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领头的人大惊失色,这个消息像是令他极意外也极吃惊的,他竭力的定了定神,又道,“那么,令堂可曾留下什么话来?比如,这块玉佩……,是由哪里得来?”
话问到了这份儿上,水儿突然觉得不对,这些人并不像是要讹自己的这块玉佩,倒像是,在打探着什么?
她的心里不觉突突而跳,这块玉佩娘和师傅交给她时,除了说是父亲留给娘的,并没有特别交代什么,而眼前这番情景,表明了这块玉佩是大有背景的,是什么背景呢?到底怎么回事?
这块玉佩是爹留给娘的,而爹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娘和师傅从来都没有告诉她过,如果这块玉的背后真的隐藏了什么,那么,是不是就能从这里面得到点儿和爹有关的消息来呢?
她突然就很好奇起来,对于自己的身世,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眼前这一刻更加关注的,而这块玉佩很可能是和这个有关系,对于这个可能,她顿时感到紧张,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听我娘说,这是我爹……,这是我爹当年送给娘的,”水儿很是艰难的开口,她深深的喘了口气,定了定神,又接着道,“别的,娘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是真的么?”那个人像是激动起来,他想了想,又追问了一句,“那么,令堂有没有说,令尊是谁?”
他这样一问,水儿就更加确定了,他们此番找来,定是和爹有着大大的关系,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得惊动这些官府的人?
难道,这块玉佩是爹当年偷来的?又或者是,他们是爹的仇家,嗯,不对,都不对,是偷来的他们不是这样的口气,是仇家也不会是这样的客气,他的神情客气外甚至还带了些敬畏,别的不说,单看他们在风露中立了这许久就可以看得出,见过哪个抓贼的或者是寻仇的,会这么耐心的站在屋外等着要找的人起床的么?
想到这儿,水儿不觉就叹起气来,黯然道,“我娘没有跟我说过我爹的事,从来……,都没有……。”
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声音里不觉有些哽咽了,她吸一吸鼻子,对那人直截了当的道,“你就干脆说吧,你们这一大帮子人过来找我,到底为着什么事儿?”
听了她的话,那人笑着道,“姑娘别急,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姑娘回答了,小的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什么问题?”
只是那人神色一凛,“敢问姑娘,尊姓?”
他这一问让水儿大是意外,向来别人要问一个人的底细,不都是连名带姓的问么,他却只问她的姓,她分明觉得,他在问这句话时,神色语气里已经带了些敬畏。
她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我姓江。”
“姓江?”那人猛然抬头,脱可惊问道,“姑娘可是随的母姓?”
水儿心里扑通一声,下意识的一点头,道,“是。”
话音未落,只见面前的这个人身子一矮,已经跪了下去,不待江水儿回神,他毕恭毕敬的直拜了下来,口里喊道,“臣张志山,见过公主殿下。”
话音一落,身后那几十个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啊,”这样翻天彻地的一幕,让江水儿吓到呆住,石头爹也被惊动出来,和石头娘一起被这一幕也吓住了,两个人傻楞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水儿的这个表情张志山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道,“臣奉旨寻找江妃娘娘和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移凤驾随臣回城,有人在城里等着见公主殿下。”
他一口一个公主殿下,水儿终于回过神来,她大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却只是喃喃的几个字,“你……,你们……,叫我什么?”
张志山清一清喉咙,极是清晰的重复,“请公主殿下收拾一下,随臣进城。”
水儿终于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从昨天到现在,从那块玉佩原来价值连城到如今凭空冒出来这样尊贵至极的身份,江水儿仿佛是做了一场梦。她着实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公主殿下?”水儿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你是不是认错了,我不是什么公主殿下,我也不能跟你进城,张大人,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公主耶,那可是皇帝的女儿啊,娘虽然没有跟她说过爹是谁,可是,应该不会是皇帝老爷那么大谱的人吧?
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张志山看了看水儿,极谦卑的样子,“公主殿下心有疑惑,只是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臣请公主殿下移驾,进城以后,自然会有人向公主殿下禀明原委。”
说完,他向后面招了招手,人群闪处,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静静的侯着,边上侍立的车夫轻轻的拍掌,马车上绣着缠枝梅的帘子一掀,下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人捧着一包什么东西,款款的迎着水儿过来。
到了水儿跟前,这两个大姑娘垂身而拜,“奴婢春福,春喜见过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进屋更衣。”
说完起身就来扶水儿,水儿一大清早的就遇上这一出,实在很是莫名其妙,这会子看这些人自说自话的就来摆布她,纵然她正在吃惊或者是激动的时候,也禁不住有些恼,更何况风大哥还神智不清呢,自己哪里就能跟他们走,想到这里,水儿一甩手将那两女的推开,,冷下脸来。
才想发火,抬眼看到前面这一大帮子人,水儿大姑娘摸一摸鼻子,聪明的耐住了性子,嗯哼,好女不跟众男斗,语气还是软和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