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见我突然如此郑重的问到此事,确定的点头道,“是呀,小姐生下来手掌便有一颗红痣。”
我的脑中突然一闪,思路渐渐清晰了,年前在旻宁御案上看到的那本秀女名册,应该记录了如月有红痣这个特点,旻宁应该早就发觉我根本不是那个真正的如月了吧?
可这是欺君的死罪,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呢?那晚他临走前轻拍我的手掌绝望的说出的那句,“记住,欺君是死罪。”……
他的包容换来欺骗,让他如此的失望。
可他即使如此火大,却终究不肯要我性命,我的心里满是酸涩,身为一个帝王,他包容我的实在太多了。而我对他一片情意的辜负也的确太多了。
为什么这一世的爱情要如此纠缠?为什么幸福总是来了,又远远的离我而去。
心里满是失落的惶惶不安,仿佛丢失了许多十分重要的东西。
其实,人最可怕的是空虚,每当我被这些失去的东西纠缠的体无完肤的时候,都会有深深的绝望感。
傍晚的时候知晴突然来报,“瑞亲王求见。”
还没等我反应,那一身桀骜的绵忻已出现在我面前,直直的道:“你跟我皇兄不是一直很好吗?这是突然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就给降为贵人了。”
他话问的那么唐突,让我一时语塞,只是轻轻道:“臣妾御前失仪,遭到处分也没什么奇怪的。”面对绵忻我又要怎么解释呢?只能照着旻宁的圣旨原封不动的说上。
绵忻望着我半响,满是狐疑的道,“不会吧?失仪就将你降位?!以我看来皇兄不是一般的宠你,怎么会为这么个原因就把你的贵妃位给革了呢?”
他是知道旻宁为我处心积虑准备那场惊喜婚礼的,又怎么可能相信我仅仅是因为殿前失仪便被取消了册封。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只有那雕花小机上鎏金瑞兽图案香炉中的百合香发出丝丝袅袅的轻雾,弥散开来。
倒是绵忻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尴尬:“皇兄一定是为了边关的战事烦的,才有如此反常的反映。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别难过了。”他突然像个大哥哥一样温言安慰起我,他虽桀骜但心底却是热情的。
只是,我与旻宁与锦恺之间的这些恩怨纠葛他是不会明白的。
他突然拉起我便往外走,小桃一惊忙拉住他道,“王爷,小姐怀了身孕,这么晚了您要拉她
去哪啊!”
绵忻却道:“我有东西给她看。”然后不由分说的便把我往外拉。
并且还对着小桃道:“你叫他们也都出来。”
我有些生气得道,“绵忻,你放开我,我不想出去。”
棉芯却不理会我依旧拉着我道,“看你闷闷不乐的好像跟掉了魂似的。”
来到院子中,已是月上西梢,淡淡的月华普下一片清色朦胧的月影,风微微的有些冷确是沁神。
我突然想到九门应该已关,于是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出宫?”
他狡黠的一笑在月色下却是被涂了一层清色朦胧,“给你看这个东西白天不能看。”
说着变戏法似的从白玉雕栏的柱子下取出了一包东西,打开却见是一包魔术弹,此时他已经将一个火折子点燃,拿起一只魔术弹点燃,顿时五彩的火花绽放开来,小桃他们也颇是兴奋,也都纷纷拿了一只去点,顿时整个院子充斥满绚烂的五彩。
绵忻将一只魔术弹递到我手中,呼唤道,“你快来玩呀!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有些孩子气的对我说着。
花火一茬接着一茬,绽放着一片欢笑的海洋,我的心情似乎也被微微感染,燃烧的烟火弥散开薄薄轻雾,好似一个灯火璀璨的仙境。
绵忻见我终于面露笑意,突然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似的满足的笑了笑,小桃总是有意无意的偷偷望着他,嘴角轻抿着含蓄害羞的笑意,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这时候小桃手里的烟火灭了,绵忻手里正好刚点燃一支便递给了她,看的出那一刹那她脸上满是激动的喜悦,脸颊在绚烂的烟火映衬下淡淡的粉红色。
焰火终是有燃尽的一刻,绵忻有些孩子气的道,“下次我多弄点回来玩。”
小桃似乎是不加思索的道,“好啊好啊!”说出口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只是微微一笑并没点破什么,月色阑珊刚才放烟火的轻雾还未散去,绵忻却突然说想跟我谈谈,众人很识趣的退下。
他却变戏法的从身后变出一个红珊瑚,甚是可爱,递到我的手中。
他笑着道,“这可是我去蓬莱的海底亲自抓的哦。”
我轻轻笑着道,“呵呵,谢谢。”似乎海中的生物都是有灵性的,沉浸在那蔚蓝宁静的海底。
他却有些不好意思的喃喃道,“其实,我觉得这珊瑚很像你,满是热烈与灿烂。”此刻的他像个害羞的大男孩。
我只是望着他,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弟弟了。
他望着我很桀骜得道,“不过,皱着眉头的样子可不好看!”
我轻轻笑了笑,似那云雾缭绕中淡淡的月华,“不好看就不好看吧。”冲他撇撇嘴。
绵忻突然很据建议性的道,“等着我带你去蓬莱吧,那里海底有许多漂亮的贝壳还有珊瑚,我教你潜水。”看的出他满眼皆是期待。
我笑着道,“我现在还在闭门思过中,你把外面形容的那么美好,存心诱惑我啊!”进了这宫门想出去哪有那么容易,他终有些孩子气将问题想的过于简单。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身份,尴尬的笑笑。我却不以为然。
他又跟我聊了许多他四处游玩的趣闻,他像只桀骜的鹰向往的永远是外面广阔的天空,他见时候不早告辞的时候才告诉我,他因为尚未成婚所以旻宁就将养性斋赐给他在宫中侍候太后的时候暂时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