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嫔在四个宫女的簇拥下,雍荣华贵的行来。
墨兰上前拦下了惜泉,却没注意到,惜泉在听到那个阻止的声音时,脸上便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惜泉微微的弯了身子退了下去。王贵嫔冷眼看了眼长宁,冷声道:“长宁,大清早的不睡觉,你来这做什么?”
“王母妃,我正准备去给母后请后,这个大胆的奴才却拦了路不让走,我这才让惜泉上前去教训的。”长宁上前轻昵的挽了王贵嫔的手,脸上是娇嗔的笑容。五贵嫔的眼里滑过一丝厌恶,却没有让长宁看到。“好了,我正要去给娘娘请安,一起去吧。”
长宁先是愣了愣,宫里皇后不是早就免了各宫嫔妃的晨昏定省吗?她适才也只是顺便扯个慌而已。长宁踌筹一番。脸上便有了不甘的表情,看向轻颜的目光越发的忿怨。对于自己人没欺着反而把自己带进去这件事很是幽怨,长宁一直就不喜欢皇后那对什么都无所谓,对谁都一副冷淡淡的态度。必竟,她是和帝唯一的公主,和帝子嗣本来就不多,公主仅此一位,宠溺那是可以想像的。但长宁却时常因冲撞了皇后,受罚。如此,长宁对皇后的不满可想而知。
“王母妃我先去给我母妃请安,再去给母后请后吧。”
王贵嫔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她也巴不得能离她远点,这个被淑妃宠被和帝溺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已经让她想狠狠的教训一番了。
长宁带着一干人心有不甘的走了。临走时,仍不忘恶狠狠的看了眼轻颜,那一眼,杀气沉沉,轻颜自始自终都敛了眉眼,低垂着头立于一侧,不进亦不退。
“叶御承,快去当值吧,迟了不好。”
王贵嫔的话柔和而带着淡淡的关心,轻颜微微的抬了目光,便看到王贵嫔浅笑吟吟的脸,“奴婢谢贵嫔娘娘。”
“何谢之有?”王贵嫔挥了挥手,宽大的袖口带起一阵清香,“本宫什么也没做,只是路遇叶御承,说了几句话而已。”
轻颜再不多言,福了福身,嚼了抹笑便走了。大家都是聪明人,王贵嫔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出手相护定是有所图谋,相信时间到了,结果便揭开了。只是或许王贵嫔并不知道自己并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要出手是你的事,至于我领不领情,那是我的事。是故,轻颜笑得很是得瑟。
“娘娘。”墨兰看着轻颜的背影,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她就这样走了?”
王贵嫔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累了,回去再睡会儿吧。”
墨兰还想再问,看到王贵嫔眼里的冷光时,终是聪明的闭了嘴。不料,王贵嫔却缓缓的说道:“如果一切能按照我们想的那样,那可真是麟儿的福气,若是不能……”王贵嫔停了停,就在墨兰以为她会说出一番狠话时,王贵嫔却只是无声的继续往前走。
晨起的阳光,在这刻忽然绽放起万道金光,穿破云层,照亮了整个皇宫。金色的光芒将那鲜红的琉璃瓦照得愈加艳红似血,整个皇宫似乎笼罩在一层血似的光芒中。明黄的城墙被这阳光打上淡淡的柔光,那光折回在每一个角落,那些个阴暗的角落忽然便变得活络起来,似是蠢蠢欲动……
轻颜记得以前学历史的时候说秦始皇一天要看数百公斤的奏章,她小心的撩了眼看御案前正埋头批阅奏章的和帝,堆在他面前的那些像小山般高的奏章很是骇人。记得好像和帝从退朝后就一直在这御书房,偶尔有争议的奏章,虽是传了人来回话,可那些流水似的大臣,要么引经据典,要么子乎者也,却没有一个能说出重点的。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皇上,柔然国安贤王,赫连靖求见。”严明恭了身子,声音不高不低的对正埋首在奏章的和帝说道。
和帝抬了头,脸上划过一抹不郁,“他还在上都?”
面对和帝的问话,严明却没有出声。轻颜敛了眉眼,暗自奇怪,原来这个朝廷也和那些朝廷一样,朝堂之事,宦官不能评述。那后宫也不能干政的吗?
“罢了,传。”
严明便又微偻了身子,走出大殿,立于门外,扯了喉咙喊,“皇上有旨,宣安贤王进殿。”
一抹不甚有意的目光淡淡的掠过轻颜身上,轻颜眼观鼻,鼻观心,对那道目光视而不见。双脚已经麻的让她失去了感觉,蹴在那的她,像具没有生拿蜡像。
“柔然,赫连靖见过景国皇帝陛下。”
“安贤王。”和帝直了直身,狭长的眉挑了挑,“何事求见朕?”
赫连靖微微的抬了头,轻颜微抬了眉眼,便将赫连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似乎带着中东人的血统,浓眉,大眼,高鼻,身材很是高大。一袭白色的异族服饰,只在领部和袖口用金线绣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但轻颜知道那些绣案却是身份的象征。
“回皇帝陛下,本王这个月的二十启程回国,是故来向皇帝陛下辞行。”
和帝原本稍显柔和的脸便也冷了几分,这种事,只要上报礼部,由礼部官员拟单,如何回礼就行,照说这安贤王来上都月余早该回国了,他留下来的这些时日,又做了些什么?
“那么请安贤王代朕向柔然国王陛下致意。”
安贤王恭身行礼,口中连连称谢。又斜了会子话,安贤王告退,但轻颜却感觉到,安贤王的目光好几次状试无意的看向自己时,目光中都是谨慎与深思。
轻颜抿了唇,强压下内心泪奔的感觉,安贤王大人,你自以为小心谨慎,难道不知道,那只老狐狸的目光一直在随着你而动么?别再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了,我即使愿背负红颜祸水的骂名,你也得有那个实力让这祸水流出是不是?
就在安贤王退出后,严明又进来回禀说中军将军王昆求见。