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连锦年嘴角的笑,华清心中惊惧。
那笑容,她从未见到过,不像他往日那般的恬淡温柔,却如魔鬼一般,让她心里无端害怕。
她没有在父皇脸上见到过这种笑。
或许,这便是父皇做不了一个好皇帝的原因。
“皇上,”侯德宝上前,“是不是该让王将军……”
连锦年略略一点头,表情寒冷如冰,目光如炬。
侯德宝恭敬地退下。
“什么王将军?”难道他早已经安排好了,知道林暮会起兵造反?
没错,她是让裴祖寿去提醒他,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林暮打算什么时候造反?
唐贵妃……
一时间,所以的事情仿佛都串联在一起。
连锦年为何要亲自陪她上玉岚山,朝中那些流言为何他一直不放在心上,为什么林暮会说唐贵妃被连锦年赐死,而实际上却似乎根本没这件事!
这根本是连锦年为了制造假象,告诉林暮与定远侯谋反时机已到,从而一举将他们歼灭的计划!
而她,亦是这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苦笑。
人生,不过是一局棋。
你把他人当作棋子,你亦被他人当作棋子。
连锦年早知道她的计谋,她的报仇计划,才配合她将杭逸风推到唐令心身边……
不一会儿,却听见外头忽地鼓声雷动,呼声大起,接着便是一阵兵器相接的打斗声。
连锦年脸上是满意的笑。
侯德宝匆匆从后面跑来:“启禀皇上,王将军已经率部到达,正在剿杀逆贼。”
连锦年淡然点头,转而对华清道:“公主受惊了,先回屋子里,喝杯茶压压惊吧。”看见华清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讪讪地转过头去。
“对不起,形势所逼,我并不是有意欺瞒的。”
华清默默转身。
心下平静。
他的确是个皇帝,一个真正适合做皇帝的人。
忽地,从旁的侍卫中窜出一个人影,一把拉了华清,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呼地飞身上檐,翻出墙去。
庵外的厮杀顿时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你要做什么?”难掩心中的恐慌,华清拼命挣扎着,却忽地寒光闪过,已有一把剑架上她的脖子。
“不要乱动!”那人恶狠狠地。
连锦年亦翻身出来,抽剑直对那人:“将公主放下!”目光中凭空多了一股杀气,比那剑上的寒光还要寒冷刺骨。
那人见连锦年出来,心知也不是连锦年的对手,威胁道:“连锦年,你敢动,我就割断她的脖子!”
连锦年咬牙。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救得了华清而不伤她一分一毫!
那边林暮看见这边的动静,亦喊道:“连锦年,让他们都给我退下,否则我就拿傅华清陪葬!哈哈哈,我林暮一介武夫,能有先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和你最爱的女人给我陪葬,死亦无憾!”
华清看连锦年脸上的表情,是恼怒,是心疼,是不安与紧张。
“连锦年,江山要紧……”
若我死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便能结束了,傅家的天下,连家的天下,早便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只要连锦年能治理好国家,她认了!
她死了,便不用在徘徊在爱与恨之间,杀与不杀之间,报仇与放弃之间……
那很痛苦!
很痛苦……
“你敢伤她一分一毫!”连锦年黑着脸,威胁那男子,同时拔剑出鞘,剑上寒光闪耀,一股寒气逼人。
华清明显感觉到那人抓住她的手有微微的颤抖。
他在害怕!
连锦年的武功造诣,怕是天下人都略知一二,武林盟主的外孙,其实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把剑扔了!”那人哆嗦着,“不然,我割断她的喉咙!”
连锦年望一眼林暮,见他已被王简将军缠住,无瑕顾及这边的情况,余光扫过,嘴角是一丝冷然的笑意。
“你以为我丢了剑,便伤不了你?”他回复了一贯淡然的笑,让对手捉摸不定,“看来你对自己信心十足。”
那人被连锦年笑得一哆嗦,手中剑竟一抖,在华清白瓷般的颈脖上划出一道血痕。
“唔——”华清忍不住低吟。
那人吓了一跳,赶紧看住连锦年:“你不要过来,我只是不小心的……把剑扔了,叫他们都住手!”
见到那血痕,连锦年早心疼得咬牙,恨不得一剑刺穿那家伙的脑袋,却琢磨不定那人的武功,不敢轻举妄动。
“来人!”他大吼一声,“传朕旨意,所有人撤离三里以外。”
旁有人得令下去,不一会儿便听见王简大军得令撤离的声音,接着便是林暮骑马过来,越行越近,一路上是得意不已的笑:“连锦年,我就知道你的死穴在这傅华清身上,才派了人潜伏在她身边……”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影,从另一边飞身而出,手中的剑不偏不倚地斩断了挟制着华清的那个侍卫的右手。
“哐当”一声,是剑落地的声音,伴着一声闷响,是那只断臂。
“嘿嘿!”侯德宝得意地笑着,只知道他是这皇宫的总管,却不知道他也会这么一手吧!
连锦年急忙一把拉过华清在怀里,怒吼道:“王简何在,给我将这逆贼拿下!”
瞬时间,是地动山摇的呼喊。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林暮刷地脸色惨白:“呀——”挥剑迎战,却已是必败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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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私人原因,明日停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