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梨木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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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情变

王金宝推了辆自行车前来找萧望月,萧望月正在屋内翻箱倒柜的寻找东西。她见王金宝来了,板着面孔道:“有事吗?”

王金宝道:“昨天,我家里把猪卖了,今天,我借了辆自行车,想把你带到王古镇上,给你买件衣裳。”

萧望月冷冷地道:“算了,以后你和我就不要这样来往了!”

王金宝听了惊得张大了咀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禁问道:“这是为了什么?”

萧望月道:“咱们分手吧,你再不要找我了!”

王金宝气得吼道:“你——”脚一跺,气呼呼地推上自行车走了。

萧望月看着王金宝推着自行车悻悻地离去,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心中喃喃地道:“金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想伤害你,时至今日,我爱上了海百川,海百川已经使我意乱情迷,神魂颠倒。我只有辜负你了,你要理解我,成全我!”这时,她想到了那天海百川为她捏足疗伤的情景时,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百川呀!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知道吗?自从见到了你,我就倾心了。尤其是你为我捏足疗伤,我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几天来,食不甘味,夜难成寐,把整个心事都用到这事情上了,你把我的魂牵走了,我爱上你了,为此我已经中断了和王金宝的恋爱关系了,你知道吗?”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呼唤着海百川的名字,难以自持。她从未写过日记,这几天心情特别激动,她终於在柜子里搜寻出保存了几年的一个精装硬皮日记本来,坐在窗前,打开了日记本,托着香腮思谋了片刻后,激情奋发地写着:“……我已经意乱情迷,我已经沉浸在未来幸福的梦幻境界中。望月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决不能让这千载难逢的机遇擦肩而过,趁热打铁,加速爱情进程,成了当务之急……”写完了日记躺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梦。她把玩着海百川那天擦汗时用过的手帕……手帕上还残留着海百川额头上的汗味,她舍不得洗它,有时把它放在鼻口上闻闻,不知道陶醉了多少回?每回都好像饮了一杯醇醇的美酒。她把手帕贴身装着,感到无比的温馨。漫长的夜晚,使她有足够的时间像过电影一样,翻来复去地回顾那天撩拨人心的情景。她抚摸着那只曾经脱臼了而被海百川捏摸过的左脚,回味无穷。她设想着事情的发展,构思着美好的未来。策划着发动爱情攻势的策略,思谋着具体行动的方法步骤。这个被梨木湾人誉为杨贵妃的、自命不凡的高傲公主为情所困,神魂颠倒。

思来想去,萧望月决定求许心兰为她和海百川搭桥牵线。今天正好是王古镇逢集的日子,她相约许心兰赶集,许心兰欣然允诺。

一路上,萧望月傍敲侧击地打探海百川的婚姻状况,引起了许心兰的警觉。许心兰心想:“萧望月对表哥的婚事如此上心,莫不是在打表哥的主意?近些日子来,我发现表哥和山凤容过从甚密,他好像喜欢上了山凤容。现在萧望月又想插进来,这怎么能行呢?”想到这里,她拿定了主意,尽量回避萧望月提及的有关表哥的任何话题。

许心兰的冷寞,萧望月有些懊丧。但她并不恢心,到了街镇上,她把许心兰连拉带拽地拉到了一家饭馆,请许心兰吃了一碗羊肉哨子热活络和五香饼夹腊汁肉,借此和许心兰联结感情。萧望月心里明白,要想得到海百川,一定要把许心兰巴结好,即就是不指望她玉成其事,也决不能让她坏事。她深知海百川这个表妹在这个问题上的重要作用。

为了取得许心兰的同情和支持,在回家的路上,萧望月对许心兰讲了她和海百川之间发生的事——海百川怎样背她;海百川怎样为她捏足疗伤等详细经过。她告诉许心兰说:“就凭这些我已经是你表哥的人了,我也爱上他了,今生今世我是非他不嫁。你是他表妹,你应该帮助我。求你为我和你表哥搭桥牵线,玉成我们的婚事。我会永这记着你的好!”

许心兰听了大吃一惊,心里暗想:“啊!我怎么也料想不到表哥与萧望月之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按当地的习俗来说,在未婚青年男女中,特别注重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如果发生了肌肤相亲的事,那么这个男人就必须娶这个姑娘为妻。按照这个习俗,萧望月的确已经是表哥的人了,做为表妹还能说什么呢?如果我是萧望月的话,也会为之动情,也会这么做。那么表哥对萧望月是否有情?他知不知道当地这种习俗?不得而知。况且,这中间还有个山凤容——”许心兰沉默了,她忽然想到了王金宝,便试探地问道:“那王金宝怎么办?”

萧望月道:“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许心兰心中一惊:“啊!没有料想到萧望月变得这样快,做事这么果断!”她摇了摇头,装做不解地道:“那是为了什么呀?”

萧望月道:“因为我遇到了你表哥呀!王金宝哪能和你表哥相比呢?你表哥的人品、你表哥的才华、你表哥的风度使我为之倾慕。我择婿的条件只能攀高,不能低就。”

许心兰不以为然地道:“你是这山望见了那山高。你要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倘若日后你遇见了比我表哥更好的男人,你岂不把我表哥也甩了,我表哥怎么敢爱你呀?”

萧望月不好意思地分辩道:“那能呢?实话告诉你吧,虽然说我和王金宝谈了三年恋爱,三年来王金宝连我一指头也没动过。那能像你表哥又是背我,又是为我捏足疗伤……我不嫁给他嫁谁?这难道不是缘份吗?”

许心兰道:“你和王金宝三年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信誓旦旦,况且又是儿时青梅竹马的伙伴,还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班同学,用时间凝聚起来的情结一下子能化解得了吗?”

萧望月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他只能是我感情世界里的匆匆过客而已,我只有对不起他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在婚姻问题上我有选择的权利。”

许心兰道:“不管咋说,你还是伤害了王金宝。”

萧望月为自己分辩道:“你往世上看,谈情说爱,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即就是结了婚,也还有离婚的。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没有什么可指责的。任何事物都在发展变化着。更何况我和王金宝并没有婚约关系,也就没有任何约束可言了。谈不上谁伤害了谁,好聚好散,大家还是朋友。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应该理解我。”

萧望月这一番话说得还蛮有道理的,许心兰找不出任何理由辩驳她。只能是有些为难地摊开双手道:“我若为你和我表哥搭桥牵线,岂不成了拆散你和王金宝婚恋的罪魁祸首了。这个恶名我可担待不起,你应该知道人言可畏!”

萧望月恳求地道:“你的顾虑也是人之常情,你不愿意淌这淌浑水我理解。你总可以代我传一句话行吗?给你表哥说我爱上他了。”

到了此时,许心兰无奈,只好免为其难地违心地点了点头。由于话不投机,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低着头边走边想着心事。

她二人过了木板桥,到了村口,迎入面遇上了王金宝。王金宝和许心兰打过了招呼之后,便把萧望月叫走了。许心兰看着他俩个一前一后沿着龙河朝南走去。心地良善的姑娘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担心王金宝能否迈过这道坎?同时,也为表哥惹上了这样的麻烦而忧心!恰在这时,海百川正好迎面走来了。表兄妹打过招呼后,许心兰便把萧望月在路上说的话都告诉了表哥。萧望月的心思,海百川虽然已经有所觉察,听表妹这一说还是吃了一惊。不免心中烦乱,他想静一静,把这一堆乱麻想理出个头绪来。他让表妹回家去了,自己一个人顺着梨林中的小道边走边想,走出了梨林站在一棵亭亭如盖的柿子树下,树大荫浓,山风习习。海百川紧眉双眉,思索着表妹的话。

突然,听得有人争吵。声音好像是从西边传来的,听声音好像是一男一女。海百川随声寻去,争吵的声音愈来愈清晰了。听得男子怒吼道:“究竟为了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女的道:“不为什么,我不想和你谈了喀。”

男人痛心地道:“萧望月,你,简直不可理喻!”

啊!原来是王金宝和萧望月。表妹的话犹在耳边,看来,萧望月闹情变完全是奔着自己来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听得王金宝道:“你朝三暮四,说变就变,一点信义都没有!”

萧望月为自己辩解道:“我并没有说非嫁给你不可,谈恋爱的过程就是相互了解的过程。时至今日,我觉得咱俩个不合适,你满足不了我的需要。”

王金宝道:“你有什么需要?只要你有一句话,就是让我上天摘星星我也干!”

萧望月道:“我要嫁给城里人,你是吗?我要嫁个大学生,你是吗?”

王金宝被问得张口结舌,一时竟然答不上话来。气得一跺脚道:“你、你……既有今日这样的条件,当初就不该找我!”

萧望月强词夺理地道:“今日是今日,当初是当初。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一成不变的。”

王金宝痛心地道:“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向我求婚的时候在书信里面写的话了吗?望月已经把这颗心交给你了,你能珍惜它吗?你能相伴它一辈子吗?”

萧望月道:“事过境迁,今非昔比,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从今往后,我和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王金宝咬牙切齿地道:“哼!我什么都明白了,你不就是爱上了那个大学生了吗?”

海百川听了心里面充斥着愤懑和羞涩,战火烧到他头上了。

听得萧望月道:“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海百川再也听不下去了,气得拔腿就走。忽然一声凄励地呼救声,使海百川停下了脚步。

“救命呀,救——命!”一声紧接着一声,海百川心中一惊,看样子王金宝下毒手了。一种恻隐之心驱使他向争吵的地方奔去。

王金宝和萧望月谈崩了,他理智全失,两眼喷火,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萧望月,今天把你赚到这里来我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萧望月惊恐地道:“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死!”每一个字都是从王金宝口里喷出来的。他说着扑上前去动手撕扯萧望月,萧望月急了,抱住了一棵椿树死不松手,大声呼救。

王金宝恶狠狠地道:“谁也救不了你,除非是你答应嫁给我。”

萧望月提高了嗓门道:“你是痴心妄想!”

王金宝听了一声怒吼:“你撒手!”嘶啦一声,萧望月的衣袖被撕扯了一大片。王金宝并未就此放手,萧望月把王金宝的胳膊咬住不松口。王金宝急了在萧望月头上砸了一拳,萧望月晕过去了,她搂抱椿树的手松开了。

王金宝把萧望月拦腰抱起,向悬崖上走去,悬崖下就是滚滚的龙河。到了悬崖上,王金宝搂着萧望月正欲向崖下扑去——

“站住!”一声暴喝,王金宝一愣,人随声到,海百川从斜刺里冲了过来,拦住了王金宝的去路。

海百川以近乎命令的口气道:“请你把人放下来!有什么话好说:”

王金宝见是海百川,无异于火上浇油,气极败坏地吼道:“凭什么?你算是哪根葱?”

海百川义正严辞地道:“你这是在犯罪!明白嘛?”

王金宝用鼻子冷哼了一声道:“你管得着!”

海百川道:“对于犯罪行为,人人都有制止的权利!”

王金宝冷笑道:“海百川,你拆散了我的婚姻,又来卖光棍,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省城里来的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谁怕谁呀!”说着把萧望月往地上一扔。萧望月哎呀一声被摔醒了,躺在地上挣扎、呻吟……

王金宝发了疯似的咆哮着向海百川扑了过去,他一拳捣向海百川的胸腹。海百川不慌不忙,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击,回过身顺手把王金宝往外一带,王金宝一击落空,经海百川一带收不住脚,扑倒于地。他从地上爬起来像个无赖似的,用头去撞海百川,海百川又是巧妙地一闪,又躲开了。王金宝用力过猛,没有撞到海百川身上,收不住身子冲向悬崖。海百川眼明手快,从后面抓住了王金宝的衣领,硬生生地把王金宝拉了回来,一松手,王金宝哼地一声跌倒于地。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不是海百川的对手。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个脑袋,气咻咻地蹲在地上喘粗气。海百川这时候走过去把萧望月扶了起来,萧望月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委屈得呜呜咽咽地哭开了,眼泪好像决了大堤的黄河,哗哗哗地往下流淌。

海百川生气极了,严辞斥责王金宝道:“我惹你们谁了?过不了几天,我屁股一拍,抬腿走人,看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王金宝站起身来,不服气地道:“我和你是夺妻之恨,此仇不共戴天!”

海百川听了不禁仰天大笑道:“好个夺妻之恨!王金宝,凡事要有证据,说话要负责任。”

王金宝理直气壮地指着萧望月道:“她都承认了,你还不认账!”

海百川道:“我也无须向你作什么解释,事实胜于雄辩。让时间作证,我海百川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王金宝道:“我和她相恋了三年,春节就要结婚了。你小子一来她就变心了,能说和你没有关系吗?”

海百川摊开两手道:“这能怨我吗?”

王金宝振振有词地道:“怎么不怨你?你******又是背她、又是捏足疗什么伤?把她迷得神魂颠倒,她能不变心吗?”

萧望月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双手掩面啼哭着奔入梨林向村中走去。

这里,现在只剩下两个男人了。两人面对着面,海百川道:“王金宝,没料想到你心眼这么小,连救死扶伤的作为都容不下了。”

王金宝冷哼了一声道:“不管咋说,你压根就不该到梨木湾来!”

海百川不觉得好笑地道:“王金宝,你这话说得太不讲理,太不近人情,太没有道理了。梨木湾又不归你私人所有,并非禁地,谁都可以来。何况我姑母就住在这里,为什么我就不能来了呢?既是这样,我和你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说完之后,他昂首阔步地走了。

王金宝看着海百川远去的背影,神情沮丧,非常懊恼。他含着眼泪悲愤地自言自语地道:“完了,什么都完了啊!今天与萧望月已经彻底决裂,我不仅动手打了她,还要把人家往龙河里扔,要不是海百川及时赶到,阻止了事态的发展。此时,我和萧望月已经是魂归西天,命丧黄泉了!”他看着自已的双手,痛苦得又是揪头发,又是擂打自己的脑袋。四周围死一样的沉寂,他抬头望着湛兰湛兰的天空,声泪俱下:“天啊!现在我该怎么办?今日之事,一千个失意,一万个失意,活得连一点人味都没有了啊!”王金宝万念俱灰,痴呆呆地望着悬崖下的龙河,闭起了眼睛,豆大的青泪顺着面颊滚落下来。他的心在淌血、在呐喊:“爸、妈,儿子对不起您了,愿谅儿的不孝,愿二老多多保重,我走了!”他咬了咬牙,回头望了一眼密密的梨林,对着梨木湾瞌了三个头,横起了心肠,纵身往崖下跳去——被人从后面硬生生地拉了回来。回头一看,又是海百川。羞愧得往地上一蹲,两手抱着头道:“你不该救我!”

原来,海百川本想一走了之。走不多远,仔细一想不好。他担心王金宝一时想不开,会做出意想不到的傻事来。一种恻隐之心驱使他又走了回来。果然不出所料,王金宝正纵身跳崖时,海百川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把王金宝拉了回来。他看着王金宝失魂落魄的样子,既同情又生气。不由得斥责道:“王金宝呀,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哇!你这么一走,万事了结了,自己解脱了。亏你还是个高中毕业生,这样的傻事你不但能想得出来,竟然也能做得出来?十二年的书你白读了!你枉为团的支部书记,你小肚鸡肠地不能容物,你是懦夫,不配做男子汉大丈夫!”

海百川的斥责好似千磅的重锤砸在了王金宝的心上。他无言以对,悔恨地低下了那颗倔犟的头颅,眼泪像断了线似地淌了下来。

海百川放缓了口气劝解道:“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竟能忍心抛下你的父亲母亲,他们生你、养你,含辛茹苦二十多年,供你上完了高中,尚未得到点滴回报,临完场,却落得如此下场。他们能不寒心吗?你的良心呢?做为人子你就不感到有愧吗?”王金宝被责问得无地自容,抱着头无声地饮泣。海百川越说越激动,一时之间情感就像奔腾的龙河。他言词激越,直捣王金宝的心腑:“……你与萧望月之间的恩恩怨怨,姑且不谈,你往我身上泼的脏水,我可以不究。你千不该万不该因爱不成反而为仇,硬生生地把人家萧望月往龙河里推,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啊!那你就是一个铁定的地地道道的杀人凶犯,你明白吗?”

王金宝惊恐得浑身颤抖,悔恨地用拳头砸向自己的脑袋,被海百川制止住了。

海百川把王金宝从地上拉起来谆谆地告诫他:“人啊,活在世上,不能光想着自己。有些事既要能拿得起,也要能放得下。爱情固然是人生永恒的主题,它可以给人带来幸福,鼓舞人奋发向上;也可以给人带来痛苦,使人颓废堕落。但它不是生活的全部。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每个人应该在社会实践中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要回报社会,要无愧于国家和民族,这才是至高至上的啊!好坏全在一念之间。”

海百川一席话,深深地打动了王金宝。他走上前去握住海百川的手久久不放,感动得热泪点点落下。他哽咽着对海百川道:“百川,对不起,我怎么这么混哪!让你见笑了。原谅我,原谅我对你的不敬。还是你站得高看得远,无愧于当代的大学生。谢谢你拯救了我,要不我就毁了自己。”

海百川听得也很感动,他坦诚地对王金宝道:“你能迷途知返,难能可贵。人啊,谁能不犯一点错误,只要改正过来就好了。”

两个人说得很投缘,真可谓之不打不相识。海百川执着王金宝的手一直把他送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