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是一月过去,殿试也已经过去将近七天。
只芷的运气与她的才华成正比,正中状元。本以为圣上会传见她,然,等了七日却依然没见他传见新科状元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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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纷落,翩跹而舞,纷纷扬扬落满了棋局之上。
正是阳春,桃瓣在黑白间错落点缀,粉嵌玉棋。那暗香浮动鼻端,连绵不绝,煞是引人心怡。
拈子落棋,只见棋局上黑白间局势登时呈现一面倒的情势。
面容坚毅而隐隐威严天成的男子微微一愣,似乎不相信自己苦心经营的棋局怎的如此简单便被破了,不可置信的瞪着局面,欲再扳回乾坤之变。
莞尔,在他对面那个绝美的朝服女子淡然拈子。
“皇上,该您了。”
“朕输了。”
“皇上知道您为何会输吗?”
摇头,男子饶有兴味的挑起浓冽的剑眉,颇有几分好奇,只欲听听他最为宠溺的皇后又有何见解。
只见那女子微微一笑,娓娓而道。
“皇上身负江山社稷,在棋艺这等小事若下了过多心思,便是玩物丧志。鹰的目光犀利无比,他看到的是广袤的天空而非细微之处,故而,它是鸟类之王。而皇上您也一样,你的心思在社稷,对弈不过是娱乐罢,所以,您自然输却小局却赢得大局。”
一番话,虽道着对奕,却隐隐话外音。
太宗李世民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轻易听出她话外有话,赫然眸光一转,他似笑非笑道:“皇后到底是在夸朕呢,还是在贬朕?”
陡然目光灼灼看着眼前这绝美女子,他冷声续道:“莫不是在谴责朕玩物丧志,忽略江山社稷?”
“臣妾不敢,只是就事而论。”
淡然不为圣怒而惊,女子兀自莞尔,眸光坚忍而无惧地直视着眼前这个开明,有时却依然会有些顽固的九五之尊。
她是无惧无畏的,故而根本不怕触怒龙颜,只是道着众人敢想而不敢言之事。
“恕臣妾斗胆,请问皇上自那日殿视之后,几日未曾传见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他们都是我开唐盛世的精英之才,皇上您不传见他们,却执迷于棋道一路,不是玩物丧志又是什么。”
一句句,说的不卑不亢,却暗含锋锐。
叹,他摇头无奈苦笑。
“皇后的棋技如此之高,朕算是心服口服呵!”
她吃准了就算她再放肆进言,自己也不会真的去生她的气。不觉莞尔,的确,他不会生她的气,哪怕她再放肆也不会。
拍拍手,长孙皇后身后侍女莫愁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画册名单轻轻拿起,翻开一页,声音清脆而清朗。
“探花——岳峥,年五有三,洛阳人,家有老母一人,清贫……”
“榜眼——孙伯夜,年三十,长安人,乃孙尚书之子……”
一个个念着名册上的名字,长孙皇后不卑不亢,娴雅的面容见得温柔淡然。虽然殿试乃是他选拔所出,然,太宗对这些人物却没他得依仗皇后来提醒。
听着她一个个道着,太宗坚毅的面庞上不觉露出赞赏的颜色。
“才三十岁便中得榜眼,真不简单呵。”
微笑,长孙皇后没有多说什么,只安静的笑着。
手中的动作翻到最上面的状元一栏,长孙皇后微微停顿,眉眼中敛不住赞赏而得意的颜色。
“状元——尹遥雨,字只芷,年方十七,凤阳人。”
说到这,她放下手中名册,颇带得意之色看着太宗,将名册递上,轻笑道:“皇上,您看。”
“十七岁?”
太宗李世民微微一愣,才十七岁的稚龄居然能考中状元,实是不易。先前他听说孙尚书之子孙伯夜三十中榜眼,已是才华横溢。
若是十七便中状元,此子绝非等闲之辈。
接过皇后递来的名册,他半信半疑的接过名册,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扉页所写。上面详细的介绍了尹遥雨的情况,并画着新科状元的模样。
赫然入目的少年眉清目秀,面色苍白,一股书卷气息隐隐而发。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眸,眸光坚忍而睿智,看来……应是个精明的人物。
被画册一提醒,他又回想到当初殿试,的确有过个身量瘦小的少年,那少年才思敏捷、言辞严谨,只是他记得‘他’似乎没有画册上看来这般精明呵……
“这就是皇后一直念念不忘推荐的人?果然少年有为呵。”
呵呵笑着,他微抬右手,身后小太监独孤及立刻欺身上前。
“皇上,您说。”
“传,新科状元尹遥雨,朕倒要看看朕的爱卿是何等人才!”
“喳!”
独孤及领命,悠扬而答,忙碎步退下,传新科状元尹遥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