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起她的手,就像很多很多年之后,即使生命有再多的缺憾,只要彼此的心靠在一起,就觉得什么都是完美的。
我们可以暂时忘却很多事情,因为谁也给不了谁一切完美,我们都是世间的蜉蝣,生命只在一瞬间绽放,浮华只悬于表面,流动在后世的记忆中。
如此的相爱,不过是往生,可以把彼此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然后共赴生死。
百年后什么都带不走,唯有我爱你,是永世跟随你我的。
不记得是多少年之后,韵蕾问他:“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在战争之前,你是选择我娘还是国家?”
其实那时候已经是太平盛世,战争已是过眼的硝烟,随风而逝。可是如果呢?如果在他们那场毁灭一切战争之前,让他面对自己的心选择一次,他会选择什么呢?
南王府的荷花开得比往常任何一年都绚烂,韵蕾站在荷花池边看着他笑,那笑容就如当年大宋的德锦公主,迢迢千里海棠花落,不抵她回眸一笑。
他觉得日子已经够美满,无论是等待,追忆,抑或是相守,对望,都是上天给他的最大的恩赐,因为……他的生命里有她。
无论她是什么情形下出现,无论他们今后会如何,无论她的心在哪里……
她是属于他的,一如那满池的荷花,花开花落,总有过存在的瞬间。
韵蕾在等待他的回答,他只笑着说:“蕾蕾,过去已经过去,没有机会让父王再选择一次,所以后半生,父王只有倾尽所有爱你娘……才不会后悔。”
事实是,当年的他,无论选择国家还是锦儿,都是要悔恨的。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朵荷花,盛开得多美丽,凋零都是最终的结局。
帐外慢慢浮起曦光,帐内已经点亮了火盆,火光在他眼中跳跃,如灿烂的焰火升上了天空。
德锦靠着棉被,小巧的下颚支在棉被上,墨绿丝绸的被面衬得她的皮肤比花瓣还要剔透,一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明亮的火光,荧荧的看着他。
他在她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英俊挺拔,他忽然感觉心中被很多很多温暖的东西填满了,再也不会黑暗,再也不会冰冷。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理了理被子,为自己的下颚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德锦才抬头看着他说。
“带你回家。”他坐在床边,穿着一件单衣,竟没觉察到夜里深重的寒意。
“回哪儿的家?”她偏着头,略微的,还有些小孩子的稚气。
他的眸光忽然变深:“回我们的家。”
她的脸悄悄红了,垂着眼不敢看他深邃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叫她心慌意乱。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她一定是忘了什么东西,怎么心里会这样空旷呢?
“怎么了?”耶律寒伸出手把她抱过来,放在怀里,“什么都别想,等我们回到家,你就会好的。”
大清早,清婉就在大帐门前来来回回,走了不下一百次,头伸的比长颈鹿还长,要不是门口侍卫拦着,她早就冲进去了。
好不容易,耶律寒出来了,她猛地扑上去,抓住他问:“怎么样?”
“还好。”他理着右边的袖口,神色淡淡的。
清婉的眼睛只是直直盯着他的袖口:“那你……。”
“没事。”他还是淡淡的,眼睛也不瞟她一眼。
“喂,你也太没意思了吧,我那么帮你,你就给我这样的回报,四个字就把我打发了?”她插住腰,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站得人是谁,大大咧咧就开骂。
他望住她的神色突然缓了缓:“多谢姑娘关心,大恩大德,耶律寒定会报答,不知姑娘想要什么?”
清婉这才觉得面子上挂得住,她本来就不是爱发脾气的人,而且生气的时间也不会久:“我那是相肚里能撑船,要你什么回报呀!”一边说一边从袖口里拿出药瓶,“一天吃一粒,按时哦。”
他接过,看着药瓶也有些怔忪,清婉连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关心你,只是我让她变成这样,所以良心不安而已,你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狼心狗肺的。”话音一落立刻开溜。
耶律寒握了握瓶子,过了许久,薄唇里轻轻溢出三个字:“谢谢。”
大漠黄沙,千里流泻,亘古的天地都是这般。金辉洒下的光炽烈难耐,一切景物都似乎在微微摇晃。
德锦从帐篷里出来,一抬眼就看见前面站在金光下如天神般的男子,微微怔住。
耶律寒转过身,目光柔和:“你醒了。”
她想起昨晚在他怀里睡着,脸上一红,低声应了一声。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但是这样的感觉让她舒心,仿佛可以忘记所有的不快。
在沙漠的行程一共是七天,然后就是广阔的草原,越往北,天气就越冷,接近上京,气温已经很低了,老远的山顶上,被白雪覆盖。
德锦记忆中也见过漫天的白雪,可是始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兽毛,外面的寒冷半分都侵袭不进来。
她微微凑过头去,耶律寒靠在一个软枕上休息,闭着眼睛,睫毛在眼脸下投下一小片灰色的阴影,她忍不住凝望他的样子,这几天赶路,他像是病了,脸色越来越苍白,而且很渴睡,也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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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改革,以后不用补课,所以更新会快很多,上周学校有事,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