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笑话。我没有把它讲出来给此刻已经心乱如麻的霜儿听。她见过了张家的儿子，真像她娘说的是个踏实的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可是另一边她又放不下她的轲大哥。
我的情况比霜儿的更复杂，不是因为他们是神和皇帝，而是因为我贪婪的心装下了两个人，悬而未决比做出选择好，之前我想放弃朱瞻基和史洵在一起就是证明。可是看样子他们还是要逼我选。
“这样吧霜儿，姐姐有个主意考验一下这两个人，你看谁对你是真心的你就选谁。”我对还在苦恼的霜儿说。
“怎么做？”霜儿问。
我靠近她耳边一阵耳语。
我给霜儿的脸化了妆，让她看起来就像出了天花一样满脸的红疙瘩。婶婶看到霜儿的样子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啊……”霜儿在她娘的手还未沾到自己的脸时就叫起来，“娘，痛！”
“婶婶，霜儿的病可能是天花，会传染的，你别碰。赶快带霜儿去镇上看大夫吧。”我拉住杜允娘。
“天都快黑了就算到了镇上也半夜了上哪去找大夫？”和婶婶一块进屋来的三婶说道，“等明天天明了再去吧。”
“霜儿你别哭好好休息，别担心，就算你成了麻子脸，你轲大哥还是会要你的。”我偷瞄着三婶的脸说道。
这个三婶就是黎轲的娘。
三婶不自在地干笑两声，并没有说什么。
我偷偷地和霜儿交换了一下眼神。
三婶跟婶婶寒暄了几句就说要回家了。我和霜儿跟在三婶后面到了她家。
我们躲在他们家窗子底下听他们的说话。
“轲儿你过来娘有话跟你说。”三婶的声音。
“娘，什么事？”一个年轻的男声。
“娘今天又去你二叔家谈你和霜儿的婚事了，你二婶还是不同意。你二婶贪财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儿呀，别想了，安心读书，等考取了功名，多好的姑娘也是任你挑。霜儿那丫头有什么好。”
刚才在家里听到婶婶和三婶谈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婶婶说一切依霜儿的意思并没有说什么不同意。
“娘，二婶真的这么说吗？那天她明明告诉我不会阻拦我和霜儿，娘，你一直喜欢霜儿，我今生非她不娶。”
“你这个傻儿子，霜儿得了天花要成麻子脸了，我可不要一个麻子脸媳妇。你是将来要当状元的人怎么能娶个这样的妻？反正你二婶也瞧不上咱们家，正好。”
“娘，你在说什么，霜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得了天花？你听谁说的？”
“是娘亲眼看到的，满脸的红点，将来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幸好还没娶进门来。”
“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娘还能骗你？”二婶说，“儿子，你去哪？”
“我去看霜儿。”
“不准去！”
“娘……”
“娘拉下脸面替你去求亲你二婶眼睛看得比出粒儿的高粱还高，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娘就死在你面前！”
“娘，”黎轲叹了口气，“好，我不去。”
我和唇角含笑的霜儿离开了三婶家。
霜儿得了天花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隔壁村的张家也得到了消息还没等到婶婶拉着霜儿去镇上就来家里退亲。婶婶气得红了脸也红了眼。
“我是造了什么孽要得这样的报应？丈夫是个赌鬼，女儿成了麻子脸嫁不出去，我的命苦哇……”
“娘……”霜儿不忍心了。
“二婶，不是还有黎轲吗，我娶霜儿。不管霜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娶她为妻。”进门来的黎轲看着脸上的红痘还没卸下的霜儿认真地说道。
我在一旁说：“霜儿的脸已经毁了，你日后若是考上了状元，霜儿这个样子别人要取消于你的，你也不怕？”
他走过来拉住霜儿的手：“妻子是我的，何惧别人说什么？霜儿是我从小就认定的妻子。”
我在手边的水盆里浸湿了毛巾，朝霜儿说：“霜儿你看你，我说了你的肤色就算没有胭脂也是面若挑花很美你就是不听。”我用湿毛巾将霜儿脸上的妆擦掉。
“霜儿……”
“霜儿你……”
婶婶和黎轲都惊讶不已。
“婶婶别见怪，这么做是我的主意，我也是希望霜儿能嫁真正对她好的人，难道婶婶不希望吗？”
婶婶有气但是有外人在不好发作就没有做声。
“娘你别怪姐姐，姐姐也是为我好。”霜儿说。
“霜儿，这位是？”黎轲看到我，问道。
看到黎轲这时看我的眼神我心里大喊一声不好。紫嫣儿阅人无数，不可能看错那是什么。
“轲大哥，你记得小青姐姐吗？你比我大，应该还记得吧？”霜儿问道。
“小青？”他的眼里似乎是认出了我的感动，“我……你真的是小青？”
“轲弟原来还记得我，我走的时候你是五岁吧，没想到还记得。”我有些尴尬地笑着回答。
黎轲比我小一岁，小时候我仗着自己别于常人的智力常常欺负村里的那些还不懂事的小屁孩们，黎轲就是其中之一。那时没有一家的女孩子是像我这样野的，喜欢和一群男孩玩而且什么都敢做就算是上山上的山洞里等着看野猪上套也敢。男孩子们不管我怎么欺负他们还是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到河里捉到了鱼全给我拿回家，掏鸟蛋也是，我不小心打破了村里祠堂的神像也站出来给我顶罪。
“当然还记得……”他说话的神态有些悲伤，可能觉得自己失态了，又笑着说道，“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呢。”
“婶婶，小慕可能要醒了，我进去看看他。”我对杜允娘说道。
一群五六岁大的孩子从后山玩得尽兴了出来，路过村口的祠堂。
其中一个灰色麻布衣衫的男孩将头探进祠堂里，看见祠堂里面没人转过头来招呼同伴：“里面没有人，我们进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