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木头抄起一个凳子,双手一丢,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木头技术好,刚好套住了李德的脚踝。李德一下没站稳,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趴倒在地。这边李德还没反应过来,那边木头一个跳跃右脚踏在他的脖颈上。
“你、你好大的胆子!”李德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脸早就憋的通红。
“呸!自然比你这没有牙的蠢蛋奴才多了分胆子!”说着还不忘转身看看沈欣然,而她则东看看,西望望。貌似没有发现木头的举动,“也让你尝尝被别人践踏的滋味儿!”说着抬起脚,眼看着就要踹下去。
“不要啊!”却突然被诺儿冲上来抱住腿,“这位哥哥不要啊!呜!”
“你?!”木头皱眉,“我可是在替你报仇!”
诺儿抬眼可怜巴巴的看了看木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吞了下去。
见状,沈欣然恍然大悟。她是怕更恐怖的报复吧?而后站起,恭敬的走到贤王面前,拱手道,“这位老爷有礼了。”嗯,刚才有人叫他王爷吗?她没听到……
贤王就是贤王虽不知他是否“贤”,但却有几分王者风范。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今儿个教训了一下李德,也没怎么给他留面子。然而,贤儿却仍旧和蔼一笑,“姑娘请坐。”
沈欣然大大方方的坐到贤王对面,抬手为他奉上一杯茶水,“既然这小丫头在老爷身边不讨喜,还笨手笨脚的惹老爷生气,倒不如……”
“你想要?”贤王接过茶,倒也很绅士的品了一口。
“是的。”笑眯眯地看着贤王,眼下就等他开条件了。
“这本来嘛,我不要的东西,送你也无妨。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她犯了事儿,怎么也要得点教训。”
听听,听听!我不要的“东西”“送”。木头瞪着眼睛,偷偷的用脚又在李德脖颈上狠狠的碾了几下。
“那老爷的意思是怎么都不肯出让了?”沈欣然微笑依旧,语气却是慢了许多。
贤王笑道,“听姑娘语气,还是非要不可了?”说着,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杨清逸,“如果姑娘想抢,恐怕老夫也没办法不给吧?莫说是我,就算今天坐在这里的是朝中王爷,恐怕……你们也不会放在眼里吧?”
“怎么会?”沈欣然微笑,“当今朝中只有一位王爷,便是百姓爱戴深得人心的贤王。如果今日坐在这里的贤王,那么势必会给诺儿一个公正合理的说法。”
贤王一怔,“好厉害的丫头。”倒是将了他一军。这下可好,明明知道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明明知道她是在把他往断崖上逼,却还不能揭穿了,“其实,把她给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好容易才能听到琴抚伤的曲子,如今却被打断了。只要姑娘有办法让我再次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我便将她赠与你。”
沈欣然一怔,心中一沉,脸上却仍旧挂着笑,“呵呵,这……可真是难为我了。”转过身却笑意全无。看来她一进入逍遥曲琴抚伤就愿意抚琴,早就被贤王看在眼里。只是,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琴抚伤这是为了什么,又怎好意思前去打扰?转头,看看诺儿强忍泪水的模样,哎……
尴尬的冲杨清逸笑了笑,像是一只即将犯错的小猫。而后也不敢仔细观察他的反应便三两步来到二层……
帷幔飘舞,里面还有阵阵清香,“打扰了……我能进来说几句话吗?”
沉默稍许,沈欣然顶着尴尬,终于受不了打算退缩的时候,“当然,请进吧。”终于听到好听而略微低沉的声音。
他正用一根长针,摆弄香炉,还是美的让人无法直视,勾人心魄的让人只得愣愣的看着。
许久,见沈欣然都没有开口,琴抚伤转头道,“特地进来看我的么?不需要走近点?”
暧昧至极的话让沈欣然浑身一个激灵,“不,不用了。”说着还不忘向后退了两步,“你能不能……”
“不行。”沈欣然话还没说完只听琴抚伤冷冷道。
“为什么?”真是失算,说的同时她已经后悔,但话都问出去了,也只得硬着头皮听答案。
“我的琴不会因为她而奏响。”漫不经心的高傲语气。仿佛在说,她还不够换我一曲的资格,“不过……”说罢,抬眼看着沈欣然。
沈欣然咬咬唇角,“不行!”她知道琴抚伤的意思。无非就是以她的名义抚琴。她还没同情心泛滥到拿自己的人情去换别人的幸福。而且琴抚伤来路不明,看似很不简单。这很有可能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况且诺儿的突然发狂也有些蹊跷。
“那就没有办法了。”说罢琴抚伤又去聚精会神的摆弄香炉。
“把琴借我。”沈欣然记得很清楚,那贤王只说要听美妙的曲子,可并未说明只能是琴抚伤抚的。
“哦?你要抚琴?”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怎么?借琴也不行么?”
“不是,请便。”琴抚伤朝旁边让了让,给沈欣然留出刚好可以坐进一个人的位置。
沈欣然犹豫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没办法,虽然自知琴艺方面自己与琴抚伤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为今之计,是没有计了……
坐定,几乎是与琴抚伤背靠背。也不知是她太紧张,脸上火辣辣衬托出琴抚伤身体的冰冷,还是,他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