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代皇后兰若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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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双手使劲拍打着慕风的肩背,他却是不放,似乎要将这两年来的相思牵念一股脑地弥补回去,缠绵悱恻,一点一点,唇边、脸颊、耳畔、颈间,一点点吻下去,落花般温和轻柔,若兮紧紧闭着眼睛,蝉鬓微润,凝脂般的脸颊早透出红霞来。

蓦地记起是为皇后娘娘上香来此,一惊之下使了力气去推开慕风,慕风一愣:“若儿,这是为何?”若兮见他犹自灼灼盯着自己,微垂了蝤首慌道:“我竟忘了,这里是佛堂,娘娘如果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慕风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隧又忙和声低语道:“你道是我如何得知你今夜在此?原是母后派人嘱咐我的,原以为真要和我相商什么要事,却原来是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母后真真是我的恩人。”

若兮方明白皇后娘娘原是这一番苦心,暗自感激不尽,可是想想眼下处境却又惆怅满腹,即使相见又能如何?慕风能放弃秦王的身份和自己远离皇宫,一起天涯海角么?即使他的真心不容置疑,可是皇上那里又该如何交代?他如果存心阻止,即使天涯海角又能如何?

慕风早看出她的不安,伸手搂了过来入怀,婉言细语道:“若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当日为何悄悄的竟弃我而去?”

若兮微惊,他刚刚说我曾留下过什么书信,难道是那颜儿弄的鬼?可是鹤白该知道啊,他当时是眼见了小刀来报信的,难道就没有告诉慕风么?掩饰了疑惑道:“我当日,当日离开你自有一番道理,你可知晓师兄如今何处?”

慕风闻言微微的皱了眉头,明显有些不悦:“怎的突然问起鹤白?他当日托小刀带话说是有了清容的消息前去寻找,自此再无音讯,当时,当时我还怀疑是不是他带走了你。”慕风有些微窘,那声音都低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怎的那般凑巧?既然有了清容的消息也早该寻了回来,为何这两年并无消息呢?是了,这一切自然都是颜儿弄的鬼,若兮内心感叹着,颜儿原来竟然有着这么深的心计!看一眼慕风,暗想如果和他说起,他会作何反应?想了想道:“师兄并不是那起小人,我看重他的原也是他的人品,两年没有音讯,想来他是不是已寻得清容红袖另寻了住处?他原就是淡泊名利功碌之人,不来找你原也正常。”

慕风叹道:“你道我是爱慕虚荣追逐名利之人么?身不由己啊。这下好了,若儿你回来了,咱们可以厮守终身了,我带着你,咱们去寻一片世外桃源,过咱们的神仙眷侣生活。”

若兮不觉红了脸,内心却是既惊且叹,他有这番打算,说明他愿意舍弃秦王的身份,和自己相伴;他能放下这些世人追逐的名利选择自己,也真真是一片真心了!

“若儿,你说好么?”慕风见她红了脸的娇羞模样,怜惜之心大起,又俯下头去寻那花瓣样娇艳欲滴的双唇,若兮早红了脸躲开头:“仔细人来了。”

“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来了,母后自然替咱们计议妥当了的,你怕什么?要不,咱们此刻便离宫去,再不回来了。”慕风伸手在那张俏脸上一点一点轻抚着,“看见你,我才恍惚觉得犹如重生了一般,老天终是不负我这番痴心,到底把你送回到我身边来了。”

“你当真愿意和我离宫去过平民的日子么?”“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呢!此生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最平凡不过的日子我也感觉是最幸福的。”慕风双目迷离,喃喃着,“若儿,你说去哪里好,咱们便去哪里。”

若兮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一任那充满柔情的爱抚,内心似浸了蜜般甜丝丝的。却又隐隐的担忧:“我们怎么出得宫去呢?皇上如果成心干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躲到哪里去?”

“这有何难?父皇若真蛮横如此,我自与他断了父子亲情便是。”慕风眼里似闪着愤恨的光芒,“此番为他所胁已帮他隧了心愿,难道还不放我去吗?”

“可是,我听说那赫赫国已大举进犯,连齐王都要上战场了,你竟能躲开么?”若兮叹道,“为一己之私,我倒不忍你去战场厮杀,可是,想想这泱泱一国民众,终年饱受战役之苦,何时有个尽头?皇上他既有平乱统一的雄心,你我即使普通草民,也理当支持才是,又怎能此刻抽身而退?”

慕风闻言,眼中似黯然了,颓废道:“若儿,难道你竟真要我丢下你去打那赫赫么?”

若兮抬眼深情地看着他:“我自等你回来便是,如若能击退那赫赫,倒也是战功一件,到那时,只怕求下皇上,他能应了咱们也未可知。”

慕风点点头下了决心般:“好,若儿,我答应你,我就和父皇约定,如帮他退了赫赫,咱们两人便从此相守,他不得再加干预。”

若兮心内却是酸酸的,如此一来,近日就将起程了,眼见得匆匆一聚又将分离,况且此行遥遥,战场上刀剑无眼,没的不让人悬心,那泪珠早又滚滚而下。

慕风搂了她,紧贴着她的脸颊:“若儿,不必为我担忧,我一定早早凯旋归来与你团聚,放心罢,到那时没人再能奈何咱们。”

说不尽的柔情缱绻,道不完的情深款款,别后的相思,重逢的惊喜,说了又说,叹了又叹。

不知不觉间,窗上已渐渐露出曙色,天一亮,又是长长的分离。若兮忍不住抱紧了慕风:“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慕风也湿了脸颊,不住地点头:“我答应你,我都答应。若儿,你可要好好保重等我归来,有母后的眷顾,我虽放心,但保不定小人在侧,你又那般善良,凡事切记一定要多个心眼,父皇眼下既然尚未看出你的身份,你就继续掩饰着吧,虽然受些委屈,倒还能稍稍保护自己。”

若兮点头不语,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有所知,但是如今也只能如此罢了。

……

慕风同卢王齐王率大部队离去之后,若兮仍每日待在皇后娘娘身边,悉心侍奉,这些时日,她早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个尊贵无比的公主,端茶奉水都像一个最忠实可靠的侍女,挑不出一丝破绽。颜儿每日闲来无事总会跑了来和皇后闲话,对若兮她早没有了防范和警惕,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人而已。若兮方安心不少,日日悬着心期盼慕风能早早班师回朝,到那时便能比翼双飞去过最寻常的百姓生活。

琥珀却常常行踪不定,若兮几次寻她取一些饰物,都遍寻不着,又见她总是神色匆匆,因想起前番寻那莲花座一事,若兮暗疑不已,她是不是仍在寻找?那么隐秘的一道机关,寻常宫外人怎么会听说?她寻了又有何目的?这样想着,便对她的行踪留了心。

那一日午后,琥珀伺候着皇后歇息了,眼错不见就寻了个理由溜出了春僖宫,若兮虽答应了,却慢慢跟着她,看她要去哪里。

一路尾随,琥珀不时警觉地四下看看,鬼鬼祟祟地躲闪着。直到快到了婉翠宫才停下脚步,躲在一片花荫里猫了片刻。若兮见前面不远就是往日淑妃所住的婉翠宫,现今并未住人,只不知琥珀要做什么去。

琥珀却并不从正面门进去,绕到侧门,轻轻推门进去。若兮也跟着过去,只见她进去后轻轻掩了门,又四下望望才进去。

院里苔痕遍地,似乎并不是住人的迹象,若兮奇道,她来这里做什么?直到进了内堂,屋子里早狼籍不堪,想当日朱贼败兵后这里也遭遇义军搜索一空,屋里却没了琥珀的踪影,四下看看,只除了地上一些杂乱的脚印,并无痕迹可寻。一时突然看见后帐一面半人高的明镜,突然想起什么来,寻了镜架旁一枚不显眼的突起,按下去,只见那面墙竟活动了起来,闪出一道暗门。若兮想了想匆忙踏进去,果然没走几步,就听得琥珀说:“姨娘,您别担心,我此来并无人察觉,等您养好了身体,我再帮您出宫。”

一颓废的女声道:“好孩子,有你照顾,姨娘也安心了,只怕没有出去之日了呢,姨娘已是病入膏肓。”声音虚弱不禁,若兮却惊异不定,听声音明显是有些熟悉的,她怎么会藏在淑妃的住处?当日义军攻来竟没有抓住她,难道是淑妃身边伺候的亲信?又怎么是琥珀的姨娘?怎的从未听琥珀说起过?

正想着,却不留心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忍不住惊叫出声。“谁?”琥珀早冲了出来,一见若兮傻眼了,嗫嚅着道:“兰姐姐,你,你怎么来了?”若兮尴尬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呢?这么乱糟糟的地方,到底是谁在这里?”

里面闻声早颤巍巍出来一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何人来此喧哗?”

若兮抬眼一看,不觉大惊,虽然对方面色苍白,头发凌乱,衣饰陈旧,那双曾经娇媚无双的眼睛却仍有些昔日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