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想请天撅的新君给个面子。”推开阿丑的手,太后轻推开阿丑对着独孤震赢恭了个身,声音里都是谦卑“哀家派她来,平心而论并非来给慕容利亚帮忙夺你的天下,哀家是要这个奴才来劝慕容利亚回去的,可是不想这个奴才做出这种事,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责任,新君殿下,您上不看天,下不为地,就看看我这两鬓发的斑白,今日饶了这奴才,哀家敢跟新君保证,绝对不会放过她可好?”
“……”盯着大燕太后那张极度谦卑的躬身,独孤震赢的神色在慢慢的缓和,不为别的,只为未央殿南墙那一排弓箭手,按照他们的角度,扑下来救走慕容嫣,根本不是难事,那这个太后为何自己下来跟自己说这些话?
这个他可以解释,大燕的太后为的是两国的平和,若是此次他们擅自将慕容嫣强行带走,对自己来说,是进攻大燕最好的理由,对大燕来说,必定受尽天下人的唾弃,且,按照大燕目前失城失地的态势来讲,这绝对是一个威胁,所以,大燕的太后才亲自涉险亲自走出来,来说这些话,若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新君。”大燕的太后声音里有丝哀求,再次低头躬身“若说有错,那哀家也不能推诿,这个奴才是哀家生养,自小就是跋扈骄横,怪只怪哀家不善管教,今日酿成大祸,可是请新君想想,这奴才就是万般的不是,可还是我大燕的储君,不说是唯一的命脉就不该杀人偿命,只是哀家想亲自,用大燕的国法处置了这个奴才,这也是我对大燕列位的祖宗有了个交代,日后哀家到了地下,见着了大燕的众家先帝,也有脸说句话,还望新君开恩,给了哀家这个面子。”
“……”无声的抿唇,独孤震赢的眼睛紧盯着眼前发髻斑白的老人,许久之后开口“太后的话貌似合情合理,可是本宫只觉得托辞胜于情理,您讲您让贵国的储君来是来劝和,可是结果是怎样,不用本宫再说什么?您都看到了。
您说您无意介于我天撅的争斗,却为何让贵国的储君带数百万大军前来,您说您无意袒护贵国的储君,为何今天搬出这样的阵势,如此心口不一的说辞,要本宫任何信服。”
“……”无奈的低身,大燕的太后短叹着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如意,眼睛里闪过一抹无奈“新君有所不知,想当年,公主慕容利亚来和亲之时,我大燕的皇帝满腹的愧疚,曾颁了三条‘必从书’给大燕的后代。
即是:无论日后公主的境遇如何,搬出这几章书信,我大燕必定无条件服从,不瞒您说,这么多年,哀家没少因为这件事发愁,慕容利亚的‘必从书’到了,从,即是违背道德天意,不从,既是违背圣祖遗训,许多年来,哀家每每看到‘必从书’到眼前,总是万条愁绪缠身,直到去年,慕容利亚的‘必从书’再次临朝,哀家想了很多之后,决定让这个奴才来试试,为的不过是慕容利亚看着储君的面子上,将那件事压下去谁想。”
稍顿,太后无声的短叹“这之后的事情,新君想必已经知晓,这奴才的一意孤行加深了慕容利亚的恨意,曾几次三番的去朝里书信,要求哀家出面,哀家也是想着,这奴才在这里也好,只要这奴才不去明确自己的位置,那慕容利亚必定不敢轻举妄动哀家着实也想过,新君是个真龙天子,与这个奴才也算是个好姻缘,所以,一直没有出面制止,只是,哀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奴才会做出这种事千不该万不该,那新君能否看在,哀家一直未露面,未给慕容利亚增援的面子上,应了哀家这个请求,将这个奴才给哀家带走,家法,国法处置,可好?”
“……”微微的眯了眯眼,独孤震赢扬着头一动不动的看大燕太后的神色,许久之后点头开口“好,本宫应了。”
“太子。”一旁的李璨宇慌张的走过来,随即对着人群中一脸呆滞的如意咬牙“这个心如蛇蝎的贱人,岂能就这么放了,那必是放虎归山啊。”
“……”浅笑,独孤震赢往前走了一步,隔着众人的保护话里有话的看着太后“本宫相信太后的每一句话,大燕的太后话都能食言,那这世上,可还有可信之人。”
“谢过新君。”再次躬身,太后在阿丑的搀扶下转回身,目光如炬的盯着人群中一脸呆滞的人,随后无声的咬牙,对着后面摆手“把那个奴才给我压出来。”
“是。”从天而降的黑衣人飞身过去,架着如玉走出人群,将如玉放在太后面前,拱手“太后——”
“啪。”的一声巨响后,如玉被打的斜倒在地上,挨着地划出去一步多远,看着眼前的架势,独孤震赢无声的出了一口气,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传奇的太后,会有这么高的内力。看来,刚才自己的推测没有错,这个太好是个精明之人,但是只是用在手段,心地,还算可以。
“你这个奴才。”咬着牙,大燕的太后盯着如玉低垂的眼眸,几乎咬碎了牙齿“你怎么不去死,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出来,你给我机会,我必定掐死你在襁褓之中。”
有风吹过,吹散了如玉鬓角处的长发,散落了一脸,看不出如玉此刻的神情,脸色。
“母后。”斜躺在地上低声开口,如玉披散着发髻坐起身,眼睛倔强的抬起,拨开脸颊的乱发,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奴才也不知道,您这么高贵的人,怎么会生出我这样一个无能的女儿来,您也多生个儿子啊,这样你大燕的天下不就有救了,你也不必如此痛恨我这个奴才。”
“……”紧咬着牙,大燕的太后忍了几忍后,最终握住了要抬起的手,只是转身对着独孤震赢躬身“再次谢过新君的大恩大德,若日后,新君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哀家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