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镇宅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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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来电凶铃

谷仙和老板突然态度大转变,把正太和表哥搞得一头雾水。

“快坐快坐,仔细说说呗,那个老货是林家宅子的?”谷仙陪着笑问一边戳着老板示意他也认真点:“林家宅子,听到没有!给我好好说话!”

老板啧了一声,转向表哥:“既然这样,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真本事。你先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老板关月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倒想看看林家宅子的东西有多大能耐。”

正太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林家宅子竟然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谷仙和老板如此看中林家宅子是有原因的,在古宅行业向来有着十大凶宅的传说。这林家宅子就是其中之一,要说这凶宅的由来,传说1976年,林家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灭门惨案,一家五口惨死歹徒斧下,从那以后,这里就出现了一系列诡异事件——客厅的血池、二楼诡异的灯光、小孩的嬉笑声、以及消失的勘察警员……而且在案发后第二年,由于案件重新调查,早已埋葬的遇害人的尸体重新挖出来后竟然发现,妻女二人的尸体深埋地下近一年却丝毫未腐烂……宅子在历经三年的侦查后,终于发现凶手竟然是林家男主人林先国,但是在警察带林先国去林宅指认现场时,林先国竟然无端消失,后来此事便不了了之……这成为中国不敢公开的灵异档案之一,至今是个未解之谜。时至今日只留下这座古宅成为这段骇人听闻传说的见证。总而言之,这种传奇级别的古宅十分难得一见,据说干择吉禳魇的都想清理这么一个传奇级别的凶宅。

表哥见他们态度有所转变,才有将信将疑地返回来,毕竟这也是他最后的办法了,这里要是救不了他,他可就真的要被活活折磨死了,他有些不甘心地又坐回刚才的位置,怒目瞪着对面的两个人,那架势就是随时观察他们的举动,稍微有什么冒犯他的地方,他就做好了立刻抬屁股走人的准备。

“对呀,你都不给我们看东西,我们也没法给你禳魇呀!”

表哥还保持着警戒,小心地又一次拿出那个小麻布包,放在桌上。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说话也招人恨的金发大叔,这时竟然眼里放光,一本正经地拿起那个麻布袋小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不过狮子屋的这两个怪人并不是由于害怕这邪乎的物件儿才如此小心翼翼,而是由于爱惜和兴奋似的,因为两人凑在一起看包里究竟是什么时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小学生在圣诞节的早晨拆礼物时的满怀期待。这个凶宅的东西把表哥折磨成这样,连正太也受到牵连,他现在想到那个猝死在他脚边的怪人还是头皮发麻,脚底发软的。而他们竟然把这玩意儿当宝贝一样的,他开始觉得到这个狮子屋的两个人或许真的是行业的老手。“要不就是纯粹的二傻。”正太看着他们默默地想着。

两人没有完全打开麻布包,而是拉开一角瞅了一眼。以至于正太虽然伸长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也没看清包里的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合上麻布包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好像在说:果然如此。正太更着急了,这两人到底是关系好还是不好啊,怎么交流都不用说话的。

“怎么样啊,到底?”表哥和正太同时问。

“怎样?你们先把遇到的事情仔细讲一遍吧。”老板放下小麻布包,躺进沙发背,翘起二郎腿,做出姑且听听的样子。

“嘿嘿,他就这个怂样子,你们仔细说来听听吧,我们一定尽全力解决你们的问题。”谷仙在一旁打圆场,生怕表哥再提包走人。

正太看看表哥,见他还是没好气,就自作主张,自己把他们跟老崔吃饭到老崔横死,还有被警察带走问话问手机号,老李惨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倒出来。

老板一言不发地听着,时不时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两口,再放回去。看得出来他有时候听得很专心,但当正太讲到一些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事的时候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四处张望,要么就使劲儿挠头,好像拼命忍着不打断他。也许是因为旁边的谷仙在时刻监视着他,他就像被主人牵着的哈士奇吃不到眼前的骨头一样干着急。不过当他讲到一个石头脸、穿着长风衣的警察盘问他们的时候,老板忍不住插嘴:“哼,臭警察,消息还真灵通!”

虽然中间表哥几次反对,不过正太还是直肠子把所有事情都倒了出去,连表哥这个老货是接了林家宅子的活儿后,看房子时顺来的这事儿也直说了,表哥坐在一旁简直无地自容。

“什么?你们不是林家宅子主人呀?”谷仙和老板听到这里同时瞪大眼睛问到。

“对……对啊。我们没说是林家宅子主人啊……”被这么一问,正太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就说这凶宅的主人不可能这么年轻和不起眼。”老板还在一旁补刀,结果被谷仙狠狠地瞪了一眼。

不过这次老板没有理会谷仙,而是双手抱头躺进沙发,继续用鄙夷的语气继续挖苦到:“既然知道这一行当的规矩了,还敢伸手,真是不知死活!”

“你……”表哥几乎恼羞成怒,但无奈自己理亏,找不出半句话反驳。

“实话跟你说吧,现在能救你的就只有我了,你要是还想活命,就把林宅主人介绍给我,另外再准备十万现金,我就帮你收了老货。”老板说完又很欠地又补了一句:“救你一命就收十万算便宜的了,你自己决定吧。”

正太和表哥都被这数目震住了,而在表哥眼里这个老板完全就是趁人之危,狮子大张口,难怪叫狮子中介呢!加上之前老板对他的冷嘲热讽,让表哥认定这个老板就是个无赖,于是终于抑制不住怒火,一把抓起包怒气冲冲往外走,只扔下一句:“妈的,老子就不信了,就你一个人会这什么禳魇的破玩意儿!”正太还没来得及开口劝两句,表哥就抢着说:“咱们走!”拉着正太出了狮子屋。

正太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他在门口回头看见谷仙站起来焦急地目送着他们,而那个老板背对着们,嘴里念念有词:“钱到用时才是钱,命到死前才惜命,呜呼哀哉,呜呼哀哉……”那声音仿佛有回音一样一直盘旋在正太脑海里,他感到背后愣是一阵寒意,汗毛都竖起来了。

谷仙从二楼的窗前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气还没完全消,转身质问老板:“哎!你干嘛那么刁难那两人啊?你明知道……”

正在屋子另一边阳台上悠闲浇花的老板满不在意地回答:“你不是想多赚点钱吗?”

“赚你表妹啊!客人都被你赶跑了!”谷仙火气又上来了。

“林家宅子的凶险你不是不知道,连那个臭警察都开始行动了。”老板面无表情挨了一下,看到抱枕掉到地上,就默默捡起来继续浇花。

“切,少来!你可不像是会怕区区一个凶宅的。”

“怕呀,怎么不怕!我也是肉体凡胎来的好吗。”

看着平时一身傻气的老板这时双眼无神发着呆一本正经的样子,谷仙差点也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了,直到几分钟后老板突然跟被电击了一样扔掉喷壶大喊一声:“哎呀!忘了!”说完就急忙往房间跑:“今天还有和Lisa的约会呢!”

谷仙真是被刚才差点以为他是真的害怕的自己蠢到了,暗暗发誓再也不相信这个神经病了。

这边走在回家路上的兄弟两人心情沉重,正赶上晚高峰,街道华灯初上,堵在路上的车灯照的人眼睛生疼。两人坐在拥挤的公交车里,车走走停停,车厢里并不吵闹,大家不是插着耳机埋头玩手机就是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表哥和正太坐在后排挨着的两个位置,表哥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在车厢里晃了快一个小时了,车上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们的目的地还远远没到。外头已经笼罩在一片夜色中了。车厢里没有开灯,只是迎面开过的车辆的车灯一次接一次扫过车厢内,表哥憔悴的脸就这么有节奏地被照亮,一瞬间后又隐在黑暗中,他投在地板上的影子随着灯光不停地移动,显得光怪陆离。正太偷偷瞥了一眼旁边表哥,猛然觉得面前的表哥已经变得陌生的连他都快不认识了。

车子走了好久,不知为什么正太慢慢困得眼睛也快睁不开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就在他昏昏欲睡连连点头时,表哥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还是那首曲子。

这次这曲子一下子他吓清醒了,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尖利的仿佛刺穿他的鼓膜钻进他的大脑,占据了他的中枢神经。他从座位坐起来,揉揉眼睛看向表哥,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表哥由于恐惧而扭曲表情,只见他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电话,几乎从座位上滑到地上,嘴里咬出几个字:“不……不要害我……我还给你!我还给你……”他干枯的眼球里瞬间充满了混着血丝的泪水,正太也快吓出了眼泪,他几乎可以预料到这可怕的结局,崔老板、饭店的怪人的惨状不停地出现。他靠着本能使劲抓着表哥的手想要摇醒他一样地一遍遍叫着表哥的名字,但他的努力毫无作用,只见表哥突然扔掉手机,像疯了似得突然跑到车门发狂地捶打车门:“开门!!让我下去!!”司机见状也吓了一跳,还以为遇上什么歹徒了。眼看表哥就要冲过来直接夺方向盘了,司机没办法就开了车门,表哥红着眼,跌跌撞撞冲下公交车,正太顾不得全车人惊异的眼神,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冲下车去追表哥。

表哥还是跌跌撞撞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撞到了几个行人。

“你没长眼啊!神经病!”

正太只能跟着他一边努力控制住表哥,一边跟人道歉。这时的表哥完全处于一种让人恐惧的状态,他双眼充血,眼神涣散,手脚冰冷发软,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怪不得路人会用“神经病”这个词。

正太也濒临崩溃,正在发生的事实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所以他只能什么也不想,只是拼命想保护好表哥。

但是那股强大的,邪恶的力量要击倒表哥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一个不留神没有抓住表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表哥甩开他的手,不受控制地超着马路冲出去。

那一瞬间很短,但是亲身经历的人就会知道,那个瞬间其实很长。车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你就这么看着它,几乎是在等着它,因为你的脚和手和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被定格了,只有瞳孔急速收缩,大脑高速转动,仿佛压缩了时间。

刺耳的救护车声,闪动的红蓝车灯,这些都是恍惚中的记忆。

“还给你……还给你……”躺在担架上的表哥满脸是血,还在不断重复这句话。

几个护士踏着凌乱的脚步推着表哥往手术室赶去,“表哥!振作点!”正太最后的这句话被无情地关在手术室门之外。走廊空空荡荡的,空气中飘着酒精的味道,昏暗的灯光照在正太头顶。

他第一次有了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宁静的海边小镇的想法。他是真的怕了,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那种无形的力量的可怕,想起以前的自己总是对这些玄乎的东西嗤之以鼻,他甚至觉得这就是那些他嘲笑过的东西对他的惩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死了一遍了,那个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死了,他经历了从心底恐惧,这种恐惧是最具说服力的,不管多坚定的无神论者只要亲身经历了,也会动摇自己的信仰。

而眼下是更让他揪心的情景,他不敢看手术室的灯,手术中的红灯静静地亮了几个小时了。他死死盯着手里的一部手机,那是刚才警察找他做笔录时交给他的,是表哥的手机。手机的屏幕发出莹莹的光,显示着一串电话号码,是最后的通话记录。他还隐约记得,这个号码就是崔老板破碎的手机里留下的那个陌生的号码。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脏收缩的更紧了,他紧紧攥着手机,好奇和恐惧分割了他的大脑。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都看起来太过荒谬。他逼自己下决心拨通这个号码,这也许是证明这一切都是有人装神弄鬼的唯一办法,这不就是自己想做的吗?要是以前的他,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拨通电话一查究竟,但现在的他竟然连按下那个键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