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彝人匪王麦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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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寻宝 (1)

第二天,麦旺安排好营盘山的守卫,带了阿瓦洛伊一路按照他母亲给的地图走去。

一路上阿瓦洛伊对麦旺意见极大,因为他这一段时间都忙于事务,没有陪她。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麦旺曾经有过几个女人,因此,埋怨麦旺隐瞒了自己的感情史,一路唠叨。直到麦旺生气骂道:“该死的婆娘,再啰嗦就把你丢在这里喂狗!”阿瓦洛伊知道麦旺这回真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话。

这次出行,麦旺没有带长枪,他只带了两支手枪,他没有这样出远门的经验,他更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情况。

走了五天,他们到了一个叫周驿站的地方。虽说是驿站,可是并不热闹,找人打听鱼肚峡,没人知道。最后终于有位老人告诉他们,再沿着周驿站的驿道走两天,就会到一个大峡谷。按照母亲给的地图的标记,宝藏就藏在这个峡谷。

这几天的路上,一路都在下雨,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就是瓢泼大雨,无论大小,雨始终没有停过。为了早些到达目的地,麦旺请了个当地人带路。走了一天才到了峡谷入口,可是带路人死活不进峡谷,他说进去后出来又要一整天,这兵荒马乱的,进去被杀了也没人知道,于是麦旺只能与他道别。

荒郊野岭的,连户人家都没有,麦旺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但仍然带着阿瓦洛伊硬着头皮走进峡谷。走了半天,天色逐渐暗淡。整个狭窄的山涧小道上除了石头就是树,峡谷底就是湍急的河流。

趁着天空的最后一丝光芒,麦旺看了一眼阿瓦洛伊。此刻她长长的刘海上还挂着一颗颗水珠。周围的环境对她来说,似乎算不上恐怖,而是十分新鲜,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已经把这当成一次有趣的冒险。她明白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但她对宝物兴趣似乎不大,她知道宝物是男人的,男人就是她的宝物。

峡谷的阴暗中透出无限恐惧,哗哗的水声鬼魅一样时有时无。麦旺拔出手枪,对天鸣了一枪,以此壮胆。可枪声过后,除了受惊的鸟儿扑腾出一阵声音外,峡谷依然一片死寂。为了让前行的路热闹一点,麦旺开始唱起山歌,他记得水打沟有个习惯,寂寞或者害怕的时候就唱山歌。

清早起来到山边,山茶雨露红又鲜,

妹是山茶哥是露,早早滴在妹中间。

麦旺声音粗犷豪迈地唱完一首,阿瓦洛伊柔声接着唱道:

哥是露水亮晶晶,夜夜滴在妹妹心,

就是牡丹来抢我,死也不离哥身边。

麦旺陶醉在这柔情绵绵的山歌中,正当他想再唱一首时。“火光!”阿瓦洛伊几乎用惊叫的声音喊了出来,在他们的正前方的峡谷里,有了一道火光。

“呀呜!呀呜!”麦旺对着火光大声的喊了几声。

对面也传来了“呀呜、呀呜”的声音。麦旺拉着阿瓦洛伊加快脚步,往火光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他们就能看到在前方悬崖下面,燃了一堆火,火边坐了三个人。

待他们走近了,才发现坐在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曾救过麦旺的传教士麦格理。虽然母亲告诉过麦旺,麦格理救他是一个利益上的交换,让他的感激之情打了些折扣,但在这样的夜晚,能见到熟人肯定欣喜万分。而且麦旺知道,麦格理在这里出现,说明这里已经离宝藏不远了。

麦格理生火的地方选得很好,凸出的悬崖遮住了雨,地面十分干爽。

和麦格理一道的还有两个教友,麦格理对他们都作了介绍。看上去黑糊糊的叫肖骏生,他精通唢呐、芦笙等乐器,平日里,他就教那些外国来的传教士吹芦笙,因此,麦格理十分喜欢他。另一个很瘦但个头特别高的童小伟,经常在洞穴里钻来钻去,经常去深洞里拿出一种常年不见光的阴鱼出来,味道非常鲜美,让洋教士们吃了终生难忘。他们原本是对洋人感兴趣,常去教堂里走动。后来,就成了麦格理神父的教徒。

阿瓦洛伊对于眼前几个人并不感冒,耍小脾气,懒得和他们说话。

当晚,他们在火边露宿一晚。第二天,大家就沿着山涧翻过一座小山,翻过小山他们就进入了一个坳口。接着就走进了真正的峡谷,峡谷下面河里流着水,他们就在峡谷的半腰穿过。时不时看到在这峭壁上冒出一道道喷泉,阿瓦洛伊对这一景色十分着迷,时不时会看着风景发呆。麦格理也不时发出尖叫,他在英国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美丽的景色。

麦旺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动,他知道谁要是一个失足,定会粉身碎骨。

走着走着,他们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前。这个洞口极大,洞口大半已经被茂密的灌木封住,可是麦旺手中牵的马匹到了山洞前就踟蹰不前。任凭怎样抽打,马也不迈出一步。

这时,大家都紧张起来。因为在民间有种说法是马遇到老虎就会踟蹰不前。莫非这附近有老虎?麦旺掏出手枪,把子弹上膛。

突然阿瓦洛伊大声问道:“你们听到沙沙声没有?”

大家仔细一听,果然听到沙沙声,而且沙沙声由上而下,越来越大。接着有马匹都出现慌乱,其中一匹马惊慌中跌下了悬崖。熟悉贵州山地环境的童小伟大叫一声:“不好,有泥石流!”说完就带着大家往山洞里面跑去。他们刚进洞,山上的泥水混着石块就垮了下来。继而是轰轰的垮塌声,将他们和马匹隔离开来。麦旺清楚地看到,两匹乱跑的马被泥石流给埋于其中。

垮塌过后,整个洞口被石头给堵住了。洞里黑糊糊的一片,黑得让人窒息。乘着麦格理打开的电石灯,麦旺看到阿瓦洛伊丝毫没有惊慌的样子,她开始双手合十祈祷并不时用手在头顶画圈,行为有些怪异。

“现在想办法出去吧,画圈有个屁用?”麦旺厉声吼道。阿瓦洛伊便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这一瞅,刺激了麦旺的某根神经,于是忍不住又吼一通:“哭个鸟啊?哭哭哭,女人家子,一天就知道哼哼唧唧!”这时,她停下了哭泣,扭过头,不理麦旺了。

在麦旺和阿瓦洛伊纠缠时,麦格理他们正努力地寻找。外面的洞口已经被封死,他们只能往洞里走,看能不能找到出路。对于洞穴,麦旺总充满敬畏,很小的时候认为能在洞里找些神仙秘咒,长大些后想去洞里找些财宝,可这时他最担心的又是洞里的妖怪。

他自从在洞里误打误撞杀了阿瓦阿布后,对山洞的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理睬麦旺的阿瓦洛伊把手缠到他手臂上,麦旺心里暗笑,女人呀,脸皮还真厚。

洞口虽然被封住,可是大家都明显感觉有风在吹,因此并不窒息。大家沿着洞内走了十来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现。

“干脆我们先在洞中找个地方先祭豆(洞)神。”麦格理突然用生硬的贵州话说道。

要不是他一把年纪,而且曾经救了麦旺,麦旺真想冲上去给他一个耳刮子。麦旺想,祭洞神这种事多半是中国人用,一个来自西方的传教士,竟然还学会了中国的祭洞神。麦格理似乎看出麦旺的心思,他说:“这叫入乡随俗,到洞里都要祭洞神的。”

和麦格理一起的两个教徒点了点头,麦旺也不再说话。

麦旺向阿瓦洛伊做了个鬼脸,希望借她的可爱天真来打发神父们祭洞神的时间,不知道是黑暗里没看见,还是阿瓦洛伊故意不理他。她凑到麦格理面前说:“好啊!好啊!我没有看见过祭奠洞神。”

麦格理从他探洞包里掏出罗盘,显然他有准备而来。这时,麦旺看到麦格理的包很好,好像是皮的外表很光滑,在电石灯的照射下金光闪闪。麦格理用手端平罗盘后,开始在洞内寻找,麦旺不知道,他要找一个离洞神近的地方进行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