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正太终于在酒店的床上艰难的醒过来,一睁眼就觉得一阵钻心的头疼。他挣扎着坐起来,只觉得这辈子也没有这么难受过。胃里翻江倒海不说,嗓子也疼的冒烟,他总算是体会到宿醉的滋味了。
更重要的是他恢复意识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昨天脑子一热对谷仙说的那些话。虽然记不太清了,但是好歹也记得自己的确是说了“做我女朋友”这种话。他回想起来直打寒噤,暗暗诅咒这该死的酒精作用。
不过就算再尴尬还是得硬着头皮去见谷仙和老板啊。想到这里正太又一头倒在床里没了力气。
到了他们吃早午饭的点儿,老板来房间叫正太了,正太本想推脱,但老板说他们吃完顺便就要出发去海皇大厦了,别磨磨唧唧的。没办法,总不能为了这种事耽误了正事。正太就强行被带到了餐厅。
谷仙已经在坐着开始吃了,老板把正太按到谷仙旁的座位上就起身盛饭了。虽然只有一、两分钟,但正太坐如针毡,感觉有一两个小时。他虽然很想假装忘了昨天的事,正常地打个招呼,但是视线怎么也没有办法直视谷仙,于是就这么一直僵着。
正当两人间的空气快要凝固了一样时,老板端着满满一碗白饭回来了,看到谷仙和正太,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空气的异常,就开始没心没肺地指着正太开玩笑:“哈哈!正太,我想起来了!昨天你真是太英勇了!竟然敢对……”
话没说完,谷仙白了他一眼,一脚踩上去。高跟鞋的跟尖直戳老板的脚掌,老板疼的一声惨叫,整个餐厅的人都朝他们看。
谷仙把老板拉到座位上没好气地说:“吃你的饭。”
老板这才意识到气氛不对劲儿,便乖乖地忍气吞声在一旁默默开始吃饭。
尴尬归尴尬,正事还是要做的。他们麻溜吃完早午饭出门打车就直奔海皇大厦。路程也没多远,出租车一会儿就停在了一幢好几十层高的全玻璃外墙的现代化大厦前。
这里地处深圳市中心商业区,而且算得上是地标性的建筑。光是大厦的造型就在高楼林立的繁华商业区里独树一帜。因为大厦的一侧像一把利刃呈现尖锐的角度高耸着,刃正对着一个四通八达的多叉路口。这里交通发达,四面八方的车辆穿梭不息。
更奇特的是,他们走近一看,这大厦的中下部分墙体上,竟悬着一座雕像。这雕像不仅悬在半空中,而且横穿整个大厦。老板端详着这个各种意义上都很特别的大厦,他也算是半个倒房地产的,见过的房子不少,这个虽然不是古宅,但是现在的建筑大多也都会考虑到风水问题,遵循一些基本的风水禁忌和规则。而这幢大楼是他见过的很少的完全与风水禁忌背道而驰的建筑之一。
正太不懂这些,只是惊叹于这座建筑的宏伟和别致。“原来这海皇大厦这么霸气侧漏,真是可惜了!”
老板听了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到:“霸气有什么用,我看这楼……怎么说,风水可能会很复杂。你看它的造型如利刃,切正对着繁华的街道,免不了有冲煞。光是这也就算了,很好解决。但是这个穿楼而过的大型雕塑,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它可能改变这整座楼的运势,不能用常识去分析。”
“这是什么意思啊?”正太听得一头雾水:“那到底是吉还是凶啊?”
“你这小老茄着什么急,咱们进去一探究竟再说。”
“小老茄?什么鬼!”
正太也懒得跟老板计较,就跟他一起进了大厦。谷仙也出奇的安静一路上没有跟老板拌嘴,反而搞得正太不习惯了。
进了大厦几个人的第一印象果然都是:荒凉。大厅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瞧不见,跟刚才在外面人挤人的街道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他们在一楼绕了一圈,只发现了曾经的一些商家,如今都是大门紧锁,从玻璃门看进去里面一片狼藉,像是拆卸拆了一半的样子,地上倒着梯子之类的工具,桌椅也都胡乱堆成一堆。
老板一边走一边四处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是除了大门紧闭的倒闭商家,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没办法,他们只好上楼去瞧瞧。
“奇怪这里怎么连个电梯都没有?”
原来老板到处找了半天是在找电梯。
“是有多懒,这种大楼只有一楼是商铺,上面都是写字楼,前几楼没有电梯很正常。”谷仙拍了老板脑袋一巴掌,把他一起拉倒楼梯间。“走!爬楼梯啦~”
他们一连爬了好几层也都是同样的光景。这里比下面更惨,根本就没租出去过。不过老板越走越觉得奇怪:不对啊,这大厦一看就有问题,不管是从和周围的协调还是那些诡异事件。加上香港那个拿着老货的人提出的条件既然是解这里的凶煞,总不会是逗大家玩儿吧。但是,感受不到凶煞的煞气。一点都没有。
“怎么会?”谷仙和正太听了老板的发言,都开始心虚了,这倒是正太第一次因为遇不到凶煞而头疼。想想也是对自己这么快就习惯这种事情感到吃惊。
”等等。“老板突然灵光一现说:“我想到个地方!”就带头朝楼上跑。跑到九层后终于打呼一声:“哈,找到了!”
正太上气不接下气地跟上来问:“找到什么了?”
只见老板对着一个锐角的墙角,两边都是巨大的玻璃幕墙,老板回过头指指前面:“就是这个啦!”
他让开身子,他们才看到这里摆放着一个差不多一人高的一个圆盘状的东西。
“这个是桃木八卦镜。”老板一边绕着镜子仔细观察一边跟正太说。
正太走近一看,这圆盘原来并不是圆的,而是个八角形,上面刻着看不懂的八卦图案。再绕到后面一看,是一面铜镜,看起来有年头了。“莫非还是个老货不成?”
老板看完以后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说:“哼……看来是有高人指点过嘛。”
“这镜子?是高人指点的?”
“没错。你看那边窗外。”
正太不解地回过头。才猛然发现,这层正是那个悬空的雕像所在的一层,成锐角的两面玻璃墙外各有一部分雕像悬在半空,雕像是纯黑色的材料,看起来像是一个驾着马车的人像,马车穿过大楼,被分成两半。
“看,这里是这座大楼那个尖刃所在的区域,且正对着下边反弓形街道的那个尖角,是冲煞最强烈的地方。而这个桃木镜放的位置恰到好处,东西也是有年头的老货,正好能解了这冲煞。只是……”
“只是什么啊?”
“我也说不上来,还是窗外的那雕像……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正太也少看见老板这么纠结,这雕像究竟有什么东西这么让他在意。反正在他看来这雕像还挺酷的,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碍着老板了,老跟它过不去。
之后他们又大概转了一圈,老板把鉴邪罗盘也给拿出来四处感应。但除了发现楼上几家还在苟延残喘的公司,总共也没几个人,其余就没什么了。他们回到一楼的大厅找了个沙发坐下来休息。老板收起罗盘沉吟了一会说:“果然没发现什么邪祟。看来之前来过的那些人也不是瞎路子。”
“没有邪祟?可是那个拿着蒲牢碑的香港人不是说了,要解了大厦的邪祟才能交易的嘛?这下好了,连邪祟都找不到,更别提解祟了!”正太一下子泄了气了。
“要是邪祟这么显而易见,就不难解了!那香港老油条何必提出这种条件呢。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啧啧。”老板说着又开始对正太进行精神批评教育了。
“那你倒是说说这邪祟该这么找啊?”
“啧!你这小老茄,你老板我就算再厉害也得慢慢来不是吗!”
“那不就是毫无头绪……”
“我说你能不能内心阳光一点,我们……”
正说着谷仙终于开口打断了他们,她指着不远处说:“看来只有从那里寻找突破口了!”
“突破口?”正太和老板同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光秃秃的墙上挂着一大挑横幅:商铺招租电话:15929898888。
“招租?”两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谷仙不耐烦地白他们一眼说:“打给招租的说我们要租商铺,不就能联系到开发商了吗?从他们那里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呢!”
老板和正太恍然大悟,老板看谷仙一天貌似都心情不佳,连跟他斗嘴都懒得斗了,于是就抓住机会,赶紧嬉皮笑脸地拍谷仙的马屁到:“真不愧是我们狮子屋的外交女王和精神领导,小的们都佩服佩服。”
正太听着这话都寒碜,谷仙更不吃这一套,早就无视他拨通了电话。虽然摆着一副阴沉的脸,但是还是装出老道商人的语气对着电话说:“哎!您好!是海皇大厦的开发商吗?对!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商铺招租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就见谷仙一脸疑惑加愤怒地挂了电话。正太和老板更迫不及待地问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他们这里没有地方出租了。还特么的特不耐烦,他奶奶的,想不想混了?”
“没地方出租了?我看他是真的不想混了!这么大的地方宁可空着竟然也不租出去,这开发商得是赔钱赔傻了吧?”老板也觉得很可思议,按理说这种情况有人要租商铺他们不得跟供着祖宗一样的吗?
“谁知道。这开发商太大发了,意思放着这大楼打算自己玩儿啊!”
这下他们的突破口的希望又瞬间消失了,几个人在大厅不知所措。没待一会儿,突然听到大厅外面有一阵骚动。隔着玻璃望出去,发现有许多路人聚集在大厦外面不知道在凑什么热闹。三个人想着反正也没线索了,就去看看呗。
哪知出门一看才知道,出大事了!围观的人都仰着脖子看楼上。他们也仔细一看,原来在挺高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多少层,有一个人正坐在窗户外面,看样子是想跳楼!
“不是吧?又有这里破产的老板要跳楼?”
正太也是第一次赶上这种场面,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完全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上面的人突然开始一手扶着窗台,另一手挥舞着也不知在做什么,嘴里还大喊大叫着。正太看着腿都软了,手心都捏出了汗。回头一看老板已经在打报警电话了。可是上面的人越来越激动,这警察能赶得上吗?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指着上面的人说:“哎!你们看那是不是海皇的那个开发商董老板!”
于是马上就有人附和说好像真是的!看来这老板在深圳算是首屈一指的富商,知名度还挺高。
不过老板和正太他们听到这话心里一惊:尼玛这开发商要是死了他们可找谁去了解情况!可千万别啊!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一闪念间,只见那人就跟个麻布袋一样直直的朝他们坠下来。众人惊呼着朝后退去。
通的一声闷响,等他们再看时,那董老板已经全身畸形瘫在血泊中了……
现场倒没有多惊慌,人们还是议论纷纷,他们三人倒是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