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司正本就在地上跪着,见到独孤烨诚,顺势磕了一个头:“老奴见过晋王殿下。”
“起身罢。”烨诚走到金司正面前,笑道;“你要罚秦雨楼?”
“她……她不尊宫里的规矩,擅离职守,还出手伤了老奴……”
“嗯。嗯。”独孤烨诚点头称是:“是该罚。”
雨楼不思议的看着他,他来干什么,落井下石?此时又听他不慌不忙的继续说:“要罚就连本王一块罚罢,毕竟是本王叫秦雨楼离开的,也是本王叫秦雨楼对司正出手的,本王难辞其咎。”
“这……”金司正抬头看独孤烨诚表情沉静,温和的微笑着,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干笑:“殿下爱说笑,殿下怎么会指使秦雨楼伤害老奴呢。”
“因为觉得你碍眼。”
静。
“殿下觉得老奴碍眼,老奴这就离开。”晋王招惹不得,金司正马上顺着晋王的话,如是说。从地上爬起来后,带着其他女官,灰溜溜的离开了。
等金司正一行人走了,气氛又尴尬下来。方才替雨楼说话的绣女,笑着招呼其他人:“大家接着做工,要不然来不及,小心受罚。”其他人忙附和着,选择性失明,不去看晋王和秦雨楼。
秦雨楼虽感谢晋王及时出手,但因对他印象不好,仍是冷冰冰的道:“谢殿下相救。”
“临时客串下英雄救美的角色也蛮有意思的。”烨诚挑眉笑:“看你这么倒霉了,发善心帮你一次。”
发善心?那金司正是皇后的人,皇后本就不待见他,若是这次回去她从中挑拨,关系只会越来越差。
唉……
雨楼欠身:“总之谢殿下相救。”说完,垂首低眉立在他跟前,不再说话。
烨诚自嘲的勾着嘴角,她都落魄的这么惨了,为什么不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和他拉近关系,让他救她出去呢。她就这样屈从于命运了?
“本王前来是为了……让你补好这个。”他自袖中取出一个双鱼图案的红色荷包递给雨楼:“仔细点,歆宜可宝贝了。”
“既然是歆宜公主的东西,还是交给针法娴熟的人来补罢。我怕手拙,弄坏了公主的东西。”雨楼说的是真心话,她经不起任何风险了。
烨诚见她推辞,突然抓过她的手,将荷包塞给她:“当还我人情。”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雨楼看着手中的荷包,暗自叹息,究竟有多少人情要还他啊。
荷包的红色刺目,眼睛酸涩,她取了巾帕去拭眼睛。
这番情景被门口站立的太监看到,很快他就将这情景告诉了舞阳侯:“晋王到绣坊让秦雨楼补荷包。并且秦雨楼好像眼睛生疾,不时流泪。”
舞阳侯王麟得了这个信息,在说给岚筝听的时候,信息简略成了。
“晋王给了秦雨楼一个荷包,然后她哭了。”
正在斗促织的岚筝听了这句话,立刻将装促织的竹筒打翻,怒道:“这才离开我几天,就明目张胆的勾.搭!”
两个黝黑的促织蹦了几下,跳入石桌的缝隙不见了。王麟心想,几百两就这么跑了。
“看来晋王对秦雨楼还不死心……”
“哼,谁对谁不死心啊!”岚筝冷笑:“是那女人想做晋王妃吧。”
王麟不知该如何接话,沉默着。很快他听岚筝道:“我让你去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按照刘希的名单,把叛徒拷问出来了么?”
“都问出来了。”
“很好。另一件呢?”
“也准备妥当了。但……殿下真的要那么做么?”
“没错。”岚筝眼底的阴沉之色越来越浓:“……害过我的,都别想逃了。”
王麟见惠王这般表情,虽是炎炎夏日,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当夜,惠王府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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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楼本想昨夜里给晋王补那荷包来着,但无奈太困,烛光又黯,眼睛受不了,只得白天在绣坊休息空挡穿针引线来补。其他人难得休息,舒腿伸腰,七嘴八舌的攀谈。比如新科状元的头发很少,扎不成发髻,大夏天仍捂着帽子,热的大汗淋漓之类。
不过今日似乎发生了大事,大家议论的火热朝天。这时身旁一个年纪比较小的绣女朝雨楼努嘴:“姐姐,不去听听么。她们好像在说……惠王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
“昨夜里,惠王府着了大火……”
雨楼一听,腾的站起来,凑到人群旁去听。
“哎呀呀,据说那火大的呀,将天都映红了。今早起来,还能闻到惠王府飘来的焦糊味呢。”
“那人呢?死了多少?”
“这就不知道了。应该不能少了。”
雨楼因为紧张,不觉咽了下口水,心里道,快说惠王有事没有,快说惠王有事没有。
但偏偏八卦的女人们就是不说重点,围绕着烧了多少间屋子,讨论个没完。就在雨楼急的抓狂的时候,其中一人神秘兮兮的道:“据说呀,惠王殿下可能真的有点问题,你们知道他见到大火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他站在院中看着大火笑着说,好大一篷焰火!自己的王府烧了,竟然说好大一篷焰火。”
雨楼舒了口气,既然能说出这么没心肺的话就证明他没事。
但马上心里又是一紧,好端端的王府怎么着了大火?难道是太子不死心,又下的杀手?他这次逃过一劫,那么下次呢。想到这里,手中的荷包不禁攥紧了许多。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吓的呀了一声,立即回头去看究竟是谁叫她。
“M-U-A—”
脸上被猛亲了一下。
雨楼惊愕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来人:“岚筝……”
岚筝的目光投向她手中紧攥的荷包,眉目间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恢复,他夺过荷包,扔到地上,然后牵着雨楼的双手晃,笑道:“好雨楼,想没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