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阿...终于完了!解脱了!”卫一朝扔下手里的笔,揉揉手腕,扭了扭脖子“这古人也真是的,一天哪来这么多话要写...现在倒好,爷天天跟你们打交道,哎...”
书房里,放着一尊紫檀观音炉,发出“啪啪”的响声,许是炭火快烧尽了。卫一朝偏头看去,昨日怎么没见到这东西,这几日已经已入深秋却确是有些凉意了,是哪个下人这么有心了。卫一朝爬在书桌上头枕着胳膊,看着窗外,栽着一片梅树,秃光光的,只有树干,在风中摇摆。深秋果真一片寂寥、萧条之意.....京师跟南江有很大的不同阿!南江一年四季百花争艳......
“嗞嘎。”门被人推开。
“你可是回来了,送个人送到现在...也真有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半路被劫财劫色了...”卫一朝听见门响声音也不看是谁,便以为是文华回来了,便自顾自的开口。
“公...子,公子,是奴婢。”那丫鬟刚进门就一人自言自语,吓得她站那也不敢动。
“阿?哦...没事,你家先生呢?”卫一朝坐起身子,一个小姑娘站在门边,手里抱着一个木盆,看样子是来添火的...
“先生?回公子,奴婢不知。大抵应该是在另一个书房吧......”目光流转,那丫鬟低着头,细声回答。
“蒽,这样阿...”卫一朝起身,伸了懒腰,迈步出来,低头看看丫鬟的一双手,嘴角噙着痞笑“书房?你难道不知道你家先生一般都不爱去书房吗?你这丫鬟做的可真是失职阿...蒽?”卫一朝顷身靠近她,拿起她肩上的一缕发,放在鼻尖轻嗅。
“公...公,公子。”丫鬟低着头,急急后退,却没反抗。
卫一朝随即迈前一步,捏起那丫鬟下颚,迫使她抬头,眼里深沉“是谁派你来的?”
“公子,公子再说什么阿?什么谁派来的,奴婢不懂阿。”小丫鬟摇头看他,眼里满是无辜,说着便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真是好不惹人怜爱。
卫一朝却不为所动,皱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来人打断了...
“你们这是在做甚么?!卫一朝你欺负她?”文华刚到门口,就看到卫一朝与一女子行为亲密,几乎就要身体贴着那女子了,眼里一丝愤怒转瞬即逝。
“文华,爷才没欺负她!不是...这是..”卫一朝放下手,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伸手把那丫鬟推向前,指着她,道“你听爷说,她是奸细,真的!你信爷!”抬头看着文华,满是认真。
“先生,不是阿!先生...奴婢不是,你要相信奴婢!奴婢怎么会是奸细阿!真的不是...”那小丫鬟哭着摇头,满脸的泪水。
“卫一朝,你闹够了没?”文华上前掰开卫一朝放在小丫鬟肩上的手,轻撇他一眼道。
“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文华摆手让她离开。
“谢先生,奴婢这就走。”小丫鬟弯腰作揖,低头的那瞬间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喂!不许走!”卫一朝见她离开的背影急忙追去。
“站住!”启唇,轻吐出这两字。文华走前,撩起袍子,坐到上位。
“喂!你是傻子阿!那丫鬟真的来历不明!你居然不信爷,还把人放走了!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平时不是那么聪明吗?”卫一朝气呼呼的转过身,狠狠的瞪着他。语气还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哦?你这么肯定,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发现的。”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啜一口,放下。眼里带笑看他。
“这还不简单,我问道你在哪时,她说你在另一书房,我就发觉她不对劲了。一,你今天一早就去送侯爷了不在府里,二,就算你在府里,无事也不会去书房而是澜园。”卫一朝也跨步坐上椅子,翘着腿,语气里满是自信,继续道“还有,我观察她的手,丰润白皙一些手茧也没有,不像是一天做活的人。她的头发也带着玫瑰香气,爷也是去过花楼的人,之前有问过花楼的姑娘,这种带香皂角很贵的,一般的丫鬟怎么又会用的起。排除其他的不可靠的可能,就只有是被监视了,对不对。”卫一朝双手交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文华,等着他的回答。
“怎么之前不见你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呢?”文华轻笑,扯过话题,避而不答。
“那是,爷一直都很厉害的,是你看不到而已.。”卫一朝一甩头发,傲气的道。
“等等,你别给爷转移话题!文华,我刚刚说的都是对的,是不是。”反应过来,卫一朝一本正经的问他。
“是。”文华点头,淡淡道。
“等等,你知道她是奸细?知道?”卫一朝疑惑地眨眼看他。
“知道。”再次点头。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还他丫的放走她!你是傻的不成!”卫一朝声音顿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声音低点,这么大要喊聋谁。”文华扫他一眼,淡淡开口。
“......”
“好了,爷这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卫一朝打着哈哈,不在意的招手。
“不过是谁要监视你阿?”卫一朝摸着下巴思考。想不明白在京师有权有势,谁吃饭吃撑了要来监视他?
“是皇上!”
“是皇上。”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惊讶,一个淡然。
“看来还有得救,不错。”文华起身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
“......”
“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平时喜去澜园?蒽?”走到门口,停下步子,偏头笑看着卫一朝。却又不等一朝开口回答,推门离去了......
卫一朝一声轻哼,随后跟上文华脚步。
而那小丫鬟此时已经不在文华的府邸了而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
傅玉郎听完后摸摸下颚“这么说那个少年只是文华养的一个书呆子?”
站在一旁的人面上挂着冰冷,点头“不错!”
“哎?怎么可能呢...一个堂堂大学士养一个书呆子干嘛?那可查出那个少年的身份了吗?”傅玉郎靠着墙,双手环抱。
“卫一朝,在京城有一个亲哥哥卫子纪,还有一个叔叔,楚天权。并且在柠小姐未入宫前与柠小姐是一对情深鸳鸯。”
随着话落,傅玉郎啧声“啧啧啧,那便是替陛下带了一顶绿帽子阿?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如此有趣怎么好意思打扰呢,走!回禀陛下一切都安然无恙。你去大学士府继续观察吧。”呵,卫子纪,卫一朝。可真是兄弟一对阿!一个让那二皇子死心塌地,一个让当朝大学士养在府里...
“是。”话音刚落,便不见了人影。
文华这边已经开始不安分,但是小屋这边－－－
“雁忊!别动!别动!千万别动。”
正准备起身为幼苗浇水的顾雁忊被卫子纪着惊惊呼呼稳住了身子,结果等待他的是某个狠狠的跳上他的背......他是真的觉得子纪重了,而且还甚有提高!
卫子纪在温暖的脖颈上蹭来蹭去。
顾雁忊轻轻放下,伸手揉揉面前人的头发“最近一直觉得我养了一只猫。”而后转身浇水。
“猫?你养猫了?”卫子纪拧着眉头四处看的找猫,恍然咬牙“你敢说小爷是猫?!信不信小爷咬你!”
“信信信。”顾雁忊淡淡笑着。
卫子纪眯眼哼着曲子回房,翻上翻下的寻找大宝“这胖家伙去哪了?”
“彭!”卫子纪没预兆的坐到地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子纪?你在里面做什么!”外面传来顾雁忊担心的声音。
卫子纪撑死头狠狠的摇“没什么,小爷...在找大宝。”
眼前又是迷迷糊糊,伸出自己的五指也已经是双叠,任他再怎么狠狠摇头也清晰不了。有那么一瞬间卫子纪真的慌张极了,不是说只是压力过大吗?不是说是疲劳过度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又复发了?!
卫子纪爬起来,拔掉衣服钻入被子,紧紧的闭着眼睛。他想或许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他想或许睡一觉起来他又看得见了......或许...是他想多了...
直到顾雁忊进来,看到榻上鼓鼓的被子“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子纪,子纪!”
卫子纪感受到顾雁忊在推他,头依旧在被子里不出来“高兴!小爷现在就想睡觉,别烦小爷,闲的慌就去多做几道菜!”
顾雁忊深深看一眼,或许是他多虑了吧。转身去厨房。
听到吱呀呀的关门声,卫子纪小心翼翼将头衬出来,微闭的眼睛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纤长密睫的睫毛打下漂亮的剪影。轻颤就像是脆弱的蝶翅,缓缓睁开,卫子纪笑,眼里流出泪。
起身穿衣。
顾雁忊轻轻看一眼靠在门边的人“怎么?不是在睡觉吗?”
“哼!小爷不高兴睡了!小爷来监视你。”卫子纪眼里犹如阳光般璀璨。
“快做吧,小爷真有些饿了。”卫子纪摸着肚子,傻兮兮的笑着。
“好。”顾雁忊轻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