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豫亲王的笑容,庄亦楚摸了摸半干的衣裙,低头轻笑“王爷怎么出来了?”
“我也犯错误了。”轻笑,豫亲王低叹看口气“我今天也犯了跟你们一样的错误,不曾检点自己说话的词句,后来想想,可能伤着你了,就过来看看,正好看到敦楠带着你往这里走,就跟过来了。”
“王爷没错。”低垂眸,庄亦楚看着火苗窜起“我知道王爷的难处,王爷说的话,追究起来,句句正确,字字合理。”
“……”有些落寞的低垂着眼睛,豫亲王几经张口,最终还是咽了下去,随后吐了口气,站起身看着四周的荒凉“天不早了,回去吧。”
“……”低头,无声的苦笑,庄亦楚慢慢的站起身,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豫亲王,笑着开口“我想去找独孤震赢。”
“……”稍愣,豫亲王有些不解的皱眉“这个时候?”
“对。”坚定的开口,庄亦楚往前走了一步,淡然的笑“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再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当然,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是我这次死心的比较彻底,我会跟独孤震赢好好过日子,这是你的愿望,也是我的归宿哎,只是不知道,你我何时才能相见。”
“……”愣了许久之后,豫亲王淡笑着站起身,伸出手,很是欣慰的拍了拍庄亦楚的臂膀“真为你高兴,你想见我,我随时都会到。”
“嗯。”轻低头,庄亦楚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忍住了心底的所有不舍,这也证实了她这次的决心:离开,或许还有条活路,起码在这个男人心里,她是活着的。
接着留下去,敦楠说得虽然难听,却也没错,落到最后,只是毁掉了仅有的形象,这又何必。
跟独孤震赢过日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庄亦楚死了,她的皮囊还在。胡晓诺应该去完成这幅皮囊剩下的任务,哪怕跟爱情无关。
胡晓诺不是个幸运的人,所以,永远别想着要上天的垂怜,这就是她,胡晓诺的人生,她早已看透。
帐篷里乒乒啪啪的声音始终不曾间断过,帐篷外的,侍卫个个畏缩着,大气不敢出的垂头站着,风在秋夜里肆虐的吼着,刮得树木左右的倾斜,一旁的火盆在风中摇晃。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不远处的山顶端出现,夜风将黑色的披风撩起,似乎要笼罩着整个大地的威严。
有白色的信鸽飞来,那人伸手接住,揭掉了黑色的面纱,黑纱中,白色的长发也宣泄而出,在风中拂摆,在看到那张白色的纸条后,那张脸满是狠厉的轻笑出声“是到了出手的时候了。”
“……”四周的风声吹过,那人轻点脚尖,飞下石壁,直直的奔向对面的军营,寨门前,那人轻轻的站住了脚步,对着对准自己的弓箭不慌不忙的轻笑“去禀报你们太子爷,说,尾纤求见。”
“……”众将士闻言,脸色皆一怔,个个面带惊讶的看着门口的一头白发的男子。
有人转身跑进大寨,去告诉敦楠。
不怪他们惊讶,尾纤的大名江湖中几人不知,天下第一帮的掌舵人,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头目,手下遍布天下,可谓无人争锋,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来找太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敦楠一身金黄色的衣甲,一脸凝重的被簇拥着走了出来,冷眼看门前的白发男子“你来干什么?本宫不记得跟你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当然。”轻笑着,尾纤对着敦楠拱手“我等江湖贱民怎能高攀您这样的大人物,只是,尾纤这次自荐而来,确实是来试着高攀来了。”
“哦。”上下打量着尾纤,敦楠在心里衡量一番后,直直的盯着尾纤的眼睛,无声的冷笑“跟你本宫不知道有什么话说?”
“当然有。”轻笑着,尾纤往前走了一步,微挑眉“我相信太子爷您需要我得到一些什么?而我需要太子爷帮我除掉一个人。”
“哦。”稍怔,敦楠背着手看尾纤,轻笑“是吗?那本宫要听听喽。”
“莫子冉。”坚定的开口,尾纤扬眉“我要除掉她。”
“……”这次真的一怔,敦楠几经思索后抿唇冷笑“莫子冉?除掉莫子冉?”
“没错。”长发飘飘,尾纤往前一步,含笑看敦楠“我知道,你也想除掉她,她对你做过的事儿,足够你砍掉她十个脑袋,我说的没错吧。”
“哦。”恍然般,敦楠轻笑出声“没错,说的没错,借助莫子冉,我的确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让她永远回不了头,哈哈哈。”
“……”看着敦楠大笑的模样,尾纤淡淡的抿唇:莫子冉确实是个人物,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来求助旁人,可是不除掉莫子冉,他在天下第一帮的地位就永远是个谜,毕竟,师傅的嫡传弟子是莫子冉,不是他,所以,别怪他心狠手辣。
“明天莫子冉会起身跟着天撅的新后去边疆,这是个好机会。”
“……”闻言,敦楠的笑容霎时在脸庞淹没,手掌无声的收紧,眼睛微眯后开口“正好,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我有办法让她主动到我身边来,当着那个大英雄的面,只要她再也回不了头,她就不能离开我。”
马车随着一队人马缓缓地驶出了姆姜城,金黄色的车帘随着清风飘动,露出一张绝色的脸庞,眼眸微垂,平静的神色嗅不到一丝的情绪。
马车静静地走着,阿丑在右边的护栏处不经意的转头看,站在城门口那个美丽如画的蓝衣男子,在跟男子对视时,不出意外的,收到了一抹温和如春的笑容。
车内,只是那样的一个笑容,庄亦楚的眼泪霎时热泪盈眶,走出这一步,她知道,永远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地方,对于这个男人的念相从她踏上马车的那一瞬,已经注定被生生的压在心底,这一世都不能讲出,哪怕万念皆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