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
落光像极了鲜血。
而鲜血恰恰流淌。
一柄刀,一个人,孤独。
三十二具尸体,如同三十二名小丑落在他的眼角旁。
不屑。
血魔一刀。
一刀拿着刀,刀不长,不快、反而却很钝。
刀很轻、在他手里。
刀很沉、在他人的眼里。
刀有八十一斤。
纵使不会用刀,也可以轻易的砸死一个人,更何况此人是个用刀的高手。
杀手榜第二的血魔一刀。
他的绰号叫做一刀。
或许杀人只用一刀,亦或是他割舍不下这柄伴他成长的刀。
然而别人却叫他血魔一刀。
他是一个冷静的刀客。
刀很静、在未出鞘之前。
人很静、在出刀之后。
刀、一刀、一刀,这就是血魔一刀。
马踏这青石砖,哒哒作响,像极了敲打着青石砖的雨点声。
静静的人,静静的刀,同样静的一刀,冷静的异常。
越是高深的高手越冷静。
甚至于连那些暴戾的高手都会在一刹那变得冷静。
那就是遇到血魔一刀。
刀半扬,张扬。
杀气未露已是扑鼻。
未曾弥漫、似是十里飘香。
那一刻连昔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都随着这马蹄声沉静。
深沉、压抑,似是杀戮的前奏。
亦如暴雨,山雨未来风满楼。
浓浓的杀意,已经弥漫。
虽然嗅不到、瞧不见,但是业已弥漫。
杀气、杀意就像领地。
越来越扩张,越来越肆无忌惮。
远处一人微微眯着眼,似是睡着。
淡淡的眸光也不再平静。
难缠的对手,那是属于高手的直觉。
直觉虽然看不见、听不着,可是确是确实存在。
一道淡淡的剑意已经不再收敛。
大街小贩随着这依旧看不见、听不着的剑意,舒展出了胸中的压抑。
一山不容二虎。
任何剑客的领地不容他人侵犯。
淡淡的剑意、狂暴的杀意。
只是剑一挑、刀一扬。
西街脚、宁静。
剑客已经收回剑。
因为人以来。
血魔一刀。
一刀道:“你叫费一剑?”
剑客道:“不错。”
一刀道:“你很不错。”
极少夸赞的一刀竟然说出了不错,极为难得。
剑客道:“你只出一刀?亦或是只会一刀?”
一刀反问道:“你只出一剑?还是只会一剑?”
剑客道:“出手吧!”
白衫肆动,剑已再次出鞘,后发制人向来不是他的准则。
一刀。
刀已出。
鲜血洒落。
一人死。
并不是费一剑。
是一刀。
杀意已悄悄退去。
鲜血洒落。
费一剑,业已继续前走。
他并不仅仅只会一剑,反而是会很多剑。
然而他的剑确是废剑,如同他的名字一般。
这柄已经锈迹斑斑的剑,已是伴随他许久。
初始时就是锈迹斑斑,极其钝。
现在依旧如此,越来越钝。
剑收、剑止。
费一剑知道高超的剑客,并非需要很多剑以及很多的剑法,有时甚至于连一剑都不用出。
纵是剑鞘,也可削铁如泥。
剑客费一剑。
客栈。
入到客栈,满了人。
他识趣的走了。
客栈外。
熙熙攘攘。
费一剑就像一个极其普通的人,隐藏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
向飘忽不定的浮萍,亦像四处安家的蒲公英。
他何去何从,自是无从知晓。
然而他必去的地方,叫做平安巷。
一个小巷。
十七位高手。
平安巷坐落在礁州外的一座城池,叫平安城。
在他眼里,平安城、平安巷业已是个江湖。
甚至连那十七位高手,以及萧三甚至于熊笑等都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