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墙上出现一个圆形的小洞,洞不大,只有筷子那么粗,洞的那头看样子也是一幅画,通过洞口能看见隔壁房间的桌子和床,因为桌子和床都是对着洞口成一条线上摆设,所以无论谈话的人是在桌上还是在床上,都可以被窥见。
“这么明显的洞不会被人发现吗?”朱砾皱眉问道。
“不会的,隔壁房间的这面墙上挂着的是一幅仕女骑牛图,而这个洞口就出在牛眼睛的黑眼仁上,只要不让光从洞口投过去,那边的人当然不会发现这个洞口的所在。”龟公给朱砾届时道。
朱砾听了不禁不为称奇,赞赏地看了一眼,怪不得进得屋内龟公没有点蜡烛,原来如此。
龟公将洞口让给朱砾,自己去搬了把椅子给朱砾坐,自己站在一边等候吩咐。
朱砾透过洞口看向隔壁房间,这是人还没上来,估计是在楼下喝酒,于是问龟公,“马汉中每次来都在楼下喝酒然后带人上来吗?中途会不会走?”
“不会的,他每次来点的都不是同一个姑娘,而且他很挑剔,所以都是在楼下坐上半天,观察一下哪个姑娘能入他眼,然后才带上来。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快上来了。”龟公话音刚落,就听隔壁房间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马汉中是谁?他后面跟着个姑娘,龟公悄悄在朱砾耳边说,“这是如花,刚来不久的姑娘。”可能如花也听说了马汉中的残暴,所以整个人都有些瑟缩,小心翼翼的站在桌边给马汉中倒茶,而马汉中自打进了屋,就一句话没说过,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如花看,但眼神中并没有迷恋或惊艳,反而,是浓浓的怨恨!这马汉中与一个青楼女子能有什么恩怨?至于恨到这种地步?朱砾疑惑。
如花将倒完的茶递到马汉中手边,他却没有接,只是冷冷地说道,“把衣服脱了!”如花吓得一颤,却不敢违抗,只能退后一步,开始宽衣解带。看见她解开外裳,马汉中的眼神更加凶猛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如花,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脱!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东西!花花绿绿如此恶俗,!赶紧给我扔了!”马汉中这么一吼,朱砾在那边就皱眉好像明白了什么,这马汉中是少府寺的主事,少府寺则是负责宫中皇后妃子以及美人才人等人的服饰以及赏赐的珍稀古玩等东西的,这差事不可避免的要与各宫妃子打交道,难道是……朱砾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见如花已经身无寸缕,马汉中上前一步猛地抓起她的胳膊扔到床上,自己随后压了上去,动作迅猛粗鲁,还口中不停叨念,“我让你穿!你不是爱美吗?不是嫌不好看吗?扒光了你,看你还挑不挑!”
“丝绸怎么不好了!怎么就穿着不舒服!你就是喜欢光着!那我就成全你!”“你不是嫌弃这绣花粗俗吗?我就在你身上给你种上这些话,让你好说!让你还挑!还敢不敢挑了?嗯!”马汉中一边与如花翻滚,一边恶声质问,还不断地将如花的身上掐出红痕,不一会就发紫了。
如花被虐待得大气不敢喘,只好连声回答“不敢了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大约有两个时辰那么长,房间里一直是痛哭声与施暴声。
朱砾听了一会发现马汉中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也就没再继续往下看,回到桌边坐下,也没电灯,喝着茶听着那边的动静,生怕错过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马汉中一直到睡过去也没有再说别的什么事。
从马汉中断断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朱砾判断他确实是在发泄,而一直说什么挑衣服,嫌弃衣服之类的话说明,他的压抑来源于那些后宫的妃子们,那些闲到至极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挑剔。
难为这些少府寺的人更是一大乐趣,说不定暗地里她们还会攀比一下谁难为的有技巧或更上一层楼!所以,这马汉中定是在那些妃子的冷嘲热讽以及各种欺压下愈加气闷,却又敢怒不敢言,每过几日才会到这翠烟楼中找姑娘发泄,果然,人憋久了是会疯的!
听见隔壁已经没有动静了,朱砾示意龟公将洞口堵上,也起身离开。没想到,原本只是看看这听墙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实验,竟让自己误打误撞知道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少府寺,在朝中并不是什么重要职位,但是,在后宫中,那可就说不定了。
现在翠烟楼正是热闹的时候,楼下大厅里嬉笑打闹声连成一片,根本没人注意朱砾的离开,快不除了翠烟楼,朱砾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三日后,果然有信鸽停在朱砾寝宫的窗台上。朱砾踱步上前,见窗外没人,这才打开信鸽腿上携带的纸条,上面写着,“主角将到,好戏开场。”这是说礼部尚书姚千里今晚会到啊。朱砾嘴角轻笑,背手离去。
夜幕降临,翠烟楼里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老鸨穿梭在人群中跟恩客打情骂俏,却一直分神留意着门口,一见朱砾出现在门口,赶忙过去迎接,“呦朱公子,您可来了,如玉可是在上面等了您好一阵子了呢,您赶快上去吧。”老鸨一脸谄笑地拉着朱砾来到楼梯口,朱砾微笑点头,却笑不及眼底,“劳烦如玉姑娘久等,那我可上去了妈妈。”谁知道在人群中有没有人盯着他们,作戏当然要做全套了。
朱砾来到三楼的房间,龟公已经站在门口候着了。见朱砾上来了,忙过去请安,“殿下,您来了,里面请。”说着将朱砾让进屋内。
“姚千里已经来了,属下安排了如烟接待他,殿下放心,如烟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会帮助我们得到想要的东西。”带朱砾落座,龟公直奔主题地禀报道。
“嗯,那就好,人现在在哪里?”
“还在楼下听戏呢,属下吩咐过了,一盏茶后带他到雅间赏荷苑,我们就在隔壁看着。一切都安排好了,殿下放心。”
稍坐了片刻,朱砾与龟公二人就提前到了赏荷苑的隔壁房间,朱砾发现这里的房间不只是大同小异,基本上完全是一样的,可能也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吧,否则每个房间都有一副仕女骑牛图那不是太奇怪了。
二人刚坐下不久,就听见楼道中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期间还夹杂着男女的调笑声,听声音,确实是姚千里,而且听起来他已经微醺了,这样就更好办了。
隔壁门哐当一声被踢开,“来,大爷今天高兴,唱戏的唱的好,大爷我没看够,来吧,如烟姑娘,给爷来一曲,跳的满意了,爷重重有赏!”姚千里踢开门大声嚷嚷。
“臣妾跳舞不是不可以,只是大爷您府上众多舞姬,臣妾这点能耐怎入得了您的眼啊。”如烟推辞。
“哈哈,舞姬?那些舞姬不是皇上賜的就是属下抢来的,皇上御赐的那些一个比一个性子傲,而且,那些人里有几个没被皇上玩过啊,青楼里的姑娘跟过多少人她都得笑脸相迎,哼,那几个舞姬仗着跟皇上睡过一个个装的冰清玉洁的,害得老子都不敢碰,那些抢来更是整天哭丧着脸,看见她们老子哪还有心情欣赏啊,还是你们翠烟楼的姑娘好,哈哈,看着细皮嫩肉的。”说着就伸出咸猪手摸向如烟的脸,如烟咯咯笑着躲开。
“大爷,看您说的,这家中舞姬不合您意,总还有夫人和妾室吧,难道您还都看不上眼啊。”要是在平时,估计这些话姚千里也不会回答,但今日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了,只听他打着舌头说道:“夫人,那只母老虎,如果不是看中她家中的实力,哼,白送我我都不要!看在她爹的面子上,老子忍她几天,等到她爹一死,老子立马把她迈进青楼!让她尝尝这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哼!”姚千里气哼哼地说道,看得出来他是极恨他家夫人的。
朱砾与龟公对看一眼,姚千里的夫人温云碧,正是当朝太师温正淳的女儿!
听了姚千里的话,如烟的脸色也变得不是太好,自己本就是青楼女子,这姚千里打算报复夫人将她卖进这里,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只是自己已是这贼船上的人,又能如何。
如烟扶着东倒西晃的姚千里,“大爷,怎么每次来都是您一个人啊,怎么不带您朋友一起来玩啊。”
“带那些人做什么,出来寻欢作乐就是出来高兴的,带着他们,看着那张脸我就高兴不起来,哼,那帮东西,天天装的人模狗样的,其实暗地里比谁都黑,凭什么一起办事到最后就要他们拿七成我拿三成,这线是老子牵的好不好。
哼!狗东西们多拿的那七千两够老子盖两处宅子的了,******不就比我官高一品吗,钱之森你给我等着,老子总有一天会弄死你!”姚千里骂骂咧咧的,而钱之森正是他的上级,礼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