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地走出银行,立刻拨了个电话给子强,口干舌燥,连说话也颤抖,“有人冒我的名字贷款八十万,可是我没有——是高米,是他,银行的贷款成功短信是发他手机上,子强,现在怎么办?我跟他的贷款,八十万!”
“老姐,你要冷静。现在钱到了他帐上,你已经没有办法,一定要搞清楚,看哪个女人冒充的你,最重要的是证据,别忘记了,咱家还装着监视器。”
“是啊,监视器,我回家看看,太久没看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立刻喊了车回家。
火急火燎回到家,空无一人。往卧房跑,卧房的脚落里,还是那盆发财树,往树上一翻,监视器毕露无疑,可是却是关机的状态。
立刻打电话给子强。
“监视器关机了,你那里不是有自动备份的记录,你打开来看看,什么时候关机的。”
“好,我现在找找。”
手机不敢挂,好一会才听到子强叫了声老姐,他说:“高米知道了房间里有监视器,是他关的。”
“啪”的一声,手机失手落地。里面却还传来子强的声音,我捡起手机精神恍惚,而子强还在叮嘱我,“你呆在家里等我过来,我看他有没有在家里安装监视器。”
失落地挂上手机,坐在沙发上。
闭上眼,太阳穴仿佛被针扎,无数细小的针,拼命扎着,一刻也不停止。什么时候发现的?发现多久了?为什么一直在跟我装傻?高米啊高米,你到底在筹谋些什么?!
半晌,才听到门铃在响。
打开门子强钻进来,在房里到处搜查,双眼瞟这瞟那的。最后,他说:“还好,姐夫没有倒装监视器。”
终于松了口气。
子强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请侦探。这年头侦探有门路,说不定银行的监视画面也可以搞到。”
“好。”
声音恍惚,已经不能思考。
他发现了多久?因为发现了,所以才带我去医院看医生?其实知道我是骗他?高米,原来你也在对我玩心计。
跑去找了个侦探,专做婚姻专抓小三本市较有名的侦探。早就有留意这家侦探所,以前认为自己可以搞定,完全没必要,现在却是非常需要。
侦探所的负责人,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操着一口的港式普通话,非常不流利。我疑惑这种人是不是真有能力,因为跟客人沟通都已经很费力。
“预付五百,事成之后,是三千。”
价格相对来说还算便宜。
我将相片递给他,高米薛宣小蕊的,每个人一张。
他眉头皱起,“你老公有两个外遇?”
我说,“你把贷款弄清楚,顺便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帮我监视他,包括他跟谁见面,每天的行程。”
“可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流利的国语,听在耳里更是疑心重重。他灿烂朝我一笑,“放心啦,虽然国语不流利,可办事的迅速手腕却是老手。要是不相信,你可以看看我的档案。”
姑且信了他。
抽出五张红的票子,他开了个收条,说,“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等我的好消息。”
走出侦探所,心里还是不淡定,小车在面前的公路急驰,灰尘漫天密布。天空万里无云,只是一片灰色。
心情更不好。
招了辆的士回家。路上手机响了,熟悉的号码,是薛宣。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静,“曼娜,我们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不是说的清楚了吗?”
“聊聊小蕊,聊聊我跟高米,同样的也聊聊你。”她说的安静。这话题对我却极具诱惑力,我必须知道是谁假装我跟高米去的银行,是不是她?抑或小蕊?!
“好,约个地方吧。”
“我家吧。”
聊天的地点,约在她家,是准备顺便给我看某些证据么?
的士停在楼下,三步并二步进了楼。电梯在慢慢向上升,到达那楼层时,心脏开始剧烈的起伏,站在薛宣家的门口按了门铃。
门打开。
里面的人穿的尚是睡衣,脸上遍布的水泽。
我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说:“谢谢你能来。”这句话感觉很客套,今天的她也让人感觉怪怪的。她递了瓶饮料在茶几上。白色的半真皮加布艺的沙发,很软。沙发后面的靠枕亦是柔软,躺下去,像是陷入某个怀抱,不想再起身。
她坐在一旁,只是抹泪,却问我,“你猜出了什么吗?以前,你是不是听到我叫你离婚,所以故意整我?”
心里倏地疑惑。
为什么开始要问这个?
我迟疑着没开口。
她痛哭流涕,“你还在怀疑我吗?怕我在陷害你?”
以往的很多次薛宣都在故意提醒我,甚至告诉高米跟我签合同,用上面的条款来陷害我。这样精明的女人,真的会笨的直接问?
还得提防她。
我抿了抿嘴,勉强地微笑,“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她水似的眼底看不出异芒,只是很平静,“其实,我一直不太相信你真的没听到。在你家里,你故意对我动手动脚,我想应该有目的吧。还有无数次你向我暗示你喜欢我——是想让我误会你是同性恋,是这样么?”
越来越不对劲,是她要跟我聊聊,为什么只问我这些?
缄默着,没回她话。
她眼泪直流,“你说高米喜欢我的钱,不喜欢我的人……真的,听到这个我很伤心,所以才会在你家失控。对不起,其实我真的很爱高米。”
当然,要不怎么会伤心欲绝。
我沉默半晌,终于问她,“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个?”
她点头,却不说话。
我接着追问,“你跟高米,有没有上过床?你们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还是没有肉体关系,纯粹是相互喜欢?”
她摇头,“我们没有上过床,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在心里冷笑,视频我都有,没上过?!真是太傻太天真!
她别过头,说,“不管你相不相信,以后我都不会打扰你们。所以,你不如就跟我坦白了,也好让我心里没有疙瘩。”在别过头的倏那,我却看到她坐的沙发背垫后有红光在闪……微弱的光芒,不仔细根本无法看见。红光?录音?
录音笔工作的时候,仿佛有微弱的红光。
心脏狠狠一撞,我看着她那张脸,扬了扬眉,很快的镇定下来。她跟小蕊一路的货色,我怎么会笨的相信她?她在录音,难怪我要问她话,她不吭声,只是点头摇头,问我的话却是字字珠玑啊。
摊上她跟小蕊这样的女人,真有挑战力。
幸好我也够强大,换成一般的女人绝对让她们整的尸骨无存。
她还是在捂脸哭泣,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真的很爱他……可没办法……他竟然说那些话,高米怎么可以说那些……”
我蕴酿情绪,突然也哽咽,“我也爱他……”想诛我,这丫的简直在做梦,我难受跟着抽泣起来,“薛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无力承受这些,一个小蕊已经够了,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也爱他?我不相信这些,我要去问高米,我要去问他爱不爱你,如果他也爱你,我就成全你们……”
她一怔,抬起眼。
我起身,快速地往门口奔,楚楚可怜地捂着嘴,活像是琼瑶书中的女主角,冲出她家,迅速地再打开自己家的门“砰”地摔上。
背脊寒冷地靠在门上。
那两个女人真难对付,一个精过一个。
我狠狠咬牙,深吸了口气,彻底的平静了。
红光,脑中只那张哭泣的脸,还有红光。难不成去贷款的是她?抑或者,故意说那些刺激我?目的只是想我离婚?
薛宣的阴谋,是这样的吗?立刻掏出名片,给侦探打了个电话,我说,“重点给我调查那个叫薛宣的女人……”
他说,“可以。明天就可以开始行动。”
挂上电话。
平静的思前想后,这几天给高米弄的团团转,所以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现在一切再明白不过,小蕊是自作多情,薛宣跟高米只怕才是一伙在筹划什么。
太可怕了。
晚上弄了一瓶白酒,还有两支红酒。桌子上炒了满满的一桌子菜。看了看墙上的钟,很好,是时间快回来了。
灌醉他是我今天唯一的目的。
门锁动了。
推门而入的是高米。
他朝空中闻了闻,脸色苍白,却笑:“今天心情这么好?”我三步并着二步奔到他怀里,双手撒娇勒住他的颈项,也跟着笑容可掬,“是啊,我今天心情好,因为原谅老公了,所以想要在一起一生一世,反正,不管以前的任何事,以后,我们两个人要好好的在一起。”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双手搂在我的腰间,笑容却勉强,“不计较就好,以后我们好好过。”
“嗯,过来尝尝我炒的菜。”
将他拖到桌子旁,把他按到坐位上,双手在他肩膀轻轻捏着。我问:“香不香?”他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住菜,往嘴里一塞,“嗯,好吃。”
急忙开酒,将红酒白酒一起倒进大酒杯,说:“喝酒暖身。”
他转头,斜斜地看了我一眼,拿起酒一饮而尽。我继续倒,一杯,二杯,三杯。不知道他是真想醉,还是有心事,倒几杯喝几杯。一直喝到瓶子见底!
头顶的光白的刺眼,而他趴在桌子上醉的不醒人事。
“高米,醒醒……”
推都推不醒。我掏出他裤袋里的手机,一路按进去信息里头。很干净,就像以前什么都删光了,干净的什么也没有。不死心再翻看通话记录。还是一样的干净,回家之前删光了?
高米这个人精,太可恨了,就像人肚子里的蛔虫!你想干嘛他都知道。可是他又是毒蛇,躲在身后不小心咬你一口,把毒液注入你的身体,然后拍拍屁股溜走。
总结,他就一个极品人渣。
愤怒,格外愤怒,可是我能怎么样?除非知道那房子在哪里,除非知道到底是哪个女人冒称我去买的!门铃在响,我跑去打开门,门外站的是小蕊。这家伙要不要这么嚣张?
“你够了没有?”我开始发火,无名的怒火。小蕊冷笑,“我说娜姐哟,你干啥子呢?不乐意看到我?我来找高米的,又不是找你。”恶心地看着那张被化妆品遮盖的脸,只能强忍,因为对我而言她只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很不厚道地把目光瞟到她肚子上,语气开始温柔,“孩子没事吧?”她绕过我走进屋里,背脊挺的笔直,“好着呢,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宝贝有事呢,我跟高米全靠他了。”
到底这丫有没有想过,高米根本只是玩玩她?
她看着桌上趴的高米,三步并二步奔了过去,“高米,怎么了?”她瞟了眼桌上的红酒白酒,把目光危险地射向我,语气很难听,“你对我的高米做了什么?”
当一个第三者对你说,喂,你对我的男人做了什么的时候,没蛋都蛋疼。
我说,“他喝醉了,小蕊,我们不要管他,我有话要跟你说,跟你的孩子有关。”她扬起声调,嚣张的样子很欠揍,“有屁就快放,我没时间理你。”
我继续好脾气,冲她笑脸,“小蕊,薛宣跟我说要弄掉你的孩子,所以你自己要小心,到时候出了事,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