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梨木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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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五十九

陶新生和马淑梅在山凤容母女的撮合下终於见面了。

今日的马淑梅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她一改常态,坐在陶新生面前含情脉脉,略带娇羞的银盘脸上酡然一色,好像一朵迟开的玫瑰。俩个人一见甚是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憾。此时的陶新生心也明了,眼也亮了。终於找到了终生可以相依的伴侣;马淑梅更是激动万分,她端详着他,好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涌动的激情敲开了尘封已久的心扉。她把自己一生不幸的遭遇,对陶新生一五一十地倾诉了出来:

做女人难,做寡妇更难。

那年,我横遭阮九强暴后,村里一些人就瞧不起我了,说三道四,横加指责,说我不是个好女人。

后来,我丈夫出了车祸不幸身亡,有人说:“那个马淑梅命硬,是个扫除星,硬把丈夫克死了。”

“那一号女人哪!哪个男人沾上了都得倒霉!”

……在一些人的心目中我简直成了个瘟神。人们的鄙弃给我精神上带来了多么大的压力呀!能说我不痛苦吗?可我生就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大胆泼辣的性格,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不管有多大的委屈,我都撑着。只有到了晚上,我用被子把头一蒙偷偷地哭上一场,把心中的委屈和哀伤宣泄出来,心里才觉得好受一些。白天在人面前我依然是我行我素的那个马淑梅。丈夫去世那阵,我仅仅只有二十八岁,正值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又没生过孩子,却过着如此孤独寂寞的生活,谁受得了啊!

人世之间,那个女人不需要爱情的滋润?哪个女人不需要有个情投意合的丈夫相伴?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幸福美满而又温馨的家庭?我虽然是个寡妇,可我也是个生理正常的女人呀!我思谋着改嫁,亦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我也想攀个好枝儿,找个可心的人过日子。我托媒人找了好几个理想中的人,其中有小学教师、收税员、理发师……人家一打听就都黄了,嫌我是寡妇,又嫌我名声不好。从此,我心灰意冷,死了改嫁这条心。也有主动上门求亲的,大部分都是些年令过大的老光棍,我都一一拒绝了。

有时候我对镜顾影自怜,我发现镜子里的我依然是那么清秀靓丽,光彩照人。我告诫自己,宁可守一辈子寡,也不要嫁个窝囊废。

人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我受尽了做寡妇的痛苦,丈夫死后,我虽然操守节志,本本分分地过日子。但是,由於我年轻美貌,打我坏主意的男人倒不少。他们向我献殷勤,千方百计地引诱我,有的甚至动手动脚的……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得逞的,一个个都被我骂得狗血喷头,碰了一鼻子灰。时间长了,他们就别有用心地给我制造出了许多绯闻,毁我名誉,他们在背地里都叫我风流寡妇。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我委屈,我伤心。可我对谁说去?有谁能理解我?

前多天,通远县土特产公司驻王古镇干部石生成,到梨木湾负责调研并组织土特产货源。他在我家里吃了几顿饭,便打我的歪主意。石生成本是个有妇之夫,却是个好色之徒。他一见到我就好像丢了魂似的,那一对狼眼像两把锥子似地在我身上瞄来溜去,好像要洞穿我似的,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我已经看到他骨子里面去了。石生成闻听有些人说我是个风流寡妇,一下子更来劲了,便不顾党纪国法,伺机对我下手。他居高临下地看待我,在他看来,自已是个国家干部,四十多岁,又长得人模狗样的,生性风流,是那种最容易讨女人喜欢的那种男人。而你马寡妇只不过是个农妇,还是个名声不好的寡妇。只要我不弹嫌你,还有你说的啥哩?要想把你搞到手易如翻掌,小菜一碟。可他哪里能想到我对他却是非常地反感,他每天来吃饭的时候,那对淫邪的目光不错眼地扫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真想扇他两耳光子。

有一天晚上,都快十点多了,石生成推了把自行车进了我家的门。当时,我不解地问道:“石同志,这么晚了,你跑来干什么?”

石生成红着脸道:“我吃饭的时候把笔记本拉到你家里了,晚上总结工作发现本本丢了。明天还要给县上汇报哩,故而只好连夜赶着来了。”说着他果然在活蒲蓝里面找到了他的日记本。我也不知道他是真丢了还是有意放在那儿的?按说当他拿到本本后就该立即动身,可他却磨磨蹭蹭地不想走。於是我催他道:“你该走了,我等着关门睡觉哩!”

石生成却道:“急成那样子干什么?我跑了这么远的路,你连一口水都不给喝,就赶我走呀?”

我不客气地道:“这么晚了,我是个寡妇人家,被人看见了,要说闲话哩。你快走吧!”

石生成看着我,两眼喷火,利令智昏。扑过来两手把我抱住了恳求地道:“你就让我留下来陪你一晚上不好吗?”

我吃惊了一把推开了他怒道:“胡说八道,还不快滚!要不我喊人了。”

石生成却不以为然地道:“喊吧!我才不怕哩,谁不知道你是个风流寡妇,我说你拉拢腐蚀干部哩!咱就看看梨木湾人相信我哩吗,还是相信你这个名声狼藉的寡妇哩?”

这个滚刀肉还真不好对付,一时气得我浑身发抖,石生成见状,以为他那句话把我镇住了,便放缓了口气道:“淑梅呀!我太爱你了,这几天我的魂都叫你勾走了。我实在等不及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说着他又扑上来了,动脚动手地。我一下子火了,给他脸上吐了一口吼道:“滚!”

石生成一下子发怒了,此时像个疯狗一样,不顾一切地把我抱住,急於非礼。我怒打了他一耳光子,用右脚狠狠地在他脚上踩踏了一下。石生成负痛放开了我,我回转身在活蒲篮里摸了一把剪刀操在手上道:“你再敢上前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石生成懵了,站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我,不敢再向前扑了。恰在这时,住在我斜对门的提圈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当面,石生成大惊失色,一下子傻眼了。

提圈连做梦都和马淑梅结婚哩,所以就特别留意马淑梅的一举一动,一天不见心里就发慌。这天晚上,都快十点多了,他在庄后拉屎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男人,推着自行车进了马淑梅家的大门,他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了,一对牛眼睁得像铜铃。他如获至宝,心喜若狂。赶快提起裤子,连尻股都顾不上擦,急忙回到家里,拿了一把手电筒,颠着屁股前去捉奸。他暗暗叫道:“马寡妇呀!我叫你给我牛气,我叫你牛!你做得好事?老子十年终於等住了你娃个闰腊月。休怪我提圈无情,到时候,我要你跪到地上求我哩。”

一时之间,兴奋得浑身抖颤,好像得了羊痫疯。今晚上正好是个下弦月,又是个阴天,天很黑。他走到马淑梅家家门口,用手把门推了一下,门扇丝纹不动,好像从里面关上了。他便绕到庄后,摸到了马淑梅家后墙外面,爬上了一棵大桑树上,风把树叶吹得哗啦啦地响,正好掩护了他的行动。他从桑树上爬到后墙上,再从墙上溜下去。当时,一不小心,溜下去时摔了一跤,把脸蹭在了茅坑的拦马墙上。顿时觉得半边脸火辣辣地疼痛,用手一摸粘粘的,想必是蹭破了脸皮,渗出血了,他暗骂一声霉气。这一阵,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像一只野猫一样溜到了马淑梅的寝室门口。寝室的灯还亮着哩,寝室的门半掩着。提圈往内一看惊得张大了咀巴,差点叫出声来了。啊!这个男人原来是驻村干部石生成。怎么办?这个奸还捉不捉?他在犹予着。思来想去暗道:“不捉白不捉,身为国家干部还干这一号事哩?明知故犯嘛!我为什么要怕他?”想到这里,胆子一下子壮了。当时,他把屋内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好极了,人家马淑梅不同意,你石生成却是霸王硬上弓。我何不借此机会在马淑梅面前表现表现,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人,有何不可!当石生成不顾一切扑向马淑梅,马淑梅从活蒲篮摸出了一把剪刀的时候……提圈悄无声息地侧身进了马淑梅的寝室,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二人面前了。室内两个人吃了一惊,但见提圈半边脸血糊糊的,三分似人,七分似鬼。尤其是石生成大惊失色,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蔫巴了。

提圈指着石生成的鼻子阴阳怪气地笑道:“哈,哈!好,好,好!真精彩呀!我们的驻村干部竟然在梨木湾演出了一场非礼民女的大案!”

石生成面对提圈的热嘲冷讽,瞠目结舌,狼狈极了,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面去。提圈冷笑道:“哼……姓石的,狗胆包天,身为国家干部竟敢奸污妇女!”

石生成这阵被人捉住了,吓得冷汗淋漓,魂不附体。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地摇着手道:“啊!不、不、不!好,好我的提、提圈同志哩!”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子捂到了石生成的脸上,石生成的半边脸上立马出现了五个红指印。

提圈勃然大怒地吼道:“妈的×,提圈难道也是你这种人叫的吗?谁和你是同志?你如今是犯罪嫌疑人,明白不?”

石生成连忙陪礼低三下四地道:“这个?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提圈不依不饶地道:“妈的×,你还会有下次?走,跟我到派出所走!”

石生成战战竞竞地给提圈跪下了,哀求道:“我错、错了,你、你就饶我这一回吧!”说完给提圈鸡啄米似地磕头求饶。提圈心里受活极了,长了这么大何曾被人这样相待过,他感到自己一下子威风了许多。

马淑梅知道提圈对她打卦哩,今晚上是专门为她而来的。这一阵不过是狗咬狗哩,都不是好东西!只好冷眼傍观。

石生成叹了口气道:“哎,我——”

提圈装出不耐烦的样子道:“再甭你呀他呀的,你敢做也就敢当,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你身为国家干部知法犯法,法院不判你****的三年五载的徒刑才怪了哩!”

提圈像对犯人一样地训斥着,石生成敢怒而不敢言。谁让自己的把柄被人家抓住了呢?就连提圈这样的死狗烂娃也敢骑到了他的头上拉屎哩。哎!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世事实难预料,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晚上倒霉透了,栽到家了。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提圈一看自己把石生成镇住了,俨然好像威风了许多,他要让马淑梅明白我提圈在梨木湾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时,他拿足了身价,摆出了一付威风凛凛的架势,装样子给马淑梅看;同时,他也要马淑梅明白是我提圈救了她。要不她就让石生成糟踏了,我要让她感激我,报答我!我要她乖乖地听话……想到这里他转过脸去看了看马淑梅,岂料马淑梅对他不屑一顾,不禁有点懊恼。

这时,石生成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沓票子,眼睛一亮,好像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这钱是老婆养了一年多的一只大肥猪,让他拉到收购站卖了一百多元,还没来得及给老婆交哩。现在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正好用上了。为了解这燃眉之急,他也顾不上许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了再说到时候的话。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忍疼割爱,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把那一沓票子掏了出来,双手捧着送到提圈面前。

提圈一见那一沓票子,眼睛顿时贼亮,喜的心头狂跳,恨不得一把抓过来装到自己口袋里。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极力地控制着自己。装着一本正经地道:“咋?拿钱收买我呀?告诉你,我可是个四季豆油盐不进,没门!”实则他是欲擒故纵,装腔作势,好让石生成心甘情愿地把钱送给他,而没有怨言。

石生成有点着急地道:“石某不敢,你大人有大量,全当积福行善哩。只求你网开一面,我就感激不尽了。”说着硬把钱塞到提圈手上,哀求地道:“今晚上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除此之外,千万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了,兄弟我可是吃罪不起呀!”

提圈觉得自己把谱摆的差不多了,再执拗下去就没意思了。万一闹僵了,他豁出去了。就是到了派出所,把他法办了,自己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到时候钱拿不到手上不说,马淑梅那儿也就没戏了。自己抓现行目的不就是要得到她吗?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只有傻瓜才愿意干哩。常言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此时,正好借个台阶下驴。他手里捏着那一沓票子故作宽宏大量地道:“哎,算了。把你送到了派出所,你石生成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别想再端公家那一碗饭了。不但毁了前程,弄不好还得蹲大牢,你明白吗?”

石生成慌忙点头哈腰地道:“啊!是、是,我明白!”

提圈接着道:“我这个人心软,叫人家几句好话说的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再说,我也不想损这个荫德。罢了,你走吧!以后可别再让我碰上了。”他得了好处还卖乖。

石生成如临大赦,走到院子里,推上了自行车,打开大门狼狈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提圈看着石生成走远了,捏着那一沓票子心花怒放。真是蟑螂扑蝉,黄雀在后,做贼的遇上土匪了。活该他石生成倒霉!他把钱装好后,重新关好了大门,志满意得地踏进了马淑梅的寝室。

马淑梅依然是那个样子站着,她连眼皮都没抬,屋里压根就像没有提圈这个人似的。

提圈那两只牛眼贼亮贼亮地,瞪得跟铜铃一样。他色迷迷地看着马淑梅,浑身都酥软了,魂都出窍了,说话时连声音都变调了:“嘿嘿,大姐姐,现在剩下咱俩个了,今晚上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你就惨了,说不定让那个祸害把你奸了。你说、你说你咋个谢我呀?”说完后那对牛眼死死地盯在马淑梅的脸上。

马淑梅心里明白,这个无赖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压根把这个赖皮狗就没放在眼里,见了都恶心发呕。这一阵他得了财还想劫色,做你的黄梁美梦去吧!我马淑梅如果被你玷污了,就寻根绳绳把自己勒死去。她决心惩戒这个无赖,不给他点励害还以为我真的怕他了。於是没有好气地吼道:“滚!”

提圈一听不禁生气地道:“哎!升子还比斗硬。你这个人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不但连句谢谢的好话都没有,还吼我滚!我就不信这个邪,我要叫你这个风流寡妇今晚上要认得马王爷是三只眼哩!”

说着他就斗着胆子,扑上前去抱住了马淑梅,一张臭咀在她脸上就啃……突然,提圈一声惨呼,被马淑梅一脚踹倒於地。只见提圈左手捂着咀,血从指缝间都流了出来。他从地上爬起来,就像个疯狗一样又扑了上来。马淑梅举起剪刀就戳,提圈见状,不敢近身。马淑梅气得快要发疯了,她回身捞起桌子上的瓶子、镜子……日用品照着提圈就砸,提圈吓得扭头就跑,他一手捂着咀,一手拉开大门狼狈地逃走了。一时之间,砸向提圈的镜子、面霜、花瓶……摔了一院子。

提圈逃走后,马淑梅从口里吐出来一疙瘩血糊糊的东西,她佝偻个身子,哇哇哇地吐了半天,又是漱口,又是洗睑……折腾了一阵子,心里还是恶心得阵阵欲呕。回到寝室爬在炕上委屈得无声地痛哭了一场。

就这样,马淑梅以大无畏的精神,恶斗了两个色狼,捍卫了清白,捍卫了女人的人格和尊严!

提圈这回惨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想捉奸逼马淑梅就范,结果,不但没有得到她,反而让她把上咀唇咬掉了一疙瘩,成了个豁豁咀。提圈逃回家,急忙烧了一把火纸灰,往咀唇上一捂,先把血止住。这个时候不仅是咀疼,心头上火烧火燎地更疼,疼得心慌,疼得六神无主。他耽心马淑梅告公安,说他强奸她。现在,自己就是有一百张咀也说不清了。自己原本就不怀好意,翻墙越户地进入到人家寡妇家里。到时候公安必然要问,深更半夜的,你翻墙进入到人家寡妇家里干什么?我说我捉奸哩。证据是什么?我把那一沓票子交出来说是石生成给的,用来收买我。到时候石生成死不认账又有什么用?哎!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几个臭钱就放走了石生成,更不该打人家寡妇的歪主意。活该自己倒霉!反回头来,马淑梅要告我奸污她,那可是铁板上钉钉子,铁证如山。要真这样的话,警察随时都有可能抓我,自己不蹲大牢才怪了哩……他越想越怕,方寸乱矣!一夜之间,自己成了这般模样,还有啥脸见人哩?看来梨木湾是呆不下去了。思来想去,走为上计,好在自己是个光旦,无牵无挂的。他把家里打点了一下,背了个铺盖卷儿,趁着天色未明,偷偷地离开了梨木湾。此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石生成那天晚上,出了马淑梅的家门,垂头丧气地跷上了自行车。一路上,神情沮丧,情绪降低到了零点。过大沟的时候,由於天太黑,自己思想又不集中,正自胡思乱想,一下子连人带车子栽到沟底下去了。不但把自行车摔坏了,人也摔得半死不活地昏迷过去了。笫二天被过路人救起送往医院。经过抢救,虽然拣回来了一条命,却摔成了个高位瘫痪,终生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从此以后,我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了,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过,哪里黑了哪里歇。人生也不过就是几十年的世事,一晃也就过去了,死后都是个鬼,好赖都是那么回事。只要天塌不下来,我依然是我行我素,依然是照着自己的生活轧迹运作。我现在遇到了你,命运出现了转机,我再也不想稀里胡涂地往下混了。我要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但愿你不嫌弃我!”

陶新生动情地抓住了马淑梅的双手道:“你的遭遇听得我心里发酸,你是一个受害者,我无限地同情你,我打心眼里看重你。你是个好女人。我爱你,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地呵护你,不再让你受委屈。”

“新生!”她幽幽地叫了一声,便扑入到陶新生的怀抱里。深感幸福极了,激动得泪水涟涟,陶新生紧紧地拥抱着这个让他一见动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