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将府,马车停住,有人走进来不由分说拉着马匹往里走,阿丑慌忙的跟了上去,拦住了那人的路,不满的推了那人一把,拉住了车子“你们想干什么?”
“不想去可以住在门外。”来人像是家院,一身仆人装,只是眼睛里没有半分友善“你们这样的客人,我们姆姜不欢迎。”
“你。”甚是恼火的,阿丑刚想说话,被车里的庄亦楚拦了下来。
“阿丑。”车帘掀开,庄亦楚出乎意外的掀帘钻了出来,艰难的从车子上下来,对着那家院躬身“有劳了。”
“哼。”重重的冷哼,那家院不屑的转身走进府内,领着他们绕过几道院子,最终在一处破旧的庭院处站了下来,对着他们冷冷道“身份高贵的住院子里,身份低下的在外面搭帐篷,帐篷一会儿送到,想吃好吃的,外面有米有盐,有锅有灶,也有柴火,不想吃好吃的,就等着府里的人来送。”
“……”无声的咬牙,阿丑盯着那家院嚣张的模样,想说话时被庄亦楚拉住了衣袖。
“我们不劳烦各位了。”谦逊的躬身,庄亦楚对着那家院福身“已经很麻烦了。”
“知道就好。”重重的甩着衣袖,那家院瞥了众人一眼离去。
“哎。”无奈的轻叹,正宁看了这些人一眼,转身想离开时,被庄亦楚拉住了衣袖,不解的转身,正宁看着庄亦楚皱眉“您有事吗?”
“阿丑受伤了。”带着焦急开口,庄亦楚拉过一旁的阿丑,真诚的看着正宁“似乎很严重。姑娘救死扶伤,您看看。”
“……”稍皱眉,正宁盯着庄亦楚许久之后怔怔的开口“您受这么大屈辱,为的是子冉的伤吗?”
“您快看看吧。”似乎没有理会正宁的问话,庄亦楚声音里满满的慌张看着正宁“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好好地看看阿丑吧。”
“太子妃。”握紧庄亦楚的手,阿丑有些哽咽的转过身,背对庄亦楚,许久之后转过身,含着一层泪花对着正宁轻笑“正宁姑娘请。”
“……”缓缓地点头,正宁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庄亦楚,抬起脚往里走,只是刚动身,庄亦楚的身体直直的倒了下来。
“太子妃。”身边的人一阵惊呼,走在前面的阿丑,慌张的回身,看着倒下来的庄亦楚,慌促的往前走了一步,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窜了出来,紧接着眼前一片模糊。
一天一夜的行程,莫说是个弱女子,就是个男人也未必经得起,她知道太子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从太子妃苍白的脸上,她知道了感动,她觉得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粉身碎骨。
再次醒来,已是后半夜,躺在冷硬的床板上,庄亦楚静静地聆听着窗外的蟋蟀声。
有个脸庞一直在脑海中缠绕,搅得她不能入眠,却也不想出声。
独孤震赢,那个她曾死也不愿提及的名字,这一刻,深夜时分的这一霎,在她的脑海中那样清晰。
外族入侵,那会是怎样的劫难,残杀天撅的百姓,那是怎样的痛楚,独孤震赢不来救她错了吗?平心而论,没有错,她能理解,跟所有的感情都无关,说句不吉利的话,就是自己真的在死了,她也不会说一句独孤震赢无情的话,事总有大小,就像今天在城头上那个多统领,她也不曾怪过,因为多统领说的句句在理,没有一句是空话。
豫亲王
那个美丽如画的脸庞闯入脑海时,她的唇角微微的上扬,只因为那个男人有一个暖如春天的笑容,那样温暖,那样美丽,很多时候,她真的想过,真怀念那个最艰难的时期,虎峡谷的时候,其实人人都责备她不该出来,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出来,出来了,就意味着,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再也没有光明正大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可是没办法,她必须离开,因为那个男人,因为不想看着那个男人再那样痛苦,为自己。
真的很想他。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个脑海闯入脑海的时候,却是两个脸庞在脑海中轮流闪现着。
想他,想独孤震赢,她明白跟爱情无关,只是还是有着一抹蚀骨的想念,想念他现在过得可好,李侍卫他们到了没有,独孤震赢他是不是真的被外族的兵马给困住了,会不会受伤。
想他,想豫亲王永欣,这个是来自她心底的渴求,哪怕她知道这只是南柯一梦,可是还是不受控制,就像是溪水潺潺,却也总没有干涸的时候,因为溪水的来源是大海,而她的那种思念是来自心底。
外面有风声,带动了树枝,在月光里摇晃着,月儿已经快半圆,照亮了大地,明媚的令人感动,就像某人的笑容。
“……”门外有动静,庄亦楚在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时,闭上了眼睛,微弱的灯光点亮,放在了一旁的破桌之上,来人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睡着了吗?”见正宁回来,阿丑躺在破旧的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开口问。
“……”缓缓地点头,正宁在阿丑床边坐下,拿出银针扎进阿丑的脉搏,有些短叹“子冉这是何必呢?”
“……”低叹,阿丑看着扎在脉搏上的银针,美丽的的眼眸垂下“没有理由。”
“……”微笑,正宁把上了阿丑的另一只脉搏,仔细的看着阿丑的血管“这支箭不像是军队里的。”
“是。”垂眸,阿丑开口“是天下第一帮,他们来了。”
“……”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正宁愣了许久之后低下头轻叹“所以我说,你应该听太后的,在大燕,他们不敢怎么样。”
“……”轻笑,阿丑盯着那些针,短叹“想当初,家师派我去大燕伺机行动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世间可有对错,我手上也都是鲜血,想回头怕也没那么容易,太后仁慈,这么多年来,子冉受益匪浅,知道,事有当为当不为,太子妃是个好人,从我见她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时候有个丫头叫秀儿,太子妃她为了秀儿给那些夫人下跪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可能要栽在她手上,果然果不其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