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一天,旧金山一位名叫贝里尔·希恩的店员在金门湾大桥北岸野餐。他拾起一块石头,惊讶地发现石头下压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铜牌。他把它拿回家,心想也许修车时用得着。
希恩把铜牌扔进车库,过后也就忘了这事。过了8个月,他又偶然瞥见了它。这次他用清水和肥皂把它洗干净。这块铜牌长20厘米,宽近13厘米,底部有一个锯齿状的缺口。铜牌上的文字已经模糊,勉强可以辨认出其中的一个词:德雷克。
希恩把铜牌交给加利福尼亚大学的赫伯特·博尔顿博士。博尔顿对它进行了仔细的清洗,发现上面刻的是这样一段文字。
布告周知承蒙上帝的恩典,我以英格兰至高无上的女王伊丽莎白和她万世不竭的继承人的名义,宣布拥有这块土地。它的国王和臣民自愿放弃他们的权利和资格,把全部土地献给女王陛下。我命名这块土为新英格兰,希各知照。
弗朗西斯·德雷克年6月17日文字表明,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于1579年正式兼并加利福尼亚。
博尔顿博士欣喜若狂地向加利福尼亚历史学界宣布:“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瞧,这是德雷克的铜牌,加利福尼亚考古学最上等的珍品!延续357年的错误终于得到修正。”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大规模的争论刚刚开始。
众所周知,德雷克爵士进行过环绕世界的航海旅行。在绕过南美洲南端之后,他受到西班牙人的追击。为了逃避西班牙人,他试图到达传说中的西北航道。这是早期的航海冒险家想象中能贯通太平洋和大西洋而通向加拿大北部的航道。然而,他却登上了加利福尼亚靠近今天的旧金山的土地。这是1579年的事。他和他的手下人受到了印第安人的热情款待。印第安人以为他们是神明,就把沿加利福尼亚海岸的全部土地都奉献给了他们。
根据航海日记所载,德雷克谦和地接受了印第安人的奉献。他命人制作了一块牌子,把它钉在柱子上,竖立在海岸边。他宣布这个地区已经成为伊丽莎白女玉的领地,并把它命名为新英格兰。
在希恩去海边游览之前,没有人知道这块牌子的下落。然而现在,整个学术界都为之轰动了。有些专家斥责这块牌子是伪造的。他们指出,根据记载,德雷克是在一个有“白色的海岸和峭壁”特征的地方登陆的,而希恩野餐之处并没有这样的地形地貌。此外,牌子上的日期也令人难以接受。根据记载,德雷克是6月17日登陆的,但印第安人直到6月26日才奉献出自己的土地。
对铜牌的金属分析表明,锌的含量超过16世纪的铜制品。铜牌表层的碳含量较高,似乎经过火烤以达到仿古的效果。
最主要的非难,集中在铜牌的文字和语法方面。牌子上用的是罗马字母,而在伊丽莎白一世时代,只有学者才使用,一般民众偏爱的是有装饰价值的都铎王朝的文字。此外,在拼法富于变化、往往每页写法都不一样的那个时代,铜牌上单词拼法的一致性也令人起疑。还有,一些词,如英格兰、国王、女王和它,用的是现代的单词形式。最后一点,他们认为,当时还没有herr(等于her)的写法。
不管怎么说,博尔顿博士完全可以逐一答复非议者的问题。
也许直到6月26日,印第安人才正式放弃领土,但当时的航海日记清楚地写着,那块牌子刻于“我们抵达的那一天”。
科学分析证实,铜牌确实是古代的物品。它表面的膜,是“经历多年”而自然形成的;锯齿孔上的蜂窝状组织“无疑是矿化了的”,这种现象只有暴露在空气中才会发生。“字母的每一道刻槽,都经过放大50~200倍的显微镜的检查。对于赝品,往往可由细微之处发现人工制造氧化表层的痕迹……而铜牌上没有任何人造铜绿的迹象。”对于文字和语法方面的质疑,博尔顿的支持者们也能做出回答:难道就没有学者在德雷克的船上吗?退一步说,难道德雷克就不能根据书籍查阅罗马文字的写法吗?在这样短的一篇文字中拼法一致,有什么不妥当吗?伊丽莎白时代流行的词尾变化,不就是“现代”的拼法吗很快,人们发现,德雷克曾在一份土地说明书中用过herr的拼法。博尔顿博士惟一无法反驳的非难是:铜牌并不是在德雷克登陆的“白色的海岸和峭壁”附近发现的。
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希恩发现铜牌的新闻发布之后,一位名叫威廉·喀尔迪拉的汽车司机出面了。他声称,4年前,他在拉古纳海滨等候老板,他用脚翻动一块泥巴,发现泥巴下有一块铜牌。尽管他已认出英文写的“德雷克”这个词,但仍然认为它是一块中国的碑文。他也曾将铜牌带回去,以备修车之用。但几个月后,扔在离希恩发现处不远的地方。喀尔迪拉发现铜牌的地点是德雷克湾,那是人们传说德雷克登陆的地方。它最显著的特征是高高的白色峭壁。
铜牌的真实性得到了实证。它作为英国的地契存放在加利福尼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