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花开花落。没有人知道齐璎珊到底去了哪里?而慕容彦勋,自那次疲累的倒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二哥,怎么办?大哥已睡了一个月,足足一个月呀?怎么办?”慕容彦灿焦急的问着同样无措的慕容彦洛。
一个月,是的!已经一个月了。如果不是慕容彦勋还有着均匀的气息,如果不是他还能吞咽食物,他们真的会以为,自己的兄长,自己敬重的大哥已经死去。可是没有,他一切正常,只是不愿醒来而已。
凤朝皇帝的进攻是一次强过一次,不过好在,慕容彦勋早就有了安排,而邻国三皇子,也在几天前,成功带来了救兵。一切都在慕容彦勋的掌握之中,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肯醒来。
“哎!彦灿,我们出去吧!大哥会好起来的,相信他。”低低的叹口气,慕容彦洛安慰着无助的三弟。
兄弟情深,他们三兄弟的感情,在凤朝曾被传为佳话。可正因为这样,慕容彦勋毫无预兆的一病不起,才让慕容彦洛两兄弟无法承受。
而慕容彦勋,他不是不知道周遭发生的一切,相反的,他什么都知道,因为,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是不愿醒来。飘浮的灵魂更像是要带他去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眼前驶过的是什么?他不清楚,四个轮子的马车在自己的朝代,他见过,可四个轮子汽车,慕容彦勋却是真的没有遇到过。
寒风袭来,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只因,他是一个孤魂。来自另一个朝代,可为何会来到这里,他却不明白。
“璎珊!你等等我!”听到熟悉的名字,他忍不住回头。
那是怎样一个女子?一米五的身高,齐颈的短发,利落的装束让他认不出眼前的人来。如果不是那微凸的肚子,他真的不会再去多留意一眼。
“彦,干嘛?我是孕妇,我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俏皮的吐吐舌头,但眼神却是瞟向驾驶室里的女人。
“我……”
“好啦,璎珊,你就别欺负他了。自从你回来后,他就是这副神经样。真怀疑,我当初怀孕的时候,他是怎么过的。”坐在驾驶座上的女子探出头来,娇笑的回答。
慕容彦勋看着,他不想在意,可腰间的水晶小人却在他要转身飘离时,响了起来。
也许是真的心有灵犀,齐璎珊看向了慕容彦勋所站立的地方。然,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在凤朝待了一段时间,曾经眼睛能看到别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可现在,这项特殊的功能已被老天收回。
不知该怎么算日子。她只知道,回到21世纪的第一天,她去了医院,可医生却说,她已怀孕五个月,五个月呀?与凤朝张老大夫说的日子却是相差甚远。
“璎珊,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拉回飘远的思绪,齐璎珊上车。
强彦欢笑的找着话题,她从未想过,原来有一天,她也会和沈玫瑰成为知己。也许,真的是世事难料,就如同她从未想过会再回到这个年代一样。虽然慕容彦和沈玫瑰没有追问她消失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但她知道,他们是好奇的,可好奇又怎样?她是真的不想去解释,也不想去回忆。
“玫瑰,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是真的放心了哟。”悠然的开口,齐璎珊打破车内的沉静。
而慕容彦勋,却在她叫了玫瑰二字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一个激动,他奔上前。可偏偏,魂魄始终是魂魄,车子起动,直直穿过他,向一栋别墅驶去。
那是什么样的建筑,慕容彦勋不知道,但这种建筑的的豪华,他却是叹为观止。
“璎珊,我们等会儿还有任务,你就好好在这里安胎吧!”沈玫瑰一边说,一边取下手中的备用钥匙。
“嗯!”点头,齐璎珊没有拒绝。
在这个年代,她除了沈玫瑰和慕容彦,已没有了其他可以依靠的亲人。所以……
只是为什么,心怎么会有那么一丝的纠痛。她能感觉到,他就在身边,可为什么,遍寻不到他的身影。
“齐璎珊,你有志气一点,他怎么可能在这里?”闭上眼,齐璎珊自嘲的笑着。
慕容彦勋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是那么的想要上前,可偏偏,他与她却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回想起齐璎珊的话,慕容彦勋突然后悔起来。如果自己没有逼迫齐璎珊堕胎,那么,现在的他们,是不是会还在一起,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起默默的相依偎。
但很多事情,错过了,却是永远……
“哎……”一声长长的叹气,传入慕容彦勋的耳里。
他回头,看到一个白发胡须的老人。这人他并不陌生。依稀记得,他幼时,曾陪慕容彦容一起去过月老庙。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久得他就快忘记。
“年轻人,你一直这样飘着,也不是个事。回去吧,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去。”
“你能看见我?”开口,慕容彦勋有些激动。
“当然!璎珊现在想要忘掉你们过去的山盟海誓,想要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我决定成全她,要不然,她早就回到你的身边。”月老开口解释。
是的!齐璎珊回来的第一天,他就找过她,可偏偏,倔强的她就是说什么也不愿再回到那个朝代。而因为她的坚持,她也错过了回去的最佳时机。
“我们——”
“关于你们之间的故事,我全然知晓。可这一次,你真的是做错了。你只想一味的保护她,可你忘了,她要的不是你的保护,她要的,是你的爱。”
“我难道不爱她吗?我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她吗?”
“你爱她!这点我知道,你知道,但她却不一定知道。就连你对她的伤害,我也知道,当然。你会有你的解释,甚至,他也可以当着我的面发毒誓,可偏偏,这些都不是她要的。”
“那我该怎么办?”慕容彦勋无助的垂下肩来。
曾几何时,霸道的他这么懦弱过。可偏偏,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就算你是天皇老子。一旦爱上,一旦动情,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有缘,你们自会相见,只是到时,希望你用心去爱她,不要再伤害她。年轻人,有时候,表面的东西,往往是不真实的,我们要用心去看待人,而不是用眼去看待对方。”
“我知道,可我——”
“回去吧!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又怎能勉强。”月老说完,一个挥手,慕容彦勋的魂魄就被打回了身体。
齐璎珊自然能感觉到月老的到来,没有迎接,也没有欣喜。她只是静静的躺在榻上。
“丫头,他来过了。”开门见山,月老也不隐瞒。
“所以呢?”
“给他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要知道,他在说出那些违心的话伤害你的同时,他的心其实比谁都难过。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不是任何人能取代的。而且,他在梦里喊着的都是你的名字。”
“那又怎样?在他面前,我不过就是一个寂寞的影子。我不想再去想他,就让我和他以前所有一切往事都随风远逝吧!”齐璎珊绝然的开口。
“你真能做到?”月老不信。
因为这已不是第一次,就算齐璎珊把谎言精心的编了又编,就算她不想再被伤害,封闭起了自己的心。但月老早已听惯了她的滥调陈词,所以,根本就不相信她真的会放弃慕容彦勋。
“能!”
“丫头,想好再回答我,现在回去,还不算太迟,可一旦失去了,想要挽回,我也帮不了你。”月老说完,留下一件法宝,像来时一样,叹着气悄然离去。
月老走后,齐璎珊却陷进了两难的抉择里。要重新开始吗?要回去吗?可如果回去,宝宝怎么办?一切,都太过突然。伤害已经铸成,她心底的痛,真的无法愈合。走到窗前,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她突然觉得,倘大的世界,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世间多无奈,无奈不过爱。可偏偏,爱就是爱了,而她,还是最先爱上的那个人。
肚中的胎儿仿佛也感应到了母亲的不安情绪,开始动了起来。
“宝宝,你是有话要给我说吗?”齐璎珊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那是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能体会到的。走回床前,她独自和肚里的孩子聊天,聊到累了,什么时候睡着了她都不知道。可当她从恶梦中醒来,才惊觉,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