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太子朱砾在朝中已经是被架空的趋势,手中兵权已被皇上削得差不多,与朝中诸多文臣更是毫无交集,而为了心中大计的考虑,朱砾只得通过各种手段了解朝中文臣,以期抓住他们的弱点或把柄,达到为自己所用的目的。
而这隐秘而伟大的任务,当属太子宫外的眼线龟公莫属。那翠烟楼,可是收集情报的有利场所。
在这京都之中,几乎所有官员都进过翠烟楼寻欢作乐,而这,正是当初朱砾将龟公安插在这里的原因,再加上现在龟公将这翠烟楼的老鸨收拾的服服帖帖,弄些情报搞个偷听,那简直是手到擒来。所以,这一日,太子到了翠烟楼。
“呦这不是朱公子吗,快快有请,快快有请,姑娘们,奉茶啊,将那最好茶叶拿出来给我们朱公子尝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一见朱砾进来,赶忙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她虽然不知道这朱公子的这是身份,但知道他来可能是找龟公的,但人前总要做个接待恩客的样子。
“哎呀我说朱公子,这今儿是吹的什么风啊,竟然把您给吹来了,您一大驾光临我们这翠烟楼里可是蓬荜生辉啊。”寒暄着还夸张的往门外的天上看了看。
“哈哈美人过奖了,本公子闲来无事过来转转,看你这翠烟楼有没有什么新出的美人啊。”朱砾也一副恩客的样子,轻佻的回答并询问老鸨,虽然老鸨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所以朱砾这声美人倒也叫的不冤。
“哎呦朱公子真会说话,我们这翠烟楼里可是美女如云啊,我这样的只能叫妈妈了,可真真算不上什么美人了,不过说道美人,我这还真有一个人合您心意,要不,您跟我移步楼上去看看?”老鸨也是聪明人,不然这翠烟楼的生意怎会如此兴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想要不着痕迹带朱砾见到龟公,自是以美人作为托词。
在这种地方,上楼去见个美人那简直是稀松平常,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所以,朱砾一听这老鸨的话,不禁心中暗暗赞许,果然足够灵敏。于是便顺水推舟道,:“那自然是好的,还劳美人惦记,给本公子留意美色,若这美人真让本公子看中了,那可就重重有赏了,美人,您前面带路。”说着朱砾站起身,绅士的弯腰伸手,请老鸨先行,“哈哈好说好说,朱公子果真是大方人,妈妈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来,朱公子,这边请。”老鸨引着朱砾去了楼上。
这二人虚情假意皮笑肉不笑的寒暄着小事在楼梯间,知道上了三楼,朱砾的脸色一变,老鸨立刻息声,气氛一下子降到冷寂,这三楼是翠烟楼的禁地,除了老鸨和龟公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所以到了这里两人就无需再伪装了。
老鸨带着朱砾来到三楼右手边最靠里的一个房间,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稍顿了一下,然后推门而入。
二人进得屋内,龟公正坐在桌前看书,见进来的老鸨身后跟着的人是朱砾,忙起身来到近前,“公子,您来了。”朱砾点头,看了一眼老鸨,龟公忙对老鸨说道,“你先出去吧,没我的吩咐不得进来打扰,吧下面的人都看好了切不可放人进来。”老鸨立刻点头,恭敬退下了。
等听到老鸨下楼的声音,龟公才撩袖跪地行礼,“龟公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恕罪。”
朱砾坐到桌子后面,一挥手,“起来吧,本殿是暗中来的,当然不能提前告知你,怎么样,最近这翠烟楼里来的官员还多吗?”
“回太子爷,这京都的官员寻欢作乐基本都来这翠烟楼,所以人流量一直很大。”龟公回答。
“嗯,那就好,如果要摸清几个人底细,这件事有难度吗?”朱砾摸摸下巴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简直是小菜一碟,太子殿下放心,这件事交给在下,在下保证给您办的神不知鬼不觉,这翠烟楼里,我想摸清一个人底细,没有任何人能察觉。”龟公信誓旦旦地说道。
一方面,来这里的官员虽然会有戒备之心,但那只是在言语上,只是会注意不要说一些宫廷大忌或朝中秘史,再就是不会大肆议论皇位继承的问题,毕竟这可是一不留神就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其他的,像自己对头的坏话,自己又纳了哪家的姑娘做妾,以及收了那些人的好处欺压了哪些人,或者巴结上了那些人,在这个销金窟里,就没那么多注意了。
另一方面,龟公虽是罗锅,却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屏息凝神让别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那都不在话下,所以朱砾这一问,得到了龟公相当肯定的回答。
“嗯,那就太好不过了。”朱砾直接赞叹道,“龟公,你可是本殿的左膀右臂,给本殿卖力,以后自是不会少了你的好处。”朱砾不忘拉拢人心。
“那还要多亏殿下看得起,龟公自是尽心尽力。”
“嗯,那你就给本殿探听一下礼部尚书姚千里的底细,注意,是要巨细靡遗的打探,尽早给我,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让他有所察觉。”朱砾详细叮嘱。
“太子爷放心,属下办到。”龟公保证道。
“嗯,反正今日闲来无事,本殿也留下来见识一下,你龟公偷听墙角的本领。”朱熙到底还是不太放心,于是想着自己也探探路,看看这法子是否能行。
“没问题,等到晚上有官员来了,属下带太子爷去看看他们进了这销金窟的窘态,毕竟,最难消受美人恩啊。”龟公猥琐一笑。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不禁让朱砾又想起了罂栗,是啊,美人恩,如果罂栗对自己施以一些心思,就是让自己舍了这权谋算计,弃了这荣华富贵也可以啊,可惜啊??????
龟公见朱砾一脸沉思状,便安静站在一边不再打扰。
当太阳在西边的天上还剩下个头顶时,翠烟楼外就已经熙熙攘攘的热闹起来。朱砾站在窗边推开窗子往外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男子,这一条街都是花街,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各个楼门口就已经红灯高照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站在门口招揽生意,嘈杂声中这些娇笑声尤为吸引人,而那些被吸引到的恩客们都开怀大笑的左拥右抱着美人进楼调情。但是朱砾注意到,这翠烟楼的门口只有两个迎接客人的丫头,却没有姑娘站在外面接客,不禁回头询问龟公,“这翠烟楼怎么如此懈怠,一个姑娘都不出去接客?”
龟公得意一笑,“殿下有所不知,我们翠烟楼的生意一直红火,姑娘们更是抢手,所以根本用不到出门拉客,客人们稍晚会都会自己来的,不信您等着看,您只需要看看今晚想要看谁的好戏就行了。”
朱熙听罢,不得不由衷佩服这老鸨和龟公的经商手段,训练处一批又一批的招人姑娘,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放下心来,便站在窗口等着看都有那些官员前来,好从中挑一个官阶较高的来摸摸底。
又过了一会儿,果然翠烟楼门前断断续续的有人进来,时间越晚,进来的人就越多,而其中果然不乏大量朝中官员。
忽然朱熙眼前一亮,那不是少府寺的马汉中吗?看着多正派的一个人,原来他也来这种地方,果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龟公见朱砾看着下面嘴角带着嘲笑,于是也探头乡下看去,一见是马汉中,当下了然,“马汉中,这个人不常来,但是,但是,他好像有些不良癖好,喜欢烈性的东西,但是平日里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到了这里就很能折腾,每次他点的姑娘都遍体鳞伤,所以,我怀疑,他是那种压抑过度的人,时间长了装不下去了就来这里发泄一下,而且伺候过他的姑娘都说,这人在床上还总是念念有词,胡说八道,她们都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龟公在一边给朱砾解说着。朱砾听了,嘴边的笑更加明显了,“好,那今晚咱们就点他的戏。”
“好的,他每次来都会要同一间房,今日想必也是,我去吩咐老鸨将他隔壁的房间空出来,再回来请殿下,请殿下稍候片刻。”朱熙点头同意,龟公告退出去布置。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龟公推门进来,“殿下,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先用膳,再去看戏?”
“不用了,叫人泡一壶好茶就行了,不要耽误了好戏才好。”说着一挥手示意龟公前头带路。
跟着龟公进得二楼的一个房间内,屋内摆设没什么特别,都是些暧昧煽情的东西,青楼里头,所有的房间都是大同小异的。朱砾站在桌边,之间龟公走到左面那面墙的一副仕女画前,掀起画布,顺着墙壁细细的摸索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