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残忍了,好歹也是个奇女子,只是既然无垢选了那个宫廷,那么他必须保无垢身心无伤。
啪一声,阖上手上的扇,原本空气中的那一丝凛冽也随着散去的风消逝,流水知道她躲过一场危险了。“流水姑娘果然是奇女子,花月在此替绝色山庄谢过了,此后定不忘姑娘成全。”
成全?好一句成全。绝色花月啊,花月无情逗人情,她流水何曾得到那一份的情?怕从头至终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无望的梦吧,一句成全断了奢望,也真真成全了自己的一份薄颜,该说谢谢的该是自己吧。
“二公子,小姐怕是就要苏醒,流水这就去伺候着。”
风裹着一丝缱绻而去,无垢,既然你恋上那个男子,那么二哥成全你的幸福,余下的一生,二哥自己来担那一份苦涩,谁叫他只是她的二哥,那份血缘牵扯终究还是无法跨过,若自己是大哥,那该有多好,起码还有起搏的一次机会,不是吗?
乌黑的发丝随着衣袍的舞动,丝丝入扣,只是站在院里的男子却寸寸冰凉了心绪。
扑腾——
一只浑身洁白的鸽子停在了窗格之上,向来浅眠的叶倾城缓缓睁开眼眸,枯瘦的手指微微散出紫光,隔着屏风乐儿倦极了正在打盹,却恰好给了叶倾城机会。
伸手抓住鸽子的身子,原本温顺的鸽子似乎被叶倾城手心的那股子森寒给吓着了,翅膀也忍不住扑腾开去,没等叶倾城解下绑在其腿肚子上的便笺就折腾着要飞走。
没有再看一眼飞高去的鸟儿,叶倾城扶着桌椅回到床上躺了下来,仍旧是那娟雅的字迹,可是却字字阴冷绝险。上回是告知婚期,提示要自己行事,这回却不知道有什么毒辣的阴招要使了。
“阻婚约,闹山庄。”哼,清浅八字却足矣要多少人命。叶倾城倒不知道这世上究竟是什么人一定要害这次大婚,不过只要是对绝色无垢好的,她叶倾城绝不饶。
眸底一沉,喉咙里溢出一股干涩之味,搔痒地叶倾城略微难受,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却听见外间有人匆忙了脚步就进到了里面,“小姐醒了?”
“恩?”手背一翻,却把那绢布条给藏到了被褥下面,“我睡去多久了?”
“小姐,您可算醒了,乐儿可算是急死了呢。”没想到几日没瞧见乐儿,却叫叶倾城心里一暖,没想到那个娇俏的丫头竟也消瘦了不少。
“师兄呢?”明记得睡去的前一刻只记得有师兄护在自己身侧,怎么醒来却见不到人了呢。
“玉神医亲自去给小姐熬汤药了呢。”玉神医对小姐倒也真是痴心一片,竟然日夜守候在小姐身旁,现在倒是因为小姐病情稳定了些,才退下稍微休息了下,就又亲自动手给小姐熬汤药。
熬汤药?原来是这样,师兄对自己毕竟还是有些上心的呢。叶倾城弯了弯嘴角,师兄,我这样也算是成全了你的一道心思了,不是嚒?
“我有些饿了,乐儿替我端点粥进来可好?”乐儿瞪大了眼眸,这小姐是怎么了,竟然和暖细语地对自己说话了?回过神来,心口一暖,急急点了头,就又匆忙跑了出去。
等厢房内又安静下来,叶倾城原本柔和的目光一下子风起云涌,一股森冷凛冽从中射了出来,枕头下是一副棉布包裹着的细长银针,针尖头上微微透出一股血丝般的颜色。纤长的指尖捻出一针,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无垢啊无垢,你何其有幸,我叶倾城就靠这孱弱的身子阻你一世幸运,倒也高看了你。
素手略微一沉,那根半指长的银针就这样隐没在锁骨处,一股暗红紧跟着喷涌出去,在皮下酿成一圈风暴,四散开去,一口乌黑的血就这样直直喷洒了出去,“无垢,但绝不叫你好过!!!”
“绝对不能拖了,叶姑娘的身子此番剧变倒是撑得了几个时辰老夫实在不知,玉公子带上叶姑娘迎着无垢他们所去的方向去吧,只希望能快片刻亦成,这是老夫下的处方,拿了银鱼按照此方抓配,一切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离开的时候玉断箫还呼了口气,起码师妹的身子算是缓了过来,这些日子的针灸汤药输内力总算是没有白费,却没有想到再进来只看到这样一个浑身不停咯血的师妹,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心被猛地揪紧,从了凝香子前辈的主意,和纳木公子一道就护着师妹上路去找无垢她们会合了。
“看来无垢的义父义母倒也真是藏而不出的高人。”这里的五行八卦之妙,若没有无垢的带领,怕是得在在外耽误上些时日了,绝色花月一心护着无垢周全,不被那些个旁生出来的枝条给牵绊住,心里却对那对已经逝去的无名氏夫妇暗自多了份惊奇。
“这儿倒也真是个好地方,难怪无垢这些年出落得愈发水灵了。”绝色雪月瞧着这方灵韵自然的天地有些不心甘地说了声。
“到了谷底差不多天色也晚了,到时候咱们就在谷底休息一晚,等明天无垢祭过义父义母,待几位哥哥取了银鱼再离开,可好?”双腿微微颤抖,却道是情怯,爹娘,你们可好?无垢可想你们了……
一样的扶风流苏水帐,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淡淡的熏香,只是桌面上一层细细的沙尘叫无垢心中忍不住一酸,毕竟是物是人非了,不是吗?等一伙人进来谷,无垢就微微产生了一股倦乏之感,寻着自己的心就进了自己的房间,那面水帘后的小径上倒是长了些不知名的草儿,不过数月,原来谷底竟也产生了这样萧索的景色。
“无垢,走了不少路了,你先休息下,别救了别人倒是累了自己的身子,哥哥们就在边上守着你,安心睡一觉。”绝色花月说话间,那边办事干净利落的冰奴与流水已经收拾好了屋内,复又燃起熏香,逗得无垢愈发的倦乏。
“二哥,这儿倒还真是个遁世的好去处呢。”绝色落月大大咧咧的性子在自家人面前根本不去遮拦,这个谷底因为地形,还有那道瀑布倒是温暖适宜,似乎丝毫不受谷外春夏的交替,而且四处摘种着花草树木,倒也风景独好。
“老四,不是三哥我爱说你,你就没瞧见这谷里处处玄机,除非是谷中之人,可是不小心就会着了道的。”可不是,靠近瀑布那边的紫色苦陀螺遇上不远几步的翠杉,不死也能要人半条命。
“雪月说得不错,这无垢的义父义母看来不只是简单的遁世之人,倒像是避世之人了,只是当今世上,父辈之上除了爹还有纳木……世伯外,竟也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番厉害的本事了。”绝色花月只觉得自己似乎落进了一个局里,怎么地倒也添了几许不安,也不知……猛地眸光一沉,绝色雪月与落月察觉到二哥的眸光看了过去,都免不了惊愕。
“我倒是这样清雅的地方怎么添了几许腐气,却原来是几尾死鱼。”绝色落月先开了口,真是晦气,还没好好逛逛这个谷底,却瞧见了死物,不行,待会得把这两尾死鱼给处理掉,不然给无垢瞧见了免不了添几许惆怅,那多不值得呢。
“雪月瞧出什么不对了吗?”绝色花月转过眸,瞧见雪月那张绝美的脸上添上一许迷惑,“二哥,这……是不是小银鱼?”心底有丝凌乱,一点头绪都没有。
“应该是小银鱼不错。”绝色花月这下倒是肯定了心底的不安了,上前几步,却只瞧见一池波光粼粼的湖水,清澈见底倒还哪里瞧得见一尾鱼儿。这个静谧的谷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一尾鱼儿都没有?无垢不是说那几年她都是抓池底的鱼儿的么。”这回绝色落月也觉得不对了,这池分明没有半点活物的死水。
“先别急,等明日陪无垢祭拜了那两位前辈再看吧。”是人是命,就看天了。
随着那股刺骨的寒气逼近,绝色花月把手中的绵裘给无垢披了上去,却只瞧见无垢像是丢了心魂,脚步下的异常沉重。
冰窖之内一如往常,悠长的风儿卷着凛冽的寒气浸入众人的骨髓,无垢却只来得及虚软了步子,整个人就倒了下来,还好绝色雪月在身后瞧着正接了个正,抬首顺着无垢的目光望过去,只瞧见一块敲起破掉的冰冻……
“爹?娘?……为什么不见了?”心口猛地捶打着边鼓,那里本该有相拥而眠的一对夫妇啊,那是世间最叫人心醉也是最叫无垢心碎的画面啊。可是现在,那里哪儿还有她的义父义母?一股晕眩袭上脑门,无垢强打住心酸,扶靠在身后花月那坚实夹杂着好闻气息的胸膛之上,似乎这样遍能掩饰住那一丝无助的脆弱。
(打针了,郁闷中,希望大家不要嫌弃章节的凌乱哈,我确定了,前面重新发的都很正确的哈,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