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雨中灯火(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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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读书的声音

文/李秀红

在很多时候,我一直在寻找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好像我们把它弄丢失了,而且好象是在不经意间丢失的。会是什么东西呢?我总是想啊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能够想起来的就是那些生活的小物件,但是,这些东西丢了也就丢了,丢了也不足惜。比如一只手套,一把锁匙,一支笔,一个手帕之类。它们是随时随地可以买到的,也有可能一时半会儿让我们感到难过,这个时候时间却是最好的东西了,它总是让我们把它淡忘掉。但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却是无法淡忘的。那么,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这件东西我们在很多时候真实的拥有过,我自己是这样强烈地感觉着。我想这件东西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拥有了,我觉得我是在这种东西的维系下一天一天长大的,它伴我走过童年,走过少年,走过青春的岁月。我很想继续拥有,但是,它居然象失去不再回来的东西,找不着踪影了——怎么也找不着。如果能够有后悔药吃,我宁愿舍去一切也要把它找回来。可是,它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我又怎么把它找回来?我又怎么会舍去我的一切去把它找回来?

一个很偶然的时候,我居然找着这件东西了。那是我在回家的路上,那天的阳光很亮丽,天空的云很淡,淡到不注意就看不见,我的心情也很晴朗,因此也暂时忘却了生活中的种种不快,我兴高采烈地走着,一路领略那柔软的风,那冬日少有的妩媚阳光,还有那在阳光下暖洋洋舒展身子的牛羊以及那些常青的灌木丛,就是它们给了这冬天以无限的生机。忽然,我隐约听到一种久违的声音,很亲切。是什么声音这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什么声音让我这样忍不住去探个究竟?我说不上来,我只是感觉我必须找到这种声音的来源。我回过头来往回走了一段,没有发现什么,倒是走着走着,那声音没有了。我又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那声音又出现了,仍然是很隐约,很亲切。我爬上山坡,那声音又没有了,我在山坡上继续前行,这时候,那声音又出现了,我环顾左右,侧耳细听,不知道那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我继续寻找。终于,我找到了那声音发出的方向。

我循着声音走过去,我便知道了那是读书的声音——啊!竟然是读书的声音!就是它,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就是它,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我走近了看,原来是一个放牛的老人在那里读着书,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旁若无人地读着书,用他苍老和充满阅历的声音读着,就象读着历史,读着苍天和大地,读着现在以及未来。

我没有惊扰他,我赶紧走开了。就是这个老人,让我找到了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我继续前行,脑海里出现了许多读书的画面:很小的时候,我搬一把椅子,放在门口,我端坐在上面,旁若无人地读着书:夏天的时候,我来到屋后的树林里,在斑驳的阳光下,朗朗地读着书;或者来到河边,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用脚划着水,手里却拿着书,用心地读着……我希望回到那种读书的时光中,不应该只是我,应该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整体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