身这幅身躯爱的紧阿!那如果有了疤痕呢?皇上还不会不会再爱呢?”江城儿手里不知何时拿的一把剪刀,说完就要下手。
顾萧扬急忙夺过,大喝道“你疯了!”
“疯?哈哈,江城儿早疯了阿!这一切还要你顾萧扬所赐!”江城儿一把推开他,酿跄后退。
顾萧扬本想伸手扶她,看到她的眼神,又悻悻的放回。
“你既不愿,那就在这呆着吧,朕不会再来。”一双手在宽大的衣袖的下紧握,面上仍旧面无表情。
走到门口的顾萧扬一顿,勾起嘴角开口道“对了,温兰去世了,半年前。”说完不等江城儿反映便推门离开。他顾萧扬便是这种人,他痛,你也要跟着痛,都别想快活了!
江城儿愣愣的坐在地上,像是才反应过顾萧扬刚说的话。他刚才说什么?他说温兰去世了?“怎么可能?怎么会?不会的!”江城儿抹去脸上的泪痕,握着左手腕上的玉镯,那玉镯是她与温兰结义时的互送的“温姐姐,他骗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怎么会死呢,对吧。”
“你在外面好好的,温姐姐雁忊有没有好好照顾你?要是没有我就收拾他。”
“温姐姐,今晚的月亮不圆了呢。”江城起身来到窗户边。
“温姐姐,你说雁忊以后娶什么样的女子阿?像你这么般好不好?”
“温姐姐...”
“老夫多谢文先生相助!若有机会,定当是上刀山下火海!”柠文胜双手抱拳向文华道谢。他知道皇上会如此重用柠家,是为了架空他的兵权,最后便是灭他柠家!他刚想找机会去拜访那殿阁大学士,誰知人家自己上门来帮助他了。
“柠将军不用客气,快快进去吧,我就先告辞了。”文华微微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好,我就不送了。”
文华刚上马车就瞧见顾雁忊搭着腿悠闲的下棋“二皇子果真闲情雅致。”
“呵,他答应了。”顾雁忊说道。
文华轻点头“自然。”
“不如回我府上杀一盘。”文华看着桌上已有胜负的棋局挑眉看他。
“恭敬不如从命。”顾雁忊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