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顷,小桃进来回报,“皇上还在养心殿,只是…只是……”她突然说的颇是为难。
我轻轻道,“你继续说下去吧。”
小桃望着我试探的说出:“刚才小盘子回来说…皇上还在养心殿…只是,今夜招幸了那贵人,邢贵人,裕贵人……侍寝!”
虽然,见刚才小桃的神色我已经有了不好心理准备,但是当听说他今晚同时招幸了三个贵人,我顿觉得仿佛被雷击中整个脑子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我紧紧抓着衣摆的手苍白而颤抖,这是报复吗?惩罚我的不忠?他如果要将这个作为伤害我的武器,那么他成功了,直中我的软肋,为什么现在我们要互相伤害?我们不是爱着的吗?为什么要伤害对方呢?“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旻宁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旋。
我半响不语,小桃在一旁焦急的唤道:“小姐…小姐…”
我方回过神,异常坚定的道,“吩咐备轿,赶紧给我梳妆,我要去养心殿。”想那被招幸的贵人还需要时间梳洗打扮,我必须赶在她们前面赶到养心殿见到旻宁解释清楚。
我坐在梳妆镜前,小桃麻利的将我的发髻打散很快出了一个繁杂的百花头的雏形,仔细的插着珠花,被旻宁打烂了的梳妆盒早已被换掉,地毯上的狼籍已被清理
我思绪略一镇定,要怎么解释呢?怎么样才能不伤害到恺呢?今天我确实是去赴约的,虽然被旻宁看到的是场意外,可那确实是真的,我像掉进了一个永远转不出的套子里,条条都是死路,要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我呢?我实在想不出该去说些什么,要去吗?我犹豫茫然了,陷入了无禁的绝望当中……
小桃突然轻唤我,“小姐梳好了,您要穿哪件衣服?”说着已经将那檀香木的衣橱打开,我望了一眼指了一件红罗蹙金旋彩飞蝶旗装,那鲜红的衣服穿上后,我突然觉得好象那日满眼都是红的婚礼,那样极至的幸福与浪漫。旻宁,不管怎么样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可以还没争取就这样败下阵来。
外面的轿辇已经备好,我出了大殿,月亮被乌云盖住了,只透露出很微弱的光芒,上了那华盖的轿辇。
几日之前,我还曾捧着食盒走过这条路,只是如今却是截然不同的,如今更多的是憔悴与惶惶不安,难道我们的缘分也注定就这样尽了吗?上苍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捉弄我?
到了养心殿外,远远的犀牛角宫灯明灭不定,我步履沉重的走过去,冷冷的风飕飕的划过脖颈,我觉得有些冷微微的缩了缩脖子,大殿的剪影此刻模糊不清,黑乌一片,小卓子正守在宫外,见我过去颇是有些尴尬的打了一个千:“娘娘…不,小主,您来……这”这称呼生生在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已被割去名位复降为贵人。虽然我从未看重那名位,但旻宁的绝望确实那样清晰可见。
我望着小卓子道,“我要见皇上,劳烦公公通传。”
小卓子面露难色的道,“小主……皇上已经歇下了,而且侍寝的小主马上就到。您这时候要见皇上,恐怕…不妥吧。”
我又重复了一遍道,“我要见皇上,劳烦公公通传。”却是无比的坚定不怒而威。小桃却趁机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金元宝。
小卓子望着我叹了口道,“那小主,您在这稍等,奴才去给您通报。至于皇上肯不肯见您,这就不好说了。”说着推开那雕花的长门进到殿中。
外面夜风鼓鼓,小桃忙将雕花暖手炉递给我,我摆了摆手并没有接,此刻却是焦躁而不安的。,不一会那雕花长门开了,我几许期待的望着小卓子,“怎么样?”
他回禀道,“皇上说不想见您,让您回去……”
我的心好像突然沉向了湖底,这时候十二个驮妃太监分别驮着三个像蚕一样被氅衣裹着的女子。
我知道那是来侍寝的,我自然也知道她们进去将会发生什么,我愤愤的望着这一切,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那么足够了,我做不到看着你左拥右抱还去卑微的求你原谅,我终归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左不到心无旁蒂。
那雕花长门又一次被打开,那三个女子被依次抬了进去,然后门又被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朦胧暖意的光芒。
不一会那几个太监拿着刚才裹那三个女子的氅衣出来,我知道她们已经被放到了那明黄宽大的龙床上,而我的夫君现在应该在临幸他们……
我转过头去,两行清泪划落脸颊,有热到冷,似乎是瞬间的变化,心痛成一团,几分哽咽的轻轻道,“小桃,我们回去吧!皇上没空见我的。”那声音随着鼓鼓的夜风吹散,轻薄而无力。
小桃忙掏出手绢为我拭干了泪迹,关切的道,“小姐,您别哭了,这风那么大别把眼睛吹坏了。”
然后,扶着我一步步走出养心殿的院子,刚出了养心殿,只听小卓子在后面轻轻唤道:,“娘娘……您等等”
我站住,回过头来轻轻道,“我已复降贵人,当不起公公这声娘娘,公公还是快回去伺候吧”
小卓子却是恭敬道,“小的有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等我回答,小卓子继续道“恕小的多嘴,您前几日昏迷不醒万岁爷,日日守着您却不吃不喝;您高烧不退,他将自己冻透了给您降温;您也知道皇上这些日子一直吃素,您知道为什么吗?”
他为我做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