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珊,璎珊!”看着满屋的静寂,慕容彦勋惊慌的喊着。
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屋里空荡荡的,齐璎珊到底去了哪里?是真的消失了吗?是的!她说过,说只要他说了呢三个字,她就可以从他眼前消失,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只是……
冲出房门,慕容彦勋疯了般的,就像狂风扫落叶般,奔跑在慕容山庄的每个角落。
“哥!到底发生了什么?齐小姐呢?”慕容彦洛和慕容彦灿两兄弟拼命拉住在山庄奔跑了一天的人,着急的问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两兄弟不知道,可大哥为什么会这样?还有,齐璎珊到底在哪里?他们问过守护在房门外的暗卫,大家都说不知道。
“彦洛,你相信鬼神吗?你相信璎珊不是属于我们这里的吗?她说她不属于这里,她说她只是一缕幽魂,她说她和我的相遇,只是灵魂的碰撞,她说……”慕容彦勋眼神空洞,目光毫无焦聚,只是茫然的望向远方,喃喃的自语着。
“我们——”慕容彦洛与慕容彦灿相互看看,更是不知如何作答。
然,慕容彦勋也没有等他们的答案,只是瞬间,又施展轻功,奔出了山庄。
慕容彦灿两兄弟见状,也赶紧追去,可凭他们两兄弟的身手,还未追到山庄门口,就已失去了大哥的踪迹。
一连数日,慕容彦勋不眠不休的奔跑在齐璎珊曾到过的每一个角落,遍寻着她的身影,可那个曾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却是始终不曾出现。
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再回到慕容山庄时。他已颓废得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先不说他那束发的冠有些歪斜,几缕刘海狼狈的散在额前,就光是那黑色的长衫褶皱横起,沾了些许污迹,便可足已证明,他已几天不曾换洗。
虽然俊朗的五官依旧英挺,可是却多了几许狼狈和迷惘,下鄂露出稀疏的刺髯,嘴微微阖着,唇皮起裂,泛着些微的白,浓眉深蹙下,一双琥珀色的蓝眸还是炯炯,却布着腥红的血丝。
“大哥!”一得到慕容彦勋回庄的消息,慕容彦洛两兄弟就放下手中的事务赶了过来。
听到声音,慕容彦勋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行尸走肉一般,独自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还在四处寻找。然,一室的寂静,满室已空落无人,让他的心再次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心恍若被迎头浇了一盆极寒的冷水,彻骨的凉碜从头顶蔓延至全身,流进心底,幻成溃堤。胸腔中熊熊燃起的怒火在这凛冽的倾盆寒流面前,忽然被冻结成冰。
此时的慕容彦勋,就像是一个一直无往不利的人第一次被彻底击败,而他却只能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失败,不甘承认,又无法否认如此血淋淋的事实:齐璎珊消失了,在他说出那三个字后,从他眼前消失了,不带走任何的东西,却偏偏,带走了他的心和他们的孩子。
是的!孩子,一切皆因孩子而起。一切又皆因慕容彦容而起,慕容彦容,那个同样从她眼前瞬间消失的女人,他一定要找到她,将她碎尸万段。
“大哥!大哥!大哥!”也不知被唤了多久,慕容彦勋才在怔忡中恍然回神,侧首望向慕容彦洛两兄弟,脸上多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可最终,还是带着一丝的希冀,忍不住问道:“有璎珊的消息吗?”
摇摇头,两兄弟面面相许。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狼狈的兄长,小时兄长曾因父亲的陡然去世而苦苦习武,学了一身让人闻风丧胆的好本领。虽然偌大家业落至兄长肩上,但他也从来没有迟疑胆怯过,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人心,保住了慕容家的一切。在他们的世界里,总以为兄长是可以无所不能的,不知胆怯是何,将一切运筹帷幄,可到头来,面对自己真正喜爱的女子的离去,他也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齐小姐不是一直在你房里吗?暗卫也说她并未离开过屋子,那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会不见?”慕容彦灿一肚子的疑问,却只能简短的问出几句。
然,就算是简短的几句,慕容彦勋也没有想要回答。他只是无力的摇摇头,接着,便把兄弟俩赶出了房门。
“大哥!大哥!”拍打着房门,慕容彦灿担心的叫着。
“滚!我要你们在五天之内找到慕容彦容,我要见到她。”一字一句,慕容彦勋在提到慕容彦容时,双眼陡然变成了褐色。
听到他的命令,慕容彦灿不再叫喊,只是无声的问着自己的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牵扯上了表姐?到底为什么?
慕容彦洛自然看得懂弟弟的心思,轻轻拍拍慕容彦灿的肩膀,他决定不再隐瞒,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慕容彦洛两兄弟离开后,一切又恢复了宁静。望着满屋的静谥,凝视着齐璎珊最后待过的地方:床头。慕容彦勋无力的闭上双眼。心已如死灰般,没有了任何的动力。
橱柜里,他为她添置的衣服还在,首饰珠宝也都具存,唯有那支他亲和为齐璎珊打造的金钗,她时时戴在头上的金钗,已随她的消失而消失。
曾经两人共有的卧室整洁如常,但是,她没了。她在他说出那三个字后,就弃他而去,消失了……
“你真的走了吗?为什么是这样?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你,只是因为爱你吗?”喉结艰难的动了动,慕容彦勋无声的呐喊,但一切却都是枉然。
合衣躺在齐璎珊最后消失的地方,想起那天她消失前对他的笑,慕容彦勋瞬间睁开双眼,从榻上站起,触目惊心的害怕,脑子里也顿时再次一片空白……
“大庄主,这是二少爷特意让厨房为你准备的晚饭,请问我现在可以进来吗?”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丫头胆战心惊的敲响了慕容彦勋的房门。
“滚!”思绪被打扰,慕容彦勋恶狠狠的劈出一掌,瞬间,房门被掌力震成两半。
丫头哪还敢逗留,端起碗筷,她快速地向慕容彦洛他们回禀。
然,慕容彦勋却是不为所动,也或许是真的累及,那一掌后,他突觉全身的力气已被抽空,就那样昏迷了过去。
慕容彦洛两兄弟闻讯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自己最敬最爱的兄长,紧紧的闭着双眼,躺在榻上,任谁也叫不醒他。除了有着些微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其他的,就与死人无异。
“二哥!大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中了邪?”慕容彦灿害怕的问着。
大哥,一直就是他的主心骨。就算凤朝皇帝前来攻打山庄,就算山庄面临危急,但他从未怕过,因为他相信,只要有大哥在,一切都会过去。而事实也是这样,慕容山庄的危急,在大哥的运筹帷幄中,渐渐被解除,可明明应该是欢天喜地的庆祝一翻,怎么又会这样。
对了,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把慕容彦容放进了山庄,一切皆因为自己。想到二哥对自己说的话,慕容彦灿对表姐的尊敬瞬间消失,有的,只是无限的恨意……
是的!只要谁敢伤害他的大哥,那么,谁就是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