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饥荒，谣言
好几天没见到姬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
难道最近太忙，没有给他送温暖，他有了新欢？
桃夭夭派人打听的第一拨人回来汇报：君侯没有跟优优安安在一起，也没有找新的女人，更没有出入娱乐场所。
桃夭夭心一沉：不是女人的原因。那就是出大事了！
果然第二拨人来报：惜国闹饥荒了。大部分人没有吃的，国家粮库里屯积的粮食都快放光了。君侯和大臣们商量了三天三夜，也没想出对策来。
桃夭夭心说这么大的事你跟那帮窝囊废商量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来问我呢。
随即想到姬息一定是怕她操心累着，所以瞒着她一个人扛。
夫君我知道你为我好，问题是你一个人扛得了吗？
桃夭夭思量着来到议事的大殿。
大臣们知道这位君夫人非同凡响，行完礼，纷纷给桃夭夭让坐。
“没有粮食，咱们先找邻国借，行不行？”桃夭夭说出在路上盘算出来的方案。
大臣甲回道：“不行啊，咱们国家小，耕地面积也小，种的那点粮食年成好也只够糊口的，这情况邻国都知道。借了也还不上。谁肯借给咱们？”
“既然借了还不上，那咱们干脆去买，行不行？”桃夭夭财大气粗。
大臣乙回道：“这个方法如果只是惜国一国闹饥荒，还是可行的。但是今年的饥荒属于天灾，邻国都没能幸免。他们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咱们拿着钱也买不到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让一国饥民等死？
早知道是这样，不做香水红酒，干脆就做方便面得了！
方便面？
桃夭夭眼睛一亮。方便面她现在是做不出来，但是她可以教国民做豆面啊！那是灵兽梦貘教给她的法子。那东西吃一顿管几天，用来抗灾最管用了！
就是制作工序麻烦了些。要想教会全国国民，恐怕又得劳神费力了。
但劳神费力也得去干啊，谁叫她的老公是他们的君侯，她是他们的君夫人呢！
桃夭夭问道：“如果咱们只是买些黑大豆，火麻子，糯米和小枣，买不买得到呢？”
大臣丙是管理农业的，站起身回道：“黑大豆，火麻子和小枣不是主要食物。这几样东西应该在民间收集得到。
只要说是君夫人有用，相信国民们感激君夫人免税赋的恩德，不要钱也愿意献出来。就只是糯米这一项，恐怕有些难办。”
桃夭夭当即下了死命令：“马上传令下去，一边收集黑大豆、火麻子和小枣。一边想办法去弄糯米。只要有，我们愿意高价购买。凑齐这些东西，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保惜国平安度过饥荒。你们赶紧去办，待在这里愁白了头也愁不出粮食来的！”
大臣们赶紧分头去了。
“我们想了几天也没想出办汉来，你有什么好办法？”姬息疲惫地问。
“夫人自有妙计。”桃夭夭扮个鬼脸，心疼地看着美男老公：“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我。干活我可能不中用，但是想办法出点子，我一定比你那帮大臣行！”
“又劳烦夫人了！”
“说什么呢。夫妻是要同甘共苦的！你先去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安顿好了老公，桃夭夭把生产车间的全体人员召集到一起，开始给他们培训豆面的制作方法。
这本来也是一个大赚一笔的好项目，但现在国难当头，她也就当作布施算了。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是不会对外说出这个秘方的。希望不要有人从中悟出商机。
负责找糯米的官员很快反馈回了消息：搞是搞到了一些，但离君夫人要求的数目还远远不够。还是高价买来的。而且，再也买不到了。
真是个坏消息。
但也有好消息同时抵达。那是晶国令尹斗伯比的一封信。
斗伯比在信里说，他知道了惜国的情况，也得知君夫人缺糯米。他的粮仓里就有糯米。也愿意拨出一部份来给君夫人。还可以不要钱。
但只一条：必须他的儿子谷无突亲自去押这批糯米。如果谷无突不去，则再高的价钱他也不卖！而且也不会让别人卖！
这老头是想儿子想疯了！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他的要求一点也不过份。甚至让人同情，想帮他一把。
桃夭夭把斗伯比的信摊到谷无突面前。
谷无突看了信，深思半晌说：“好吧，我知道这一次不去是不行了！我就去走这一趟！不过，我得把话说明白了：我走这一趟，不为惜国，也不为晶国那老头子，我为的是君夫人！”
桃夭夭笑道：“好，好，我知道了，我领你的情就是了！就当我欠下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一定还你！”
谷无突当天就启程去了晶国。
当天晚上，姬息搂着桃夭夭问道：“不为惜国，不为他爹，就为君夫人。我看谷无突那小子是喜欢你！”
桃夭夭忧心忡忡：“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晶国可是比咱们惜国强大得多！就是一个令尹的势力，也抵得过好几个惜国了！我真担心他一去不返。好多事情都是他在负责，我现在真是少不了他呢！”
姬息胸有成竹道：“他既然是为了你，只要你在惜国，他就一定会回来！”
桃夭夭拿过姬息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你一向不喜欢晶国，这次受晶国恩惠，会不会心里不爽？”
“不会。”姬息平静地说：“其实在我心里，是在乎的就是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
有了谷无突从斗伯比那儿弄来的糯米。又有了灵兽梦貘当初给她的豆面秘方。惜国平安度过了饥荒。没有饿死一个人。
桃夭夭看到统计数据，终于松了一口气。
很有成就感地回到燕尔宫，就见采儿在打一个宫女。
“我叫你造谣……我叫你乱嚼君夫人舌头……”采儿一边打一边数落。
“采儿，你疯啦！下这么重手，自己不痛吗？”桃夭夭拉开采儿，心痛地看着她打红了的手。
“我真是要疯了！小姐，你不知道她们在说你什么！气死我了！”采儿说着又狠狠地抽了宫女几下，自己的眼泪也流下来。
“说我？”桃夭夭愣了一下，没想到采人打人竟是因她而起。
“说我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采儿恨恨地指一指那宫女：“你叫她说！我说不出口！”
又狠狠地踢了那宫女一脚：“忘恩负义的东西！说！”
宫女伏在地上，一连叩了几个响头，求饶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乱说了！求君夫人饶了奴婢……”
“你到底说了什么？告诉我，我饶了你。”
“谢谢君夫人！其实这话也不是奴婢说的。宫里宫外的人都在传……说君夫人……有妖法，只要是有君夫人在的地方，就不得安宁太平。还说这次的饥荒……是因为君夫人违背祖宗立法，重商轻农，大搞香水红酒谋取暴利，触犯了主管农业的天神，所以惜国才会闹饥荒。还说……是上天想给夫人一次机会才传授给夫人制作豆面的法子。如果君夫人不及时收手，这种灾难还会再次降临……还说……”
采儿见桃夭夭已经气得浑身颤抖，又踢了宫女一脚：“你闭嘴！还说说说你个头！你想气死君夫人啊？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从前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活少了，你就有时间嚼舌头了……！”
“采儿，你别再骂她了，要不是她，我们还蒙在鼓里呢。”桃夭夭止住了采儿，又问那宫女：“你说，宫外的人都在这么说？”
“嗯嗯，”那宫女使劲点头：“感谢君夫人大恩，让奴婢们七天内可以休息一次。昨天正好奴婢轮休，就回家了一趟。结果听到到处有人在说君夫人……有妖法……奴婢不信，回宫来问姐妹们，原来她们也都听到了。我们正在说这事，就被采儿姐姐撞到……”
那宫女说着泣不成声：“君夫人对我们怎么好，怎么可能是妖？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信……”
桃夭夭无语，嘿然走进了内室。
想不到自己一番苦心经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难道国民们没有享受免税免赋的甜头、大臣们没有享受到加薪分红的好处么？
他们哪一个在享受到那些好处时不是乐呵呵的嘴都合不拢？为什么遭遇了一次天灾，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再有，遭受饥荒的并不是只有惜国一个，别的国家也有，难道那也是她的罪过？
说什么上天想给她机会才传授制作豆面的法子给她。若真有这样的事，上天也未免太瞧得起她了！
这制造流言的人想像力可真够丰富的！
到底是谁要跟她过不去？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有人掌握了香水和红酒的配方，想整垮了她，自己搞独家经营？
不可能，香水的配方只有她和姬息知道，红酒更是她一个人独创配制。
再有一种可能，就是采购员从采购的原料中悟出了配方。
可是采购的事情只有谷无突一个人在做。谷无突决不会这样对付她。他是她的左膀右臂，没有他，她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如果他想拆台，只要撒手不管，她就一切没戏了。何必多此一举制造流言？
可是，除了谷无突，还有谁能从这件事情中获得好处？整垮了她，唯一能继续经营的，就只有他谷无突了。
一定就是谷无突！只有他嫌疑最大！
罢了，没有谷无突就没有这个生产基地，也没有小桃花这个牌子。谷无突原本就应该获得更多的。
她也不是没考虑过让谷无突持一半股份，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就沉不住气地要逼宫了。
这手段也未免太阴毒了些。损害了她的名誉就不说了，更重要的，辜负了她对他的期望。她一直认定他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没想到是自己有眼无珠，错把匪类当英雄。
……
桃夭夭叫来了谷无突。
“外面那些流言都听到了吧？”
“什么流言？”谷无突装作不知。但他的表情泄露了真相：他明明是知道的。
“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不只我一个，还有你啊！”桃夭夭冷笑着说：“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外面满世界的人都在疯传，惜国君夫人有妖法，只要是有君夫人在的地方，就不得安宁太平。还说我违背祖宗立法，重商轻农，大搞香水红酒谋取暴利，触犯了主管农业的天神，所以惜国才会闹饥荒。还说如果我不及时收手，仍要一意孤行推广商业，这种灾难还会再次降临到惜国人民头上……”
“这是造谣！君夫人放心，我一定抓到造谣生事的人，让他说出陷害君夫人的真相，再将他碎尸万段！”
“算了。没准那个人是我一直看得很重要的一个朋友呢！我桃夭夭交朋友向来谨慎，交一个就付出一分真心。万一他真是我的朋友，我承受不起那份被背叛的伤害。”
“那，君夫人叫我来的意思是？”
“我决定金盆洗手，从此不再染指商业。小桃花这个牌子就交给你啦，香水和红酒的业务也是你的啦！
打下这片江山，你本来就功不可没。我早就打算要让你持一半股份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就全给了你吧！”
“我不同意君夫人退出。但是目前的形势我也知道，君夫人暂时是需要避一避嫌。
我都想好了，在我揪出造谣者之前，就按君夫人说的，我先把一切都接管起来，不再让君夫人出面。
我只有一个要求：真相查明后，请君夫人回到我们中间来！”
他答应得倒爽快！真相查明？只怕永远也查不明了吧！
桃夭夭心中凉透，冷冷道：“好了，一切就照这个意思办。你走吧。我累了。”
谷无突像是从桃夭夭的冷淡中觉察到她的怀疑，眼睛渐渐泛出红意。发狠地说：“不管君夫人信不信我，我一定尽快抓到那个造谣的人，让真相大白于国民，让君夫人早日回到公司来！”
桃夭夭再次疑惑起来：难道造谣的人真的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
桃夭夭当众宣布了退出小桃花的决定。
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个造谣的人肯定就是谷无突。
所以，对于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她根本就没存希望。
没想到谷无突很快就把两个人带到了她的面前。
桃夭夭看着那两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是——优优和安安！
这两个人已经成为惜国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之一。完全得益于她。她们是最不应该拆台的呀！
莫非抓错了人？
“你是怎么查出她们两个的？”
谷无突也是一脸不解：“我还没来得及查呢！是她们自己要求我带她们来见君夫人的，说谣言是她们放出去的！我就带她们来了。”
“你什么都没做，她们就自首？怎么可能？你一定对她们做过什么吧？”桃夭夭怀疑地看着谷无突。
会不会是占了小桃花自己心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故意买通了这两人来糊弄她？
谷无突回忆了一下。
“我就是对她们说了要她们暂时从小桃花公司离职，因为她们都是夫人的人，我担心国人怀疑夫人退出小桃花是作秀，所以才做此决定。”
这似乎没什么不对。换了是她也会这么做。
“然后？”
“然后她们赖在我那里不肯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宣誓对小桃花的深厚感情，说她们宁肯降低些待遇也要留在小桃花公司。我只好谣言的事情告诉她们，并说等我找到了那个造谣的人，澄明了真相，就让她们再跟你一起回小桃花来。”
难道是这两个女人不想离开公司，想胡乱作个假证平息此事？
“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向不喜欢为难女人，你们别逼我！”桃夭夭逼视着优优安安。
如果真的是她们造谣中伤她，她可就要不客气了！扪心自问，她待她们不薄！
两个女人扑通就跪下了：“君夫人，我们对您可是一片忠心啊！这不，听说只要查明找出造谣的人，君夫人就可以保住小桃花公司，我们俩立刻就说出了真相。我们都是为了您着想啊，要不然，我们可以一辈子都不说的！”
桃夭夭冷哼一声：“别说得那么动听！我知道你们不是为我着想，而是舍不得小桃花带给你们的优厚待遇。这也没有什么错。但你们既然知道我给你们的好处，为什么还要制造谣言放冷箭害我？”
两个人连连叩头：“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君夫人啊！谣言虽然是从我们嘴里传出去的，但主意可不是我们想出来的。又是天神又是国家，我们就是想破脑壳也想不了这么有水平的谣言来啊！请君夫人明查！”
“这么说，你们背后还有一个主谋？这就对了！说！是谁？”
优优安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下头不吱声了。
“谷无突，你叫两个人贩子来，直接把她们送到妓院去！所有名号一律革除，相关待遇取消，所有私人财产一律入库充公！”
“好的，君夫人！”谷无突转身欲走。
优优安安一人抱住他的一条腿：“别去，我们说还不行吗？”
“那你们就快点说啊！”谷无突劝道。
安安叹口气：“唉，事已至此，说了会很惨，不说会更惨，还是说了吧！”
“我们说了，夫人可别说是我们说的啊！”优优哀声乞求。
“你们痛快点好不好？再不说我就去叫人了！”谷无突不耐烦了。
“姐姐，你说吧！”优优求安安。
安安瞪优优一眼：“你以为我说了你就可以没事吗？一起说！”
“好吧。”两人数完一二三，异口同声地说：“是君侯！”
“君侯？”
桃夭夭和谷无突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遍。两个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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