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筝哪壶不开提哪壶,见雨楼低语不答,就涎着脸抱住她,用自己的脸磨蹭她的:“不用说,我也不知道你舍不得我。”雨楼道:“你快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岚筝虽不愿意,但迫对方的武力威胁,不得已松了手:“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的,世道艰险,你一个女儿家,生活多有不便吧。”
“世道艰险也险不过皇宫王府,恶人再多再坏也比不上你一个。”雨楼认准了岚筝十恶不赦。忽然她看到自己手中的信的黑墨阴了,质问岚筝:“偷看过了是不是?”
岚筝装无辜:“我刚要看,你就抢走了。”
“骗人!那问你为什么墨花掉了。”
“你自己手湿抓的。”
“我记得我没碰过这个字。”雨楼道:“你还不承认是你。”
“一定是你记错了。”死不承认。
雨楼深知与他争辩也是白搭,折起信来:“承认与否,都不重要,反正我认为是你看,就是你看的。”
岚筝叫屈:“哪有你这样的,你这不是开一言堂,做霸王生意么。”
雨楼冷哼:“对你这个小无赖没道理可讲。”
岚筝演戏上入了境界,真的以雨楼冤枉了自己自居,缠着她不放。从沐浴更衣完到晚饭前反复叨咕:“你还我清白,你还我清白……”好像雨楼真的夺了他的清白似的。
医馆厨房的老嬷子做的饭菜当然不合岚筝的胃口,吃了一口忍不住要吐,雨楼斜眼:“不吃就走。”瞪的岚筝脖子一挺,把饭菜咽了下去。
味同嚼蜡的吃了没几口,就撂下了碗筷,哀声叹气:“雨楼,苦了你了。”
“不苦,一点都不苦,我好着呢。”笑如春风:“没有皇宫的尔虞我诈,不用担心被皇后叫去问话,我过的舒坦着呢。闲来无事看看医书,弄弄养生之道,滋润着呢。我寻思着吧,过了年,等天暖和,便出了京师,漫天下转转。我自长这么大,只在十三岁那年回过老家一趟,出此之外,哪都没去过。既然生在了这个世界上,自然要趁老之前,多走走,转转,才不枉来此一世。”
你想的还挺美的。岚筝哼:“你就不怕遇到危险啊。”
“我和我武功高强的夫君一起去。”笑靥如花。
“什么?”岚筝差点咬到舌头:“夫君?”
他就是她的夫君,可他武功不高,绝对不是说他,倒是晋王身手不错,难道两人已经暗下了什么约定?
“嗯。”雨楼托着下巴,展望未来:“我要比武招亲,选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做丈夫,然后和他云游四海。”
岚筝几乎要掀桌,他怒吼:“你当我是死的啊!”
雨楼斜睨他:“当然了,比武招亲的人还得加一个筛选资格就是保证,不会虐待我。”
岚筝的气势被打掉一半:“……你怎么又提起这个了。我都说了,让你烙我一个还回来了,你就当它过去了吧。”
雨楼冷笑:“我还偏就不用你还了,我就永远记得你对我的恶行。我不相信你会改,也不给你改的机会!”
“你太狠了罢。”岚筝哀嚎:“哪有你这样的,不给别人重新做人的机会。”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小心眼。”
“对,我就是小心眼,缺乏海一样的胸襟,也不能撑船,你伤了我,我一辈子都记得。”
岚筝决定走柔情战术,道:“雨楼……我是因为爱你,才脑袋一热,做出蠢事的……”
“你爱我?”
岚筝使劲点头:“嗯,嗯。”
“跟我有什么关系!”雨楼扔下碗筷,起身就走。
岚筝脆弱的心肝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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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筝赖这不走,说什么都不走,偏要当夜宿在医馆,雨楼就让更夫,寻了间客房给他住,岚筝哪里受过这种苦,睡到半夜只觉得床榻铬的骨头疼,被子也不舒服,关键是思念佳人,无心睡眠。便起身来到了雨楼的小筑前,拍她的房门:“雨楼,雨楼……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
拍了一会,不见回应。岚筝冻的一哆嗦:“雨楼,雨楼,你让我进去吧……”
此时门内传来雨楼极不耐烦的声音:“冷就回自己的房间去。”
“那里好冷。”
“加炭火。”
“加炭火,不如抱着你暖和。”
“……”砰的一下,从里面踢门:“快走,不要再烦我!”
岚筝拍着门道:“你看你,我说了实话,你怎么还生气了。”
雨楼告诫自己,此人是胡搅蛮缠的无赖,与他较真就输了,吸气吐气,心平气和的端着蜡烛回身准备去睡觉,任岚筝怎么敲都不理他。
“雨楼!下雪了!”
雨楼听到他的话语,忙起身打开窗子去看,果见外面撒盐似的开始落雪,北风一刮,地上便是一层白。
“阿嚏——”岚筝此时道:“雨楼,你不开门我就不走,明天让京师都知道你把我冻死了。”
她顿感绝望:“好了,好了,给你开门就是了。”将门一开,岚筝就一把抱住她,嘬嘴:“我是不是冻的牙齿都冷了……啊!”岚筝叫:“你拿蜡烛烫我!”
“谁让你老实,自己撞到。”
岚筝吹着被烫伤的地方,道:“你真狠心。”
“不及你。”雨楼冷哼转身走向床榻,分出一床被子给岚筝:“拿着打地铺吧。”
岚筝围着火盆取暖,先应下来:“嗯,我先烤会火。”
“不许搞小动作,否则……”
岚筝忙举手表示诚意:“我哪敢。”雨楼这才瞪了他一眼,回到床上睡去了。等雨楼一躺下,岚筝就开始打喷嚏。她旋首见岚筝围着火盆瑟瑟发抖,心想,装的,装的,不管他。但煎熬了一会,难改善良的本性,对他道:“过来吧。”
岚筝摇头:“不去……”
“少废话!”
他低头不太情愿的走过去,到了床前便再忍不住倒在她身上,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