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怀疑，澄清
听闻这天是姬息生日。
虽然留用察看的期限还远远没到。但这段时间他的表现还真是不错。再也没有见过优优安安一回。
每天为她洗脚，揉腿，捶背，任劳任怨。
有时候看得出他很想和她亲热，但是看桃夭夭不表态，他强忍着，很自觉地不打扰她。
是时候关爱一下夫君了。她所受的这一切辛苦可都是为了夫君。
桃夭夭来到姬息的寝宫。
“君侯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呢！”桃夭夭问姬息的内侍。
“君侯就是让我们弄了好些桃木送进去。不知道在忙什么。”
桃木？
桃夭夭蓦地想起了姬息为她刻桃木簪那一刻。心里顿时微风吹皱一池春水，泛起点点涟漪。
走进寝宫，见姬息手里拿着一柄小刻刀，正全神贯注地雕刻着什么。
贮物柜上，桃木雕成的簪子一支比一支精美。
桃夭夭轻轻走过去。
姬息正在雕刻的是一尊女人的小像。眉眼已经很分明，看得出雕的正是她本人。其它的部分还只是初具雏形，细节有待完善。
“夫君！”桃夭夭深情地叫了一声。
姬息听到桃夭夭的声音，抬起头来。
桃夭夭一眼看出老公清瘦了不少。却更帅气了。
桃夭夭又爱又怜，嗔道：“你雕了这么些宝贝，怎么也不送给我？”
姬息落寞地一笑：“你现在可是富可敌国了！哪还用得着这些小玩意？”
桃夭夭闻言一震。
这些日子常常有大宗客户来定购考察。那可都是达官显贵有钱的主。像这种VIP客户桃夭夭都是亲自接待的。
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桃夭夭将从前喜欢的桃木饰品都摘下来，换上了贵气袭人的金玉系列。
时间久了，习以为常。她自己并没有觉察到有多少改变。他却都看在心上。
是她亏欠他了。
桃夭夭悄悄走出了姬息的寝宫。
片刻之后。
内侍喜气洋洋来请姬息：“君夫人来了！”
姬息放下了手里的活儿，随了采儿来到主殿。
殿内早已设下酒宴，却不见桃夭夭。
“君夫人在哪儿？”
采儿施了一礼：“请君侯入座稍安，君夫人即刻就到。”
姬息疑惑地坐下了。
有内侍抬来一只大大的箱笼。
采儿打开箱笼，露出一面圆形大鼓。鼓上伏着一位美人。
她的头低垂着，隐隐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双手搭在鼓面上，十指纤长如玉，指甲上涂着蔻丹，红白相映，衫子掩不住她玲珑诱人的身体曲线。见之令人意乱神迷。
鼓乐响起。
美人闻声起舞，舞姿曼妙，都是以前未见未闻的，令人耳目一新。
只是美人始终背对堂上，看不清她的容貌。
音乐突然一变，鼓声紧密起来。美人猛地一个旋身，长衫飞出，露出一身露背装。肤如凝脂，体态曼妙，已知定然是位绝色佳人。
美人甩去了长衫，身体似乎摆脱了束缚获得了自由，随着节奏快速舞动。腰肢猛摇，仿佛一团移动着的激情之火。
美人舞到兴起，踏下圆鼓，舞到了姬息的面前来，一连几个回旋，装作收势不住，跌到了姬息怀里。
姬息这才看清，美人就是桃夭夭。
她这身装束太过奇异，音律舞姿也太过奇特，竟使他一时没认出她来。
“夫人，你这是……什么舞？从哪里学来的？”姬息瞠目结舌。
桃夭夭嫣然一笑，款款地说：“你不是对无双公主无限神往，遗憾无缘见她吗？这就是那位无双公主跳过的舞！不瞒夫君，这次我去娘家，路遇无双公主，我一路与她同行，蒙她指点，所以略会一二。早就想让你们一饱眼福，只是最近一直在忙没有时间。今日是夫君的好日子，为妻我没有什么好送给夫君的，所以奉上歌舞博夫君开心一笑。夫君，我跳的舞好看么？”
“好，好看！舞跳得好，夫人的创意也好！夫人有心了！”姬息连连赞叹。
桃夭夭附在姬息耳边悄声说：“这类舞蹈走的是性感路线。夫君感觉如何？”
姬息没有回答，呼吸却深重起来，眼神也变得迷离，横抱起桃夭夭往室内走去。
缠绵过后……
虽然仍是有遗憾，感觉美中有不足。但桃夭夭感受到姬息的用心，已十分满足。
姬息似是十分疲倦地睡去。
桃夭夭看到那尊他快要完工的桃木小像。眉渐渐地蹙到了一起。
小像雕得挺传神的。但，那小像所穿的衣服，竟然不是她平时所喜欢的长裙。而是一身有着西式风格的晚礼服。
她只在假扮无双公主的时候穿过那样的礼服。从未在他面前穿过。
他就算是再有才，也不可能仅凭道听途说，就能把那晚礼服雕得惟妙惟肖。
难道他见过她穿那套晚礼服的样子？
桃夭夭翻身坐起。
采儿找到姬息的时候，姬息正在桃园内凝神看着已经完工的小像。
微笑在他的脸上定格，映着从树缝里穿过来的阳光，焕发出一道金色的光彩来。
采儿轻咳一声走近姬息，施了一礼问道：“君侯可有见到君夫人？”
“哦，”姬息答道：“君夫人不在这里。”
采儿一跺脚焦急道：“哎呀，真急死人了，君夫人到底去哪儿了？无双公主要走了，君夫人再不去她就要不辞而别了呀！”
“你说谁？无双公主？”姬息眯起了眼睛。
“对啊，无双公主来看君夫人。她们聊了一会儿，君夫人来了客户，就先离开了。现在无双要走。我找了很多地方，就是没找到君夫人！无双公主时间很紧呢！”
姬息微微一笑：“这样，你告诉我无双公主在哪儿，我先去陪着她，免得失礼。你继续去找君夫人。”
“那就有劳君侯了。无双公主就在百花谷的那间椒房里。”
自从有了钱，桃夭夭正式把百花谷建造一翻，赐名为伊甸园。姬息送给她的那间小木屋被她在屋檐上用小红尖椒摆了“椒房”两个字，用泥糊上。就正式命名为椒房了。
姬息来到椒房。
椒房里果然有位美人，亭亭临窗而立。
“不知无双公主光临。姬息这厢有礼了！”
“是夭夭夫人深爱的夫君姬息君侯吗？”美人问，并不回头。
“正是。”
“我是来看尊夫人的，没有说要见你。我一般是不见男人的！”美人仍未回头。
姬息微微一笑：“寡人此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夫人说曾与公主一路同行。有些话寡人不便当面问夫人，所以想同公主聊一聊有关的话题。”
“既然如此，君侯有什么想知道的，请尽管讲。只是我不与外间男人见面，君侯只在门口就好，不可进屋来！”
“这个自然。那我问了。听说公主与我那夫人是好朋友？”
“正是。尊夫人聪明睿智美丽大方人见人爱，与一般女人大不相同。我们一见便很投缘，成为了不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么说来，如果我夫人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讲的心里话，公主都是知道的？”
“可以这么说。尊夫人心胸坦荡，说话行事只问自己的真心，是肯与朋友苦乐共享的知性女子。我若是个男人，定要不惜一切换她爱我一次！”
“多谢公主夸奖！请问无双公主，你一路到过诸多国家，也去过晶国吗？”
“晶国？没去过。君侯何以有此一问？”
“晶国是个大国嘛！离中原也近。对了，我夫人一路可有向公主提到晶国？”
“略提过一两回吧，也没说什么，只说晶国其实没有中原人想象中那么愚昧可怕。”
“那倒也是。”姬息附和一声，又问：“这一路到过不少富庶之国，我夫人跟着公主可算是大开了眼界了。惜国国小民弱，我夫人可有遗憾？”
“君侯这是什么话？”美人责备地说：“君夫人就是知道惜国国小民弱，才不惜降尊迂贵陪我同行给她的产品做推广，想赚些钱为君侯减轻财政压力。
这正是我佩服君夫人的地方。一般的女人没钱花就会抱怨，却不会自己想办法。君夫人不仅能自食其力，还能为国分忧，可算是一位奇女子！”
“那……”姬息弱弱地问：“我夫人有没有觉得哪国的君侯特别了不起？对他特别欣赏？”
美人笑了：“君侯莫非是对自己不够自信么？还是对自己的夫人没信心？”
姬息有些狼狈地道：“不是我不自信，也不是对夫人没信心，我只是太在乎她，担心她年纪还小，容易受蛊惑。”
“尊夫人当然也有一般女孩子特有的虚荣心。不过据她讲，来自异性的那一部分虚荣，君侯已经完全可以令她满足。
至于来自物资的那一部分，她会自己去创造。所以君侯完全可以放心，她不会被其他的男人迷惑。”
“听公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没有什么问题了。谢谢无双公主。不知公主可有什么想问我的么？但问无妨。”
“问题我倒是有几个。君侯在回答我的问题时，可以做到只看着自己的真心，不考虑其它的么？”
姬息沉吟道：“可以。”
“听尊夫人说，君侯听了无双一些传闻，对无双颇有向往。可有此事？”
姬息笑道：“有便如何？没有又如何？”
美人说：“我听尊夫人对君侯诸多描述，心内对君侯也存有好奇。如果君侯真如夫人所说，对无双有所期待，无双愿与君侯见上一面。”
姬息笑着说：“寡人听说中原来了外国公主，自然是有点好奇的。但这种好奇与见到三只脚的猫，五条腿的马没有什么两样。说到向往和期待，那是远远谈不上。一定是我夫人曲解了。”
“这么说来，君侯对无双并无幻想？”
“寡人此生得以遇见我夫人，已是心满意足，再无其它想法。”
“既然如此，为什么尊夫人说，君侯对她……请恕无双直言，她说每次与君侯亲热，总觉意犹未尽。她怀疑君侯心里想着别的女人。”
姬息暗道一声惭愧，矢口否认：“决无此事。定是我夫人误会了。要不就是公主听错了。”
美人冷哼一声：“我听得清楚得很，尊夫人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君侯可以以一敌二，甚是生猛，却从未对她那般过！”
姬息暧昧地一笑：“我那夫人跟公主可真是无话不谈哪！连这个都告诉公主了！”
“不要转移话题。你最好如实招供！”
“好吧，我如实招供：那一回，我只是失眠睡不着，让两个小妾在旁给我唱催眠曲。我们什么事情也没做。”
美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我一并告诉你。”姬息耐心地问。
“有。听说君侯以前对晶国是很反感的，现在却跟晶国搞上两国外交了，这是为什么？”
“唉！”姬息叹口气：“这事说起来都是因为我的夫人、你的朋友桃夭夭。”
“为她？”帘内的美人似乎很震惊。
“当时我的夫人要回娘家归宁，说是从小离家没有在父亲膝下尽孝，这次要多待些日子陪陪父亲，还嘱咐我不必去接她，是时候了她自己会回来。我没有多想，满口答应。就在她离开一段时间之后，我收到一封从晶国来的信，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我怕误事，就亲自带着信来到成国找她。到了成国我才知道，我夫人她根本就没来成国。我又惊又怕，担心她出事。又觉得晶国这封信来得蹊跷，就折开来看了。信是晶国令尹写来的，说很感谢我夫人一直以来跟他的合作，很欢迎她到晶国去做客。”
美人插话道：“尊夫人跟晶国令尹通信的事我知道。贵国的谷无突是晶国令尹早年失散的儿子。尊夫人帮他找到了谷无突。所以晶国令尹一直很感激尊夫人。
谷无突不肯回晶国。尊夫人就隔段时间把他的情况告诉令尹。她是可怜一个做父亲的心。”
“原来如此。可我那时不知道。我怀疑我夫人是去了晶国，赶紧去打听消息。夫人的消息没打听到，却听到铺天盖地的关于无双公主你的消息。时间正好跟我夫人离家的时间吻合。我决定看个究竟，就追上了你的旅游团。”
帘内的美人颤声问：“什么？你追上了我……的旅游团？”
“是啊，我不仅追上了你……的旅游团，还发现我夫人也在给你……做翻译。于是我一路暗中追随保护。就这样跟到了齐国。”
“你还跟到了齐国？”
姬息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对，我跟到了齐国，发现你有危险。你有危险就是我的夫人有危险。我很担心。但以我的能力又帮不了你们什么。没有办法，我只好借用你的法子。你一路用齐国吓倒了那些小国。现在要对付的齐国这只老虎，只有请出晶国这头狮子了。于是我快马加鞭，跑到了晶国。”
“你到晶国干什么？”
“我到了晶国，给晶王献了一计。说现在中原的小国都想投靠大王，但是碍于齐国的威风，不敢冒然背叛齐国投靠晶国。如果晶国能够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超过齐国，那些小国一定不会再犹豫不决。只要小国承认晶国是中原的霸主，晶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称王了！晶王听了很高兴。说他早就想跟齐国较量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我说，我就是来向晶王报告一件事情的，这件事情如果做得好，晶国就可以师出有名了！于是我把无双公主周游列国，在齐国受困的事告诉晶王。并告诉他，我已授意无双公主打着与晶国未来王后的旗号去吓唬齐国了。如果齐国真敢扣留公主，晶国就可以以讨还王后的名义攻打齐国。中原小国也会趁此机会投靠晶国。没想到我那条计策还真管了用。齐国真的不敢扣留公主了，却导演出了一出要用妓女比美羞辱公主的闹剧。我于是又想出一条连环计，请晶王拿出晶国的国宝和氏璧交给我去帮无双公主。齐国如果贪图宝物，晶国一样可以师出有名。晶王接受了我的计策，不过他没有把和氏璧交给我，而是亲自带着和氏璧去了齐国。说他早想看看齐国是不是真的出美女。后来齐国到底没有落中圈套。我献给晶王的计策也流产了。不过总算帮公主脱了险。就这样，惜国跟晶国有了往来。”
“原来那个在齐国给了我锦囊，帮我出主意的人是你！”美人的声音十分激动。
姬息笑道：“公主不必感激寡人，寡人为的不是公主，而是我那位胆大妄为喜欢冒险的君夫人！”
美人柔声道：“虽说君侯不是为无双，但无双受了君侯恩惠却是事实。
请君侯到房中来，无双既然与君侯有这等奇缘，愿以身侍奉君子一次，以报君子恩德！”
姬息连连摇手：“这个……就不用了。”
“难道君子是嫌弃无双姿容丑陋，配不上君子么？”
“那倒不是。姬息虽然看不清公主容颜，但看了公主体态动人，又听公主声音悦耳，更从公主言谈中探知了公主才情，断定公主必定是位绝世佳人，与我那夫人定是不相上下。”
“既然如此，君子为何拒无双于千里之外？”
姬息嘿嘿一笑：“公主既是我那夫人的闺中密友，我怎么可以占公主这等便宜？被我夫人知道必定伤心。姬息只好有负公主美意了！这就告辞！”
“你给我回来！”美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比芙蓉花还要俏丽的脸来。
额心一点桃花，娇媚动人。
姬息佯作吃惊：“你……你不是外国来的无双公主吗？怎么变成了我夫人的模样？”
桃夭夭双臂一伸，缠住姬息脖子，口中说道：“你算了吧！这时候了还装蒜有意思吗？你既然一路追随，还跟我到了齐国，又怎么会不知道无双公主就是我，我就是无双公主？还有你那尊小像，如果不是因为看见过，怎么可能雕出那件惟妙惟肖的晚礼服？”
姬息喟然一声长叹：“你终于承认你就是无双公主了吗？从你回来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等你亲口把这件事告诉我，你就是不说。我当你是要瞒我一辈子哩！”
“所以这些日子你才郁郁不乐，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找我说清楚。”
“说清楚？怎么说？你叮嘱过我不要去接你的，结果我不仅去了成国，还怀疑你去了晶国。万一你不理解我，说我不信任你，还跟踪你，我怎么说得清？”
桃夭夭亲着他道：“傻瓜，你一心想着我的安全，在危难时刻给我出主意，帮我脱险，我怎么会不理解？你为了帮我，竟然还去了晶国……夫君……为难你了……我好……感激！”
“爱我吗？”姬息在她耳旁呢喃。
“嗯。”幸福凝成一团浓雾挡在眼前，迷得桃夭夭睁不开眼。
“非常非常爱吗？”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去攻打成国，你也支持我吗？”
桃夭夭眼皮也没抬。
攻打成国？这老公也太会开玩笑了。
虽说惜国现在有了点钱，过了上真正的贵族生活。但要去招兵买马扩充地盘那是远远不够的。
再说姬息不是那种人，她桃夭夭也没有那样的野心。攻打别人是不可能的。别人不来攻打惜国已经是万幸了。
他的用意应该是在问她老公与老爸哪一个更重要吧？
只听说过女人在老公更爱老婆还是更在老妈的问题上纠缠的，没见过也有男人纠缠于这样的问题。
桃夭夭再亲他一下道：“我知道你不可能去攻打成国。但，不管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她转过脸来看着姬息：“夫君，你不是真有什么事情要我为你做吧？”
“没有。”姬息迅速地答道：“现在还没有。”
他回答得太快了，倒叫桃夭夭觉出了一丝丝慌乱的意味。
桃夭夭爱意无限地凝望着他：“我是你夫人，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一定不要客气！”
“那……我就说了。”姬息缓缓道：“夫人，你研制出了香水，赚够了女人们的钱。有没有想过再研制出一种产品来赚男人们的钱呢？”
“什么意思？”桃夭夭疑惑地看着姬息。
“是这样的，我在梦中得到一个酿酒的配方，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所以就问问你的意思。想不想酿酒赚钱呢？”
怎么，他也有这么奇异的梦么？
难得夫君有这等做生意赚钱兴趣，桃夭夭立刻夫唱妇随：“既然有这么好的事，咱们就再研发一个新产品。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桃夭夭立刻翻向坐起，记下了夫君口授的酿酒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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