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礼物的存在本就是用来传递感动和幸福的,古人却把它变成了枷锁。罂粟又想起外婆六十大寿那年,自己为外婆织了一条围巾,外婆感动的落泪,每每天凉都会拿出来戴上,对外婆的思念之情不禁涌上心头。
“姐姐们无需担忧,只要是用心准备的寿礼,不论贵贱与否,太后都会喜欢的,送寿礼最重要的就是心意。”罂粟安慰淑妃三人说道。
“话虽如此,可还是谨慎些才好啊!”淑妃说道,琪美人和莲美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们一同前去坤宁宫,向皇后讨教讨教,妹妹意下如何?”淑妃说道。
“姐姐思虑周全,是个好办法。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且皇后的头风又犯了,实在不便打扰。不如我们明日前去请安,顺便询问吧。”罂粟回道。
“也好,那明日晨起我与妹妹一同前去请安。”淑妃说道,“天色不早了,妹妹早点休息吧,我们三人也回了。”淑妃说着便与琪美人和莲美人一同起身离开。罂粟也起身要送淑妃三人,被淑妃拦住了:“妹妹本就体弱,外面寒风渐起,妹妹留步吧,姐妹之间又何须多礼呢!”淑妃说完,便和琪美人和莲美人离开了。
罂粟用过晚膳后,看着外面的天气,心里不禁又惦记起太子朱砾。为了避嫌,自上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探望过太子,只是从小六子口中得知太子仍旧不省人事。罂粟实在担心,便打发小蝶前去阿哥所问问情况,若是给人看到,就说是去找太子的侍女莲儿聊聊天,二人是同乡,想必也不会招人话柄。
小蝶领命后,又等了片刻,看宫中众人都睡下了,便举了油灯前往阿哥所。说来也巧,小六子因怕罂粟担心太子病情,也正要前往仙舞院禀告情况,二人刚好在半路遇到了,不问便也知彼此的去向和来意。
“太子还是不好,虽少做喊叫,可是口中一直念叨着娴美人的名字。还好平日也没人探望,不然恐怕又要落人口实。”还未等小蝶开口问,小六子便如实说来。
“昨日娘娘已向皇上说明情况,废太子之事暂时已经压下去了,皇上还答应要请洋教士来为太子爷瞧一瞧,想必日后太子爷的日子会好过些。”小蝶说道。
“小六子替太子爷谢过娴美人了。”小六子边说边行了礼,又继续说道:“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方便,还请娴美人来一趟太子寝殿,为太子稍作开导,兴许有效呢!”小六子说道。
“娴主子何曾不想,只是怕为太子惹来麻烦。回去我将这些话说与主子听,请主子自己定夺吧!”说罢,小蝶不敢多留,怕给人撞见,转身离开回到了仙舞院,并将小六子所言一字不落说与罂粟听。罂粟听完,不禁为太子的深情动容,可是又想到自己无法前去开导太子,不禁落泪。
无奈之下,便将自己一块不常佩戴的纯青色手帕交予小蝶,让她再去太子那里,将手帕赠与太子。小蝶接过手帕,什么都没问,领命离去。追随罂粟多年,小蝶怎会不知罂粟心意。
罂粟生怕手帕被人看到,所以不敢拿出自己的贴身所用,而手帕之意,正是“横也丝来竖也丝”。
小蝶将手帕交予小六子,小六子也似明白了罂粟的用意。小蝶与小六子二人虽未尝过爱情的滋味,只是见罂粟与朱熙这般真情,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又是一夜,转眼到了第二天,罂粟如约和淑妃一同前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二人一同说道。
“两位妹妹快快请起。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来请安了,天气寒冷,也不说多睡一会儿。”皇后娘娘说道。
“天气虽冷,这坤宁宫里却因皇后娘娘的慈悲而十分温暖,我与罂粟妹妹自然想要来皇后这里呢。”淑妃笑着说道。罂粟也一同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淑妃越发会说话了。今早御膳房才送来的奶酪,二位妹妹快趁热尝尝。”皇后笑着说道。
这奶酪在那个时代本就是稀有之物,除了皇上、皇后与太后,其他人都要皇上赏赐才可享用,有些不受宠的嫔妃,一辈子也未尝过这样的美味。所以听到皇后如此说,淑妃喜不自禁。
而罂粟看到淑妃为一块奶酪高兴成这样,心里不禁暗自偷笑:“这等在现代超市四处可见的普通之物,竟让堂堂皇妃这般。若是把她送去内蒙古大草原,那岂不是比做娘娘还幸福!”
这二位主子来坤宁宫毕竟不是吃奶酪的,于是稍作片刻,淑妃便进入正题:“几日后就是太后的寿辰了,臣妾愚笨,实在想不出该送什么寿礼才好。皇后娘娘一向见地颇深,臣妾斗胆向皇后娘娘讨教。”淑妃说道。
“妹妹有心了,太后若是知道妹妹如此惦念,怕是什么礼物太后都会喜欢的。”皇后的语气中透露出赞赏之情,又继续说道:“娴美人冰雪聪明,不知道有何想法呢?”
“臣妾愚笨,又来后宫不久,对后宫之事了解甚少,不敢妄加揣测,只是臣妾以为,只要是用心准备的,太后一定会喜欢。”罂粟说道。
“好一个‘用心’,娴美人不愧深得圣宠,本宫也赞成这‘用心’二字。”皇后边说,边看着罂粟会心一笑。
皇后与罂粟都已明白彼此话中之意,只有淑妃还蒙在鼓里。只是看到二人如此这样,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免得显出自己愚笨。
“这寿礼之事,个人可自行准备,只是依本宫之见,该为太后举办一场与众不同的寿宴才是。”皇后又说道。罂粟和淑妃二人纷纷表示同意。“可是这‘不一样’,该如何做呢?”皇后问道。
罂粟和淑妃二人思考片刻,罂粟便率先开头到:“臣妾听闻太后娘娘舞艺了得,曾以一曲‘霓裳羽衣舞’夺得太上皇赞赏,因此封为妃子,这一段故事曾在民间传为佳话。
时至今日,太后虽已年迈,不能起舞,可是我们却能替太后起舞。不如我们在寿宴上重跳当年的霓裳羽衣舞,让太后知道后人依旧记得她老人家当年的风范和与太上皇的佳话。”
“好!就依你所言!娴美人的舞技宫人无人不知晓,此事就交给你来办。”皇后说道。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不会辜负皇后娘娘的厚爱。”罂粟说着,便起身行礼谢过皇后。
“只是,此舞十分繁琐,娴美人认为谁来跳合适呢?”皇后发问道。
“臣妾觉得淑妃姐姐就很合适,以淑妃姐姐之态,定能诠释此舞之精髓。”罂粟看着淑妃说道。
“臣妾觉得娴美人最合适不过,不如我们二人同舞。”淑妃说道。
正在这时,眉嫔也过来向皇后请安,见三人说的起劲儿,便笑着说别落下自己。于是顺理成章,眉嫔也加入了霓裳羽衣舞的行列。
皇太后的生辰自然而然是当下所有人都瞩目的,办好了,重重有赏那是必然的事情;可是办不好,兴许就是天大的罪过,即使你努力想撇清也没辙。
这儿的生活就是这般,生让你生的快活不已,死要你死的不明不白。淑妃和罂粟还有后面主动请缨的眉嫔为了准备寿辰上的霓裳羽衣舞是费尽了心思,每个人都想着在宴会上一展自身的风采照人,进一步的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舞蹈的排练是由罂粟主要来负责的,因为众所周知的是罂粟就是因为舞跳得好,才被选入皇宫为皇上专门排练舞蹈的,也因此成了贵妃。
对此,宫里的人还是心服口服的,毕竟人家有所长,术业都有专攻呢。淑妃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嫉恨的,那天借着比试武艺的幌子去和罂粟切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至于罂粟究竟为什么会留在皇宫内部,这个她还无从知晓。
至于眉嫔,纯粹是出于功利心理,她觉得这次宴会若是自己可以努力的在三人之中崭露头角,太后肯定会嘉奖她,或许自己也能因此而离皇上更近呢。
想着这个,眉嫔就傻傻的笑着,后宫的女人最大的心愿莫过于此吧,谁也不想要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就默默的走进冷宫,秋水望断仍是不见圣面。
霓裳羽衣舞的一个关键就是服装,需要大量精致耀眼的衣裙,为此,罂粟和皇上请了一道旨,皇上允许她以自己的身份在排练期间有所需要就可以问内务府要。
这道圣旨给罂粟是提供了莫大的便利啊,罂粟亲自去告诉制衣司的总管请他帮忙,嘱咐了他一定要找手艺精湛的绣娘来缝制。
因为有圣上旨意,所以制衣司做事效率也高了不少,快马加鞭的找了全京城最有名声的绣娘连夜赶制了三件羽纱衣,都是用金线缠绕着的,采用的是上等的天鹅绒毛,轻盈有质感,华丽而不失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