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摆手,独孤震赢看了如玉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对着门口的侍卫摆手,示意他们让开。
“带走。”
“慢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院子里的人同时惊讶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如玉推开两旁的人站起身,摇晃着朝独孤震赢走来。
“我想听你说句话。”抬起头,如玉看着独孤震赢,眼睛里都是渴望“我想听一句,你说,你爱我。”
“……”阴着脸别过头,独孤震赢对着太后拱手“恕我不能远送,太后请吧。”
“……”无声的拱手,太后刚想说话,被一旁一道凄厉的喊声拦住。
“你说你爱我。”怒吼出声,如玉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扒住两旁侍卫的兵器,眼睛里通红,疯了一般的咬着牙看独孤震赢“你是爱我的,你不要骗你自己了,你早已经不爱庄亦楚了,我知道你早就受过她了,对吗?对不对,独孤震赢——”
“来人哪。”厉吼出声,太后侧脸对着身后的人“把她拉回来,带走——”
“是。”两旁的人应声,拉着兵器走过来,只是刚近身,如玉突然掏出了腰间的匕首,疯了一般对着四周涌过来的人“不许过来,谁过来我杀了谁,杀了谁听到没有,我就杀了谁。”
“……”无声的握紧拳头,大燕的太后忍无可忍一般甩开阿丑走上前,飞起一脚踢飞了如玉手中的匕首,眼睛冒火一般对着如玉狠厉的低声开口“你再给我丢人,我现在就杀了你,不信,你就试试。”
“……”看着太后的神色,如玉呆愣在原地,神情木讷的站在原地,在众人上来之前,转头看那个她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人,嘴角闪出一抹笑容,有血从她的唇角缓缓流出,沾湿了衣襟。
“主子。”阿丑惊呼,慌张的跑过来拉住如玉,想帮她点穴时,被如玉抬手拦住“不要管我。”
“主子。”推开两旁的人,阿丑抱着如玉倒下,声音里有丝悲切“您这是怎么了?你也吃了毒药是吗?”
“我不能离开这里。”喃喃的开口,如玉唇角的血如瀑一般躺着,沾湿了土地“我不能离开这里,我来那天就没想着再走出这个地方,不管这个地方是否容得下我,我都要在这里,这是我的宿命宿命所在!”
“主子。”不难听出阿丑声音里的哽咽,阿丑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一声不吭,神色平静的太后,有些哀求的开口“太后。”
“……”硬生生的别过头,大燕的太后无声的仰起头,决绝的开口“她死有余辜,不必再管!”
“太后。”再次开口,阿丑的眼中闪出一层泪花“你知,储君非恶人。”
“不必再跟我讲这些。”狠厉的拦住阿丑下面的话,太后怒视阿丑“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拖出去,别污了新君的土地,这个待罪之人,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求原谅,拖走。”
“是。”两旁的人雷厉风行一般,推开悲痛的阿丑,拉着如玉的两条胳膊,拖出了未央殿,脚印处,一片血渍斑斑,直到,如玉的眼睛睁不开,手脚软了下去。
“……”无声的喘了一口气,独孤震赢在那几道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后,靠在了白玉台阶上,只为,大燕太后的隐忍,从她做这般事看得出,她这些年的成功,不无根据。
她深切的知道,慕容嫣这件事对两国的冲突有多大,所以她才亲手算是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大燕唯一的血脉,因为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保住大燕更来得重要,哪怕是承受这样的锥心之痛。
再次握紧拳头,独孤震赢喘了几喘后,拨开众人大步走向前面的府门,在那群拖着如玉走的背影里高喊“太后。”
“哦。”转头时,火把里的大燕太后,仍旧是满脸的笑意“新君有何吩咐!”
“……”看了如玉一眼,独孤震赢轻叹“给她找一椁棺材,带出府门吧,必定来这一世,不为别人,只为您这个母亲大人!”
“……”笑容僵持在脸上,大燕的太后许久之后,才抬起手抱拳“老身这一生都无以为报,只望天撅千秋万代,不为别的,只为新君的心怀。”
“……”无声的摆手,独孤震赢看了已然咽气的如玉一眼后,转身走回府内,风,再次大作,火把在风中摇摆,四周散发着悲凉,吹落了大燕太后眼角的那一刻细微的泪珠。
马蹄在一座深山处,四面环山的院门前停住了脚步,翻身下马,豫亲王几乎满脸没有一丝血色的抱着马上的人跑进内院。
院子里分里外三层院,一处院落分中间的主房跟左右两边的厢房,院子里的搭满了晾晒架,架子上摆满了各种晾晒的草药,整个院落充斥在药草之中。
他们进去的时候,第二层院子的东面,一个淡蓝色衣裙身材窈窕的女子,正在背对着他们在架子上摆着草药,听到动静,那女子微微的转身,脸色即是一怔,随后无声的垂下来眼眸。
女子很美丽,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蓝色的带子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衣裙,透着清新雅致的美,青山绿水间,美得像是一个不食烟火的仙女。
那女子摆好晾晒架,转身走过来,在看到豫亲王怀中抱着的女子时,眼眸无声的垂了下来,没有过多的犹豫,只是走过来,把他们迎进了中间的主房。
血再次从庄亦楚的口中窜出,豫亲王有些慌的咬住了拳头,转身看着外面的天色,许久之后回身走到床前,开口“她怎么样了。”
“还可以。”女子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听不出波澜,手法熟练的为庄亦楚把着脉,抽出床头的银针,扎进了庄亦楚的额头,慢慢的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