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努力永远受人控制,首先是因为它仅仅发生在眼前的一瞬间,即发生在超越时间的那一点上,在那种情况下,过去与将来相接近,人永远是自由的。
其次,这些努力受人们控制,还因为它们不是去完成某些可能完成不了的行为,而仅仅要求对人来说永远可能的克制,即努力克制违背爱他人和认识人自身的宗教意识的行为。
对肉欲的放纵把人引向一切罪孽,因此为了与罪孽作斗争,人们需要努力克制放纵的行为、言论和思想,即努力超脱肉体。
一部分人有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优越性的错误认识,把人引向一切诱惑。因此为了与诱惑作斗争,人应该努力克制自己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行为、言论和思想,即努力使自己谦虚起来。
对虚伪的认可把人引向一切迷信,因此为了同迷信作斗争,人应该努力克制自己有违真理的行为、议论和思想,即力求真实。
放弃个人利益、谦虚和诚实的努力,在人身上消除通过爱使他的灵魂与其他生物和上帝融合的障碍的同时,又给予他永远是他可能获得的幸福,因而人所想像的恶无非是表示:人错误地理解自己的生活和不去做那惟他所特有的幸福允许他做的一切。
人所想像的死亡,同样如此,仅仅对于那些认为自己的生命处于时间之流失之中的人而言才是存在的。而对那些认识生命的真谛、认为生命是人在现时为了摆脱阻挠他与上帝和其他生物融合的一切而作出努力的人来说,没有,也不可能有死亡。
对于理解自己的生命像它应该被理解的那样的人来说,惟有通过爱,惟有依靠人在现时的努力才能获得对自己宗教意识的认识而使自己的灵魂日益与一切生物和上帝融合,不存在肉体死亡之后他的灵魂会怎么样的问题。灵魂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而永远只存在于现在。至于肉体死亡之后,灵魂将如何认识自己,人不应该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为了使人不把自己的精神力量集中于关心自己个人的灵魂在想像出来的另一个未来世界中的地位,而仅仅专注于取得现今这个世界完全确定的、没有任何力量能破坏的、与一切生物和上帝结合的幸福,人不应该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的灵魂以后会怎样,因为如果他理解自己的生命,就像它应当被理解的那样,把它看作是自己的灵魂与其他生物的灵魂以及与上帝不断的、越来越紧密的融合,那么他的生命就不可能是别的,而只可能是他的追求,即任何什么也破坏不了的幸福。
请抬高你的头,挺直你的腰,心中充满希望,热切地接受大自然给予你的一切。用你机智的头脑警觉周围的一切变化,勇敢地面对明天的日子带给你的希望、梦想和目标。
在希望中生活——狄克斯
请抬高你的头,挺直你的腰,心中充满希望,热切地接受大自然给予你的一切。用你机智的头脑警觉周围的一切变化,勇敢地面对明天的日子带给你的希望、梦想和目标。让一切有碍你进步的琐细烦恼、失望、不自信都见鬼去吧!
在障碍面前,有人会被吓得心惊胆战,有人则会把它当做一块踏脚石。至于你会用它来攀登上进或颠跛下坠,要看你接近它时的心情而定。
假若我们已经尽可能地做到最好,以自己累积的经验来面对生活时,却仍然大大地跌了一跤,这真是一件令人十分遗憾的事。如果摔跤过后,我们已经失去了重头开始的资本,那么这样的损失将会使我们更加难以接受。
可是,我们面对生活的信心尚存,我们追求的人生目标尚存,既然我们能活着,就一定有活着的道理,那么,这一切的惨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你是石头,便应当做磁石;如果你是植物,便应当做含羞草;如果你是人,便应当做意中人。
石头下面的一颗心——雨果
把宇宙缩减到惟一的一个人,把惟一的一个人扩张到上帝,这才是爱。
爱,便是众天使向群星的膜拜。
上帝在一切的后面,但是一切遮住了上帝。东西是黑的,人是不透明的,爱一个人,便是要使他透明。
某些思想是祈祷。有时候,无论身体的姿势如何,灵魂却总是双膝跪下的。
相爱而不能相见的人有千百种虚幻而真实的东西用来骗走离愁别恨。别人不让他们见面,他们不能互通音信,他们却能找到无数神秘的通信方法。他们互送飞鸟的啼唱、花朵的香味、孩子们的笑声、太阳的光辉、风的叹息、星的闪光、整个宇宙。这有什么办不到呢?上帝的整个事业是为爱服务的。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命令大自然为它传递书信。
啊,春天,你便是我写给她的一封信。
未来仍是属于心灵的多,属于精神的少。爱,是惟一能占领和充满永恒的东西。对于无极,必须不竭。
上帝不能增加相爱的人们的幸福,除非给予他们无止境的岁月。在爱的一生之后,有爱的永生,那确是一种增益;但是,如果要从此生开始,便增加爱给予灵魂的那种无可言喻的极乐的强度,那是无法做到的,甚至上帝也做不到。上帝是天上的饱和,爱是人间的饱和。
如果你是石头,便应当做磁石;如果你是植物,便应当做含羞草;如果你是人,便应当做意中人。
深邃的心灵们,明智的精灵们,按照上帝的安排来接受生命吧。这是一种长久的考验,一种为未知的命运所做的不可理解的准备工作。这个命运,真正的命运,对人来说,是从他第一步踏出墓穴时开始的。到这时,便会有一种东西出现在他眼前,他也开始能辨认永定的命运。永定,请你仔细想想这个词儿。活着的人只能望见无极,而永定只让死了的人望见它。在死以前,为爱而忍痛,为希望而景仰吧。不幸的是那些只爱躯壳、形体、表相的人,唉!这一切都将由一死而全部化为乌有。应当知道爱灵魂,你日后还能找到它。
你必须做自己的主宰,让艰难做你的助手,有朝一日,它将越过你,以其重力影响一个命运、一个人,影响上帝。
早晨的祷告——里尔克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工作,这对于你不算难事,你说做不到,为什么?路途中有什么艰难吗?你不喜欢艰难?它能够将你杀死,它具有威力,这是你所知的艰难。你了解轻松吗?知之甚少,或者不知?我们对轻松毫无记忆。即使你可以选择,你难道不是必得选择那艰难吗?你未感到它与你相连吗?它难道未经由你的爱与你相连吗?难道它不是来自你最了解的生你养你的地方?
你若选择了艰难,不就与自然统一了?你认不认为呆在泥土里的种子不会更轻松?那些飞禽与走兽难道过得很轻松?
由此看来,艰难与轻松本不存在。生活本身就是艰难的,但你想活命吧?你若把接受艰难称为义务,你就错了。驱动你这样做的是自我生存的本能。你的义务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去爱艰难、喜欢艰难。你承受艰难而言语不多,你必须晃着它哄它入睡,当它醒来时,你必须在它身旁。它随时都可能醒来。
你必须相当热心和善良,将你的艰难宠惯,使它离不开你,使它像孩子一样依赖你。
你若做到这一步,你将不再愿意来人将它从你手里夺走。
是爱让你拥有了艰难,而爱本身又是艰难的。如果有人令你去爱,他给了你一项巨大的任务,但不是不能完成的。因为,他不是让你去爱人,这不是初学者能做到的,他也不要求你去爱成熟人才能做到的,他只是指向你的艰难,那是你最微薄又最丰沃的东西。你看,轻松对你一无所求,但艰难在等着你,那里是你施展技能的天地,而且,即使你的生命漫长,你也没有一天留给讥嘲你的轻松。
了解自己,让艰难属于自己。你若如一块随四季变换的土地,那么,你的艰难在你心中应如一间房屋。想想看,你不是星辰,你没有轨道。
你必须做自己的主宰,让艰难做你的助手,有朝一日,它将越过你,以其重力影响一个命运、一个人,影响上帝。当它成熟,上帝将进入到你的艰难之中。除了在此,你还会在哪里能与上帝相遇呢?
我认为,像个人似地活着、死去、爱着、信任着这世界,也就够了,我不能把它当作是创世者的一个骗局,或是魔王的一个圈套。我是不会拚命地想飘到天使般的虚空里去的。
孟加拉风光——西来达——泰戈尔
一只又一只的船到达这个码头。过了一年的作客生涯,他们从遥远的工作地点回家来过节日。他们的箱子、篮子和包袱里装满了礼物。我注意到有一个人,他在船靠岸的时候,换上一件整齐的衣服,在布衣上面套上一件中国丝绸的外衣,整理好他颈上的仔细围好的领巾,高撑着伞,走向村里去。
潺潺的波浪流经稻地。芒果和枣椰的树梢耸入天空,树外的天边是毛绒绒的云彩。棕榈的叶梢在微风中摇曳。沙岸上的芦苇正要开花。这一切都是悦目爽心的画面。
刚回到家的人的心情,在企望着他的家人的热切的期待。这秋日的天空,这个世界,这温煦的晓风,以及树梢、枝头和河上的微波普遍地颤动,一起用说不出来的哀乐来感动这个从船窗里向外凝望的青年人。
从路旁窗子里所接受到的一瞥的世界,带来了新的愿望,或者毋宁说是旧的愿望改了新的形式。
前天,当我坐在船窗前面的时候,一只小小的渔船漂过,渔夫唱着一支歌——调子并不太好听。但这使我想起许多年前我小时候的一个夜晚。我们在巴特马河的船上。有一夜我在两点钟的时候醒来,在我推上船窗伸出头去的时候,我看见平静无波的河水在月下发光,一个年轻人独自划着一只渔舟,唱着走过。呵,唱得那么柔美,——这样柔美的歌声我从来也没有听见过。
一个愿望突然来到我心上。我想回到我听见歌声的这一天,让我再来一次活生生的尝试。这一次我不让它空虚地没有满足地过去,我要用一首诗人的诗歌,在涨潮的浪花上到处浮游;对世人歌唱,去安抚他们的心;用我自己的眼睛去看,在世界的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让世人认识我,也让我认识他们;像热切吹扬的和风一样,在生命和青春里涌过全世界;然后回到一个圆满充实的晚年,以诗人的生活方式把它度过。
这算是一个很崇高的理想吗?为使世界受到好处,理想无疑地还要崇高些;但是像我这么一个人,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抱负。我不能下定决心,在自制的饥荒之下,去牺牲这生命里珍贵的礼物,用绝食和默想和不断的争论,来使世界和人心失望。我认为,像个人似地活着、死去、爱着、信任着这世界,也就够了,我不能把它当作是创世者的一个骗局,或是魔王的一个圈套。我是不会拚命地想飘到天使般的虚空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