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间刚过。
桂花斋里传出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同时还伴随着摔打东西的声音。此处乃是才人玉桂的居所,是由原来的梅轩改建而成的宫房。
“不争气的小冤家,你还哭!还哭!嫌你娘我受那两个贱人的委屈不够是不是!”玉桂气急败坏地扬起手来。忽地想起这是自己的儿子,她赶忙又收了手。
日里,绮罗临走前故意将那些难听的话说得那么大声。不单她玉桂跟月灵犀听得一清二楚,就连周围那些奴婢、奶妈们也都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越想越窝火,这下她玉才人的面子可丢大了!见自己的儿子仍旧哭闹不止,玉桂手上虽然舍不得打,嘴里却又忍不住骂了起来:“哭!你就知道哭!你父王从来都不曾将你我母子二人放在眼里过!你就是哭哑了也抵不过绮罗那个丑八怪的野种,抵不过月灵犀的那个****的妖孽!”
不料,这番话恰巧被刚刚行至屋外的楚狂歌听到,他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大王,这玉才人也太过分了!要不要奴才进去……”太监小顺子的语声里满是愤愤不平。
闭目许久,楚狂歌终于深吸一口气,答道:“算了……我们回英华殿去吧!”
很明显,楚狂歌对自己当初的“酒后乱性”仍是心怀愧疚。况且,他一直冷落玉桂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无奈,就在楚狂歌主仆二人步出桂花斎时,一些更恶毒难听的话再度从里面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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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在凉亭中遭到绮罗的冷嘲热讽之后,玉桂就终日惦记着报仇雪恨。
她偷着观察了绮罗跟月灵犀一段时间,却发现这两个人都循规蹈矩、深居简出,几乎没什么把柄可供她抓取。
然而,就这么放任这姐俩每天聊天、散步,玉桂更是比死都难受。
直到有一天,躲在暗处的她看到了同样站在远处遥望的楚狂歌,一条新的毒计终于诞生了……
让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对自己的爱人死心、甚至深恶痛绝,最好的办法就是破坏他们对彼此的忠诚。
虽然楚狂歌身边的女人不多,但是月灵犀周遭的绿叶却是层层叠叠。
只要让楚狂歌发现自己的梦中情人跟其他男子有染,她就不信他对月灵犀不死心!
想到这里,玉桂兴奋地吩咐手下道:“来人,快去请御药房的张太医来一趟。”
“娘娘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回床上躺下……”婢女紧张地问道。
“要你请人,你就快去!这么多废话干嘛?”玉桂来了脾气,恶狠狠地瞪着婢女。
她并不是身子不舒服。
请张太医来,只是因为她想再向对方讨取一点“桃色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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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趁着绮罗的病又再反复,而楚狂歌又在英华殿议事,玉桂终于得了个单独邀请月灵犀的机会。
晚风亭前,两名女子相对而坐。
“玉桂也是头一遭为人母,无心他才刚刚满月,日后还有很多育儿这方面的事情需要姐姐提点……来,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说着,玉桂一仰脖,将杯中酒尽数周了下去。
“妹妹的床褥之期刚过,酒这东西还是少饮为佳……”月灵犀接过酒杯,进而劝道。
“难得姐姐肯赏光前来,又不计较玉桂的卑贱出身,玉桂高兴还来不及呢。酒入欢肠,多喝两杯也是无妨!”有些微醉,满脸绯红的玉桂忽地又对下面嚷道:“我准备敬献灵犀姐姐的那瓶西域佳酿呢?快快呈上来!”
闻言,两个婢女立刻心领神会地下去了。
未几,其中一人便手捧着一只琉璃壶走了回来。
壶中装得乃是正宗的波斯美酒葡萄酿,那绯色红得无比纯良。
玉桂轻轻拧开了这瓶充满神秘的红色液体,诱惑的酒香立刻充满了周围的空气。
“是西域的‘天香枫露’,中原难得一见的好酒。玉桂,想不到你的收藏还真是颇丰啊!”意外之人,闯入意外之局,说话的居然是楚狂歌。
“大王……”见来人是楚狂歌,玉桂赶忙起身道万福,一旁的月灵犀却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行啦!起来吧!你收藏了这样的好酒,却不让我知晓,真是……”说话间,楚狂歌的目光一直不曾从那瓶酒上离开过。
“哎呀,‘枫露’可是玉桂送与姐姐的见面礼。今日,大王就是记了玉桂的仇,玉桂也不能将这酒让与大王喝的。”怕迟则生变,狡诈的玉才人连忙将早已斟好的酒递到了月灵犀的面前。
这酒里她早就下好了超量的****,若是此刻被楚狂歌抢先喝了,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