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地上地下
1405300000030

第30章 (30)

外面的动静不断地冲击着天佑,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滚烫。作为一个成熟的离婚男人,他也有正常的生理要求。只是来到深圳以后,在萧民浩的公司打工,他不得不压抑着自己。可是,外面的现场春宫又实在令他无法忍受,他在里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用手捶捶墙,以发泄心中烦躁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他就跟柯真如说:“我要搬出去。”

柯真如问,“你为什么啊?就为了昨天声音大了一些?这都是小事了,不行你也找个女人嘛。”

天佑说:“我现在至少还正常,我过不了你们这种混乱的生活。”

天佑打了个电话给熊韵竹,告诉她:“今天我要出去找房子,就不上班了。”

熊韵竹问:“为什么?”

天佑怎么好意思说昨晚的尴尬,就说:“没什么,就是不习惯。”

熊韵竹说:“那好吧,不过这几天公司可是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了,你把住处搞好,尽快出去跑跑。”

三个多月的三个大男人的混乱生活使天佑产生了一定要独居的念头。由于时间紧迫,他只能赶紧找房,一连辛苦地跑了几天,发现现房中最便宜的单身公寓也要400元一个月,就是那种农民房里的一房一厅,想想以后还不一定能在萧民浩的公司打多长时间的工,以后的收入也不一定能稳定,天佑想想,还是合租算了。于是,他在罗瑞合市场找到了个要合租广告,上面的写着:三房中有单房出租,新房,条件好,价格面议。后面写了一个传呼号码。天佑拨通了传呼,留言:我要租房。

不一会,一个女人复机了,声音有点甜。天佑问她贵姓,她说:“你喊我阿民就可以了,你怎么看到我的广告的?”

“我在罗瑞合市场的墙上上看到的。”

“你就在罗瑞合市场前面着等我吧,我这就过来接你,马上就到。”不一会儿,一个“大波浪”的女孩从大名学校那边走来,天佑想她一定就是阿民了。一问,果然是。阿民看了天佑一眼:“你要不先看看房子,再决定租不租?”

阿民的腿比一般女孩要长出许多,走路的姿势左右摇摆,看上去像只猫。

一路上,她没有跟天佑说一句话。天佑也不好意思没话找话,默默地跟着她走到一栋房的楼下。一打开门,一股不明的香气扑来。房间是三室一厅的格局,客厅里有个电视柜却没有电视。一间房敞着,阿民说是她住的,一张床,一个简易的布衣柜,一张梳妆台,床上铺着竹片做的凉席。阿民指着另一间紧闭着的门说:“这是我一个朋友住的,以后你喊她阿花就行了,不过她是在夜总会做部长的,白天要睡觉,你不能大声说话。”说完,阿民打开另一间房:“就是这间房,如果你中意,交了房租就可以住进来了!”

房间正合天佑意,里面什么都没有,木纹地板砖,看上去很干净,空间也还算大。

“我们这里的房租一个月加水电算你200块,你可以出去打听一下,价格绝对公道。”

天佑说:“对不起,我还有一部空调。”

阿民说:“如果你装空调了,夏天另加电费50块。不过,你来住有几条你要遵守,不准穿着短裤在公共空间晃来晃去,私人物品不得堆放在厅里,不准随便带朋友上来串门,上厕所不能不关门。”

天佑笑了,他之所以从柯真如那里搬出来不就是因为这些吗?于是,他说:“好,下午我就搬进来。”

下午,天佑将他那些零零落落的东西搬进来的时候,阿花已经醒了,这是个有着瓜子脸,大眼睛,高鼻子,长睫毛的漂亮女孩。不过,因为阿民已经介绍了,说她在夜总会做,天佑心里已经有了一种距离。好在阿花也就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天佑和柯真如把东西搬进自己的房间,不管怎么样,大家不在一起住,还是朋友。柯真如来送天佑,吕永森还在床上睡觉,死活也不起来。何真如在帮天佑装空调时,小声说:“你狗日的要走桃花运了。”

因为厅里很空,所以,经过两个女孩同意,天佑把电视放在厅里的电视柜上,熊韵竹送的餐桌和椅子也放在厅里公用。就是一个问题不好办,两个女孩子的厨房里已经摆得很满了。最后,阿民说:“你的餐具可以放在阳台的箱子里,可以跟我们共用厨具。”

柯真如说:“干脆,天佑你交伙食费,跟两位美女一起搭伙算了。”

天佑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阿民,阿民看了看阿花,阿花说:“搭伙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家里的垃圾可都归你处理。”

天佑说:“那没问题。”

柯真如说:“天佑,要不你出钱买点菜,叫美女做点菜尝尝,好吃就搭伙,不好吃就各吃各的!”

阿花白了柯真如一眼:“怎么,自己不用做饭,还挑三拣四的?”

柯真如马上告罪:“对不起,我说错了,为了表示我的悔过之意,啤酒我买。”

这天傍晚,出租屋里气氛很好,天佑和柯真如负责买菜,阿民和阿花下厨,做出六菜一汤。大家边吃边聊天,阿花问天佑:“你为什么从柯真如那里搬出来?”

天佑当然不好意思说是为什么,就借口说:“这里离公司近。”

柯真如则说:“他是为了寻找两位你们这样的美女合租,省得跟我在一起老受我欺负。”两个女孩子边听边笑,一种久违的温情渐渐感染着每一个人。

通过聊天,天佑知道,阿民是个做报关的,平时也不用上什么班,有单就做没单就在家待着。

酒到酣处,天佑问阿民:“阿柯是我好朋友,以后他来,不算随便带来的吧?”

阿花接道:“要是来的时候带点好吃的呢,就不算随便,否则恕不接待。”

再喝了一会,阿民告诉天佑:“其实你是出租屋里的第二个男性住户。我和阿花都是善良的人,对他十分热情,最终却……”

柯真如问:“骗了色,还是骗了钱?”

“骗你个大头鬼啊!那人是个小偷,趁我俩不在家,偷偷把自己东西搬跑不说,还顺手搬走了我们的电视和沙发。”阿民补充道,“还欠我们两个月的房租呢。”

柯真如问:“你们这里安全吗?可不要像我住那里,有一次,除了手机、钱包和电视机被偷外,我们和吕永森所有值钱的衣服和鞋也被洗劫一空,连皮带也被人抽走。”

阿民说:“还好吧,没听说丢过什么东西,因为这里离联防队太近了!”

住处安顿好了,天佑开始出去收账,因为现在他跟几个欠债的人已经熟了,再加上天佑也不难为他们,所以,他们都陆陆续续地给了天佑一部分。这次天佑已经学的聪明了,他一般是萧民浩给了前一批的提成,他才把第二笔款催回来,所以,慢慢地大家也形成了一种默契。萧民浩缺钱就叫熊韵竹找天佑,天佑收回钱就交给熊韵竹,然后拿提成,两个男人之间就这么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跟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孩合租的日子,并不是柯真如说的如桃花那么美,两个女孩子爱干净,天佑的衣服只要在洗手间里泡一会就要喊“臭死了”。天佑搞不明白,自己虽然汗多一点,可是也不至于那么臭吧?天气热,天佑考虑到每月只是多交50块电费,怕两个女孩有意见,有时就开风扇,可他那房间有点闷,有时就稍微把门开点缝儿,立刻就是一声“关门”。

天佑就纳闷,电视里的健美运动员们不断地哇哇叫,我就是穿个休闲短裤,你们都不让!最令人恼火的就是这电视,本来是天佑的,可是基本被两个女孩霸占了,没完没了地看那些言情肥皂剧,有时还跟着哭鼻子,天佑喜欢的《探索发现》或者球赛基本上看不到。偶尔抢着看上了,又要听一句,小点儿声。天佑这个气啊,看哑巴球能过瘾吗?不过,大体上大家还过得去,尤其是柯真如或者吕永森来的时候,总会有次会餐,吕永森又会逗女孩子开心,大家会高兴一阵子。酒散人去,一切都恢复老样子。天佑因为最近开始有一些额外收入了,所以,他也不再去卖旧杂志,但他还是挑了一些自己愿意看的保留了下来。

阿花是夜总会上班的,每天回来都是醉醺醺的,有时还在客厅里哭一阵子,有时在洗手间吐得一塌糊涂,不过,没看见她在外面过过夜。阿民的工作没有规律,忙就几天黑白不见人,不忙就天天在家做小女人。她除了偶尔在客厅看看电视以外,几乎所有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天佑想,她应该是在房间里睡觉吧?可是,人能总睡吗?

这天,天佑正在房间里看书,忽然,熊韵竹打电话给他说:“我在兰桂坊,你出来喝两杯吧!”天佑到时,熊韵竹已经叫了伏特加兑新奇士橙汁。

天佑问:“你怎么会点这个啊?这酒是男人骗女人的,喝是好喝,实际上却是喝着喝着醉了,然后就下手。”

熊韵竹看看天佑,说:“把伏特加兑橙汁,很好喝的,比啤酒好喝多了。对了,你说骗女人?我是那么好骗吗?”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喝起来,不一会儿,一瓶伏特加就下去一半了。熊韵竹眼睛开始迷离,她问天佑:“你说我蠢吗?”

天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就说:“谁说的?在我看来,你不仅冰雪聪明,而且办事有条有理。”

熊韵竹摇摇头,笑了一下:“我苦啊,我笑脸迎人,热情待人,最后落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天佑问:“怎么回事?”

熊韵竹说:“你知道我跟萧总的关系,他自然把一些闲杂事务交付于我,他幕后指挥。对于工作,我当然微笑面对,全力以赴,恨不得把每个来公司办事的人都当成自家的亲戚。可是,我最怕的就是他家亲戚中某些有鬼的家伙,时时想从我这里打听些内幕。如果没事还好,万一他们中的某个人因犯错而挨了骂、受了罚,下次见了我就会一改嘻嘻哈哈的面孔,转而对我冷眉相对、横加指责。就像他们受罚挨骂全是我的错。我即便知道一些事情,凭我和萧总的关系也不会泄密呀,更何况老板惩罚他们是为了让他们进步。想我对他们一片诚心,却换来此种回报,委实伤心、难过呀!”

天佑笑道:“这没什么啊,家族公司就是这样啊,你不用多想就是。”

熊韵竹说:“还有,公司对外应付那些工商税务等官员,老板不想理他们,但又得罪不起,给了他们钱,送了他们东西,还要对其盛情款待,我自然要作陪。想想那些小姐至多三陪,而和这些人在一起,我不但要陪吃、陪喝,有时还要陪唱、陪舞。这两天,萧总老家那个婆娘来了,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天天打电话给萧总,叫他回家吃饭,搞得我这日子天天过得就像林黛玉进贾府,时时小心,步步留意。听说她扬言要有我的好看,她家男人勾引我也是我的错?那么她家放钱的保险柜被人盗走,也要警察把她抓走吗?就说今天吧,本来是我生日,萧总说要陪我的,可刚才那地主婆一个电话,他立马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难看。”

天佑说:“得了,别想那么多,我陪你喝。来,祝你生日快乐。”就这样,两个人边喝边聊着。

“几点了?”又喝了几杯后,熊韵竹问天佑。

“几点啊?”天佑晕晕乎乎的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啊,都这么晚了啊。”

“那么晚是几点啊?”熊韵竹把头凑了过来,一阵发烫的热气从她小嘴里吐了出来,吹到了天佑的脸上。

“一点了。”天佑感到熊韵竹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

“那还喝不?”熊韵竹说话的时候身体已经完全软了。

“算了,走吧,我看你也差不多了。”天佑说。

走出酒吧的时候,熊韵竹已经不行了,于是天佑只好把她搂到怀里,扶着她慢慢的走到路边。“我送你回去吧。”天佑说完一只手抱着她,腾出另一只手对着不远处一辆的士招了招手。

把熊韵竹送到豫园新村的家,天佑将她抱到了床上,帮她脱掉了高跟鞋,又到洗手间洗了个毛巾擦了擦她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水,然后打开了空调。正当天佑从床边站起来准备出去的时候,熊韵竹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你别走,陪陪我!”

天佑不是没有对这个骨感美人动心,刚才在车上他不是没有陶醉于她身体那特有的香味以及柔软,但今天晚上,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做错事。于是,他给熊韵竹倒了杯水,看她喝下去,并扶她在床上躺下,并沉沉睡去,然后离开。

天佑回到家里,惊讶地发现,阿民还没有睡觉。就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回来晚了。”

阿民说:“刚才我看你匆匆忙忙出去,连房间灯都没关,空调也开着,我就替你关了。”

天佑说:“谢谢,就找水喝。”

阿民说:“我正烧着呢,你别那么急,喝了酒,要喝点茶才好。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宵夜,胃里有东西才睡得好。”

天佑说:“算了,要不咱们到下面随便吃点什么吧。”

阿民说:“不要了,还是我给你做吧!”见此情形,天佑也不再坚持,趁阿民作宵夜之时,他顺便冲了凉。回来看时,餐桌上有粥,有可口的小菜,还有一盘流油的咸鸭蛋。人都是将心比心,你投之以李,我报之以桃,天佑吃着宵夜,忽然隐隐约约感到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天佑还在睡梦中,电话铃就撕心裂肺地响起来。接起来,却是萧民浩,他在电话里气愤地说:“天佑,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天佑说:“我没干什么呀,怎么啦?”

“你没干什么?没干什么熊韵竹一大早地就要跟我分手?”

“她跟你分手,关我什么事啊?”说完,挂了电话。

天佑刚一进办公室,迎面碰上贾建桥,他见到天佑神秘的一笑:“你来了?正好萧总四处问你来没来呢,你快过去吧,他可能是找你有好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