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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太阳强烈的灼伤大地,它高高的坐在天上,任意妄为的释放自己脸上的热,完全不顾及地上的人们。宫蓝矍冷着一张脸走进高三(5)班教室,就算太阳再猛烈,再灼人,也融化不了她脸上的冰霜。

“姐姐,你怎么了?”茉莉轻声道,一进教室就觉察到宫蓝矍的异样。

宫蓝矍之所以会出现在教室,显然不是来上课的,她阴着一张脸自顾自的在收拾东西,就算同学们对她议论纷纷,她也不理不睬。

“姐姐!”

宫蓝矍抬起头,强颜挤出一个笑脸,“我要走了,以后都不会出现在瑞金女高。”

茉莉的心“咯”一下,似乎漏跳了一拍,呆呆的看着宫蓝矍,惊得说不出话来。

宫蓝矍拿起背包,转身离开教室,刚到门口就遇到了来上课的朱震恺。

朱震恺愣了愣,轻声道:“蓝矍。”

一道犀利的光闪过,宫蓝矍斜目瞥了朱震恺一眼,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开教室。

朱震恺赶紧伸手想拉住宫蓝矍,可手刚伸到一半就停止了。拉住她能说什么呢,在同学面前大吵一架吗,这不是为人师表该有的,更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朱震恺回过头,愣愣的看着宫蓝矍远去的背影,脸上爬满哀伤。

沈希问眉毛动了动,调头看向一侧的许利,“看到没,朱老师和宫蓝矍闹翻了。”

“这样才好呀,我们才有机会。”纪雯偷笑道。

许利给了纪雯一记白眼,因为这句话正是她想说的。

“笨蛋,到这个时候还搞不清楚状况。”柏瑶突然插话道,丢了一份报纸到沈希问面前,“昨晚宫自在遇袭,差点被车撞死,他们都怀疑是朱老师做的。”

“什么?”一个女生突然高声道,沈希问许利齐刷刷的望向声音的主人。

茉莉黑着脸,气呼呼的走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柏瑶为之一震,嘟起嘴,向后退了几步小声道:“我是听爷爷的学生说的,他刚才是宫自在的主治医生。昨晚宫自在报警,说是朱老师开车撞的他。”

茉莉咬咬牙,眉毛拧成一条直线,眼里的愤更甚。

“茉莉,你们在做什么,现在可是上课时间。”回过神的朱震恺一眼就看见站在教室中央的茉莉。

“朱老师,你为什么不跟姐姐解释清楚,”茉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朱震恺面前,“为什么不解释?”

朱震恺撇撇嘴,露出无奈之色,“茉莉同学,现在可是在上课。”

“难道上课比姐姐重要吗?”

“……”

“快追呀,追出去跟姐姐解释清楚。”

朱震恺叹了一口气,将脸撇向一边,“她根本就不相信我,解释是没用的。”

“朱老师!”

“快回位置坐好,我要准备上课了。”

“哼!”茉莉跺跺脚,大哼一声,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瑞金女高异常的安静,宫蓝矍回头看了看,竟有些不舍。虽然她刚到这所学校不久,但这里有她的一切,还有她唯一的朋友。前面就是大门,穿过这扇铁门,她或许会失去一切。

“蓝矍,我们快走吧!”门外,易轲站在车边催促道。

宫蓝矍又回头看了看,朱震恺并没有追来,她将失去与朱震恺唯一的这点关系。宫蓝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要走出校门,可刚转身,茉莉就出现了。

“姐姐!”茉莉大叫着,上前拉住宫蓝矍,“姐姐,你不要走啊!”

“对不起,让你等我那么久,可是我这么快就要走了。”

“姐姐,朱老师是被冤枉的,这件事绝对不是他做的。”

宫蓝矍拂开茉莉的手,“你不要替他说话,要不然我会恨你的。”

“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朱老师吗,他可是你爱的人。”

“就因为他是我爱的人,我才没有判断的能力,我才要离开,我不想在相信他以后才发现这只是一个骗局。”

“你爱他就应该相信,我保证……”

突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毫不客气的将茉莉的手拉开,“蓝矍,我们快走吧,宫世伯还在等我们。”

“姐……”茉莉还想说什么,可刚开口就卡住了,因为她的手腕格生生的痛,好像快被挤碎了。

茉莉吃痛的看向易轲,似乎明白了什么。易轲一侧嘴角微微上扬,抽筋似的笑了笑,好像在笑茉莉自不量力,又好像在笑茉莉多管闲事,又好像是在对茉莉做出忠告。茉莉一颤,有一股寒气从裤腿传遍全身,整个身体都战栗起来。

看到宫蓝矍走远,易轲这才松开手,留下一个诡异的笑转身离去。

茉莉很想追,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就这样,茉莉眼睁睁的看着宫蓝矍坐上易轲的车扬尘而去。

“啊。”茉莉倒吸一口凉气,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泪水倾巢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为什么不阻止,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分开吗?”

透明的空中聚集起一团黑影,一个人漂浮在半空中,高高的发髻,黑色的袍子。

“我们能做什么?”

“你可是判官!”茉莉回过头,恨恨的盯着徐默仙。

“这又怎样呢,”徐默仙上前几步拉起茉莉的手,刚才被易轲拉过的地方出现一条长长的淤青,“单凭你的力量,根本就不能阻止她。”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一片小小的荷叶能有什么作为?”

“不是还有你吗?”茉莉收起恨恨的眼视,一脸祈求的看向徐默仙,现在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徐默仙了,“姐姐辗转投胎千世,只为与小阎王重续前缘,可每一世都遭到孟婆的破坏,害他们有始无终,有头无尾。只要了却姐姐的心愿,她就能归位,小阎王也能回到地府,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让姐姐消失,非要让他们承受那种哀莫大过于心死的痛呢?”

徐默仙没有说话,但有一丝动容,与其让小阎王带着哀伤回到地府,倒不如让他了却心愿心甘情愿的回到地府,可她真有那样的度量吗?让自己的未婚夫去爱别人,她已经默默忍受了几千年,难道还要继续吗?

“大人,求你了,现在也只有你能够帮他们。”

“容我好好想想。”徐默仙单手托腮转过身,一脸凝重,慢慢消失在茉莉面前。

……

经过连日悉心的照顾,宫自在日渐康复,宫蓝矍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笑意。晌午刚过,宫蓝矍就开心的推着宫自在出去散步。

“爸爸,你感觉怎样?”

宫自在乐呵呵的坐在轮椅上,笑得合不拢嘴,似乎经过这次大劫变了不少。

突然,一个穿着麻衣,头发花白的大婶从草丛中蹿了出来,并挡住他们的去路。

“请问,请问你们是宫老爷和宫小姐吗?”大婶胆怯地问道。

宫自在和宫蓝矍对视一眼,都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婶。

看见两人一脸疑惑,大婶又继续道:“我,我叫左满英,我是朱震恺的妈妈。”

宫蓝矍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禁多看了大婶几眼,原来朱震恺的妈妈真的还在世。

提起过去的往事,左满英潸然泪下,将朱孝志的抛弃,朱震恺的孝顺全都讲给他们听。出于同情,同于对朱震恺的爱,宫蓝矍深信不已,对朱震恺有一丝歉意,但宫自在却冷着一张脸,好像有点嫌恶。

“你对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左满英刚把事情讲完,宫自在就毫不带感情地问道。

左满英拭拭眼角的泪水,伤心地说:“我儿子是无辜,那天他确实和我在一起,医院的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所以呢?”

左满英抬头看了宫蓝矍一眼,“我希望宫小姐能够原谅小恺,不要同他分手。”

“哼,”宫自在冷冷一笑,抿着嘴不满道,“朱孝志为了让朱震恺进宫家,可以骗我们这么多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钱,又撒一个谎来骗我们?”

“爸!”宫蓝矍不满的叫道,其实她很想相信朱震恺,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告诉她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给了她一个相信的理由,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听见有人否决,当然会不高兴。

“我说的都是实话,”左满英顿了顿,继续道,“小恺说宫老爷为人多疑,越是清楚解释他越是不信,可看着小恺一脸痛苦的样子,我的心真的很痛。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每次从学校回来都会伤心好久,我知道他是在想宫小姐,所以我才想来跟你们解释清楚。”

“不用解释,我……”

“妈,”宫自在刚开口,朱震恺就一脸担心的跑了出来,“妈,你怎么跑出来了,口罩也不戴,小心感染。”说罢,朱震恺掏出一副口罩替左满英戴上,因为着急,还没注意到旁边有什么人。

左满英笑了笑,有些苦涩,“小恺,我没事,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你不要浪费这么多精力在我身上。”

“说什么傻话。”

左满英又笑了笑,“大家都羡慕我好命,有一个这么孝顺的儿子,你说呢,宫小姐?”

宫蓝矍一怔,咬住下唇呆呆的看着朱震恺。朱震恺同样一怔,慢慢回起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心上人。宫蓝矍轻轻一笑,朱震恺立马仿佛置身于鲜花灿烂的春天。

“好了,不要再演戏了。”宫自在突然开口,打断了这一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那天亲眼看到开车撞我的人就是朱震恺,就算你们的演技再精湛也改变不了事实。”

“宫老爷,真的不是我们小恺做的。”左满英苦苦哀求道。

“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不用这样。”

“好了,好了,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宫自在不悦的白了朱震恺一眼,自己摇着轮椅要离开。

“爸,你就相信恺哥一回吧。”

一道犀利的闪过,宫蓝矍为之一震,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宫自在愤愤的瞪着宫蓝矍,“你现在是不是宁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爸爸。”

“不是,我……”

宫蓝矍上前几步,想拉住轮椅的把手,但宫自在闪身,不愿,“你如果相信他就不要理我!”

“爸,你不要那么固执。”

“我就是固执,怎样。”

宫自在摇着轮椅,固执的要离开,一不小心,轮椅撞上一块石头,宫自在被摔了出去。

“爸!”

一旁的朱震恺赶紧伸手要拉住宫自在,但刚动身,身体却突然动弹不得,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将他拉住,定在了原地。宫自在骨碌碌的从朱震恺身边划过,摔到旁边的花园里。

“宫世伯!”刚好露过的易轲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可宫自在已经昏迷不醒。

“爸!”宫蓝矍哭着跑了过来,看到受伤的宫自在,心就更痛。

“宫世伯,你醒醒,你醒醒!”

宫自在毫无反应,宫蓝矍气愤的回过头,大声指责朱震恺道:“你为什么不拉住他?”

我突然之间动不了了。朱震恺轻轻一笑,连自己都不愿相信这样的解释,更何况宫蓝矍,可是他刚才明明就是不能动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先送宫世伯去急症室吧!”易轲抬起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但眨眼就消失了。

“你太过分了!”宫蓝矍留下一个恨恨的眼神,跟着易轲走了。

“小恺,刚才……”

朱震恺拍拍左满英的手,眉头紧锁,他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他只知道他和宫蓝矍好像越来越远。

……

急症室的灯一直亮着,宫蓝矍焦急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想她昔日如何霸道,现在却手足无措。易轲温柔的搂着宫蓝矍,默默无语,就这样搂着,只求给她最大的鼓励。朱震恺倚着墙,双手插在裤兜里,不停的叹气,看到易轲与宫蓝矍如此亲密,他的叹息声更重。

眨眼工夫,灯突然灭了,宫自在被推出急症室。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易轲扶着宫蓝矍赶紧围了上去。

医生掉下口罩,一脸的抱歉地说:“宫小姐,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宫先生因为脑部受到振荡处于晕迷状态,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醒,我们就不能确实了。”

“你,是说宫世伯变了植物人?”易轲惊讶道。

医生抿抿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啊。”宫蓝矍倒吸一口气跌坐在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爸爸正在逐渐康复,怎么会突然晕迷不醒呢?”

“蓝矍,你别这样。”易轲安慰道,但脸上却有一丝奇怪的表情。

宫蓝矍抿着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但不是任何东西都非常听她的话,泪水仍淘气的跑出来,打湿她的脸庞。

“蓝矍,对不起。”朱震恺一脸歉意的走过来,连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宫蓝矍含着泪冷冷一笑,“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让时间倒转吗,为什么你不拉住他,为什么!”

“我……”朱震恺叹了一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它实在太荒谬。

“你故意的对不对,我爸爸不肯相信你,你故意见死不救对不对?”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宫蓝矍撇过头,自始至终没看朱震恺一眼,“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我也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

“蓝矍!”

朱震恺想上前跟宫蓝矍解释清楚,但被易轲拉住了,“朱老师,你先走吧,这里有我。”

朱震恺看了宫蓝矍一眼,伤心的走了,因为宫蓝矍不再相信他,也不再需要他,她的那里有一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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